第378章 蝕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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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壁蒼穹之下,百道真氣流轉如星河倒掛,靈焰垂天如瀑,輝芒灑落,映得整座大殿如同神域。
百名素心長老身披道袍,依次排布,氣息或深沉如海,或灼如烈陽,肅穆中卻暗流湧動,殺機未顯,疑雲卻重。
主位之上,素心齋主負手端坐,道袍如雲垂落九階,神情威峻,眼眸微閉,仿若古神入定,唯有呼吸之間,有天道波動隨之浮沉。
錦溪,銀發如雪,靜立左階,麵無波瀾,眸如寒霜。
她的出現令殿中氣氛一滯,眾長老的目光,不約而同多了一分探意與……審視。
今日到場的百名長老中,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三位新晉高層。
玄蕪,擅丹道,神王巔峰,自詡丹道獨尊,從不將他人放在眼中,語氣永遠冷淡而傲慢。
曇瓏,神王後期,陣法宗師,性情孤狹,素來妒賢嫉能,曾多次在議事中暗諷其他門人。
素妍,神王中期,出身煉器一脈,外貌冷豔,心高氣傲,曾數次被傳為聖女人選,卻屢屢敗於錦溪之下,心中鬱結難解。
素心齋主緩緩睜眸,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開口:
“天道大陣已啟,寒微界與三千世界之間,氣機斷絕。”
“大夏軍陣雖然強,不過,始終是跨界征戰,吾等本土作戰,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他話音平穩,似鼓音入海,震動眾人心神。
然下一刻,一道柔媚卻帶鋒的聲音突兀響起:
“齋主所言不差……隻是聖女之位,事關軍心、宗統。”
“錦溪三戰三敗,致使我宗軍心浮動,齋主是否考慮……另擇一人?”
說話之人,正是素妍。
她唇角微翹,看似溫和,眼中卻寒芒流轉。
全場氣氛驟凝!
曇瓏嘴角輕動,卻不言語,隻是餘光頻頻掠過素妍,眼中已有共謀之意。
玄蕪冷哼一聲,抱臂而立,未言半句,卻似不置可否。
這一刹那,大殿仿佛凝固,空氣都多了一分沉悶。
賈詡以“周遠之”的身份坐在一旁,眼中透出一絲冷笑,神識暗中遊走,悄然觀察每一位在場之人的表情和情緒波動。
素心齋主微微眯眼,抬手輕撚玉輪,麵色未變,低沉開口:“大戰在即,心浮氣躁無益,諸位心神安定,方能有力應戰。”
話語雖然平靜,但氣氛依舊緊繃,彼此的疑慮與不滿逐漸升溫,彷佛一觸即發的火藥桶。
錦溪銀眸微凝,額角輕跳。
曇瓏眼神微亮,看似沉默,實則眼角餘光頻頻掃向素妍,似早有合謀。
齋主並未言語,手中陣盤輕轉,似在思考。
而角落裏,周遠之站在暗影中,一言不發,眼底中流光一閃。
正是賈詡本體神識所控之身。
賈詡唇角浮現一抹冷意,右手於袖中悄然捏訣。
一道無形無色的氣息,自袖口逸出,悄然融入靈光之中。
此毒名曰,蝕心,無形無色,入體無害,卻專蝕“七情六欲”,無限放大人性中已存在的情緒。
隨著心毒的發作,素心齋主的神情悄然變化。
他端坐於主位,雙眼微閉,目光幽深,似乎正在沉思,然而在那深邃的眼眸中,逐漸湧現出一絲貪婪與欲望,難以掩飾的野心。
曾經穩如磐石的神態此刻竟出現了些許顫動,仿佛有某種隱秘的力量在撕裂他的理智。
賈詡依舊借著“周遠之”的身軀站在一旁,神色不變,卻在心底暗自冷笑。
局麵,已經開始偏向他想要的方向。
素心齋主心中默默思索著,低語般的聲音在他心底回蕩:
“眼下大難當前,不能再等了,隻要本尊擁有她的九命轉輪體,那眼下之劫便不是問題,甚至,還能借此,踏足仙界……”
這絲念頭像毒蛇一般,在素心齋主心底蔓延。
原本清晰冷靜的思緒,隨著貪欲的滋生,逐漸吞噬了理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暗黑的光芒,仿佛已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宗門主,而是一個隻看重眼前利益,放縱欲望的“魔王”。
賈詡,依舊偽裝成“周遠之”的模樣,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他微微揚起嘴角,那一絲笑意中帶著深深的嘲弄::“有意思,素心齋主,果然不簡單。”
此時,局勢的微妙變化,也吸引了在場其他長老的注意。
玄蕪的眼神微冷,目光掃過素妍與曇瓏,嘴角輕勾,話語帶著譏笑:
“看來你二人對於聖女之位依舊執著,不過,以你二人之資恐怕還勝任不了吧?”
這句話猶如一柄利劍,直接刺向了素妍與曇瓏的心。
曇瓏的臉色瞬間陰沉,丹田氣旋劇烈震蕩,眼中殺機騰湧,仿佛隨時都能暴起一擊。
素妍則嘴角微微揚起,冷笑道:“自負之人,往往死得最快。”
她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轉向錦溪,冷冷說道:
“錦溪三戰三敗,哪怕吾等不爭,她也不配為聖女。”
錦溪目光微凝,原本平靜的臉龐在這句話後,漸漸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她輕輕握拳,指節微微發白,似乎在壓抑著心頭的暴躁。然而,心底那一股不安的情緒卻悄然蔓延。
那一劍的回憶,那一笑的溫暖,突然湧現。
李白……
她忍不住低喃,那句話依然回蕩在耳畔:“如你所願,出招吧。”
她內心瘋狂咆哮,卻始終無法阻止那個記憶的湧現。
“該死……”錦溪咬緊牙關,臉上隱隱浮現血色,她深吸一口氣,卻依舊無法平複內心翻騰的情緒。
她知道,這股心魔再度蘇醒,那股在心底深藏的情愫,正在侵蝕她的意誌。
她……怎麽會在此時想起李白?
她明明……恨他入骨!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弟子急匆匆地闖入大殿,神色慌張:“大陣突現紊亂,似有異力擾動!”
素心齋主頓時神色一凝:“什麽事?”
“周遠之”眉頭微皺,隨即站起,冷靜開口:“弟子前往探查。”
素心齋主點點頭:“去吧。”
賈詡隨即轉身離去,心底的計劃悄然推進。外麵的一切或許是幹擾,但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已經到來。
隨著賈詡步出大殿,眼中一抹精光閃過:“心毒已種,心火自焚,素心齋的崩潰,隻在一線之間。”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巍峨的殿宇,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素心齋,無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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