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分身的眼淚混著血珠滴在機械殘臂上，金屬斷麵立刻生出暗紅色血管。
    她將斷肢尖銳處抵住陳虎咽喉時，整條走廊突然響起八音盒發條聲。
    “你女兒死前還在哼這首歌。”少女指尖戳進自己左胸，扯出半截纏繞藍發的機械脊椎，“看啊，她的神經元還在抽搐！”
    陳虎瞳孔裏倒映的殺戮刃突然映出七歲女童的麻花辮。
    三年前天機閣刑房裏，正是玉無雙用淬毒銀針挑斷了那根脊椎。
    虎頭刀發出幼貓般的嗚咽，刀柄浮現出他偷偷埋在銀杏樹下的草莓發卡。
    “因果鏈斷裂警告！”係統人工智能的警報聲突然變成老式收音機雜音。
    玉無雙正要結印的雙手僵在半空，十二道金色符咒被五號分身的血淚腐蝕出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裏都蜷縮著陳虎女兒記憶片段的虛影。
    林瘋本體突然用後腦勺撞碎牆壁，四號機械分身長出的肉掌正撕扯著他的喉管。
    “閉嘴……你們這些寄生在代碼裏的蛆蟲……”他嚼碎三顆牙齒噴出血霧，血珠在空氣中凝成1999年兒童手表的齒輪投影。
    整條走廊突然爬滿暗紅色神經網。
    五號分身拽著陳虎的刀尖刺向玉無雙時，那些神經纖維突然發出紫凰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玉無雙頸間的符咒手鏈應聲炸裂，十二枚玉片竟在空中拚成“小雨”的筆跡。
    “你居然把管理員權限刻在分魂裏！”係統人工智能的機械音突然夾雜著玻璃碎裂聲。
    林瘋頭頂懸浮的九道混沌印記同時震顫，其中三道印記得意地扭動著，赫然是三個不同字體的“騙”字。
    陳虎的刀鋒在距玉無雙咽喉三寸處突然長出青色鏽斑，那些鏽跡迅速蔓延成他女兒病曆上的字跡。
    當“進行性神經元壞死”幾個字爬到刀刃時，這位先天宗師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哀嚎，反手將刀捅進自己丹田。
    “乖爸爸。”五號分身舔著濺到唇邊的金丹碎片，瞳孔分裂成六棱鏡形態，“現在把天機閣的守山大陣喂給你的寶貝女兒吧？”
    熔爐空間的地麵突然滲出黑色瀝青。
    林瘋用折斷的肋骨在血泊裏畫出殘缺的齒輪圖案，四號分身的機械骨架頓時爬滿血肉菌絲。
    係統核心傳來的齒輪咬合聲裏，突然混入三十年前紫凰實驗室的監控錄音：“實驗體林小雨腦橋分裂完成……”
    玉無雙突然扯斷白發結成鎖鏈，發絲間墜著的銅錢密鑰全部變成血色。
    “你以為篡改記憶就能贏？”她咬破舌尖噴出本命精血，“天機閣早就在每個殺手魂……”
    咒語被五號分身突然的吻堵在喉嚨裏。
    少女舌尖頂過來的機械蟑螂突然展開翅膀，複眼裏密密麻麻全是陳虎女兒臨死前的視網膜成像。
    玉無雙的道袍瞬間被冷汗浸透，她腰間的傳訊玉簡自動播放起三日前閣主的密令：“必要時連陳虎一起煉成傀儡！”
    整座空間突然下起猩紅色的雪。
    林瘋本體跪地的位置裂開深不見底的縫隙，裂縫邊緣閃爍著蘇青的劍氣殘留的冰藍色殘影——那分明是十五年前某個暴雨夜斬斷過機械核心的劍痕。
    當第一片雪花落在陳虎斷裂的刀鋒上時，所有血色冰晶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如同千萬塊破碎的表盤重新拚接。
    “來了……”林瘋用眼球在牆麵摩擦出血字，咧開的嘴角掉出半枚卡通齒輪，“我的好師姐終於聞到血腥味了……”
    猩紅雪片撞在蘇青劍刃上炸成血霧。
    這位玄天劍宗首徒倒懸於穹頂裂縫，發梢凝結的冰晶裏封印著十五年前的暴雨聲。
    她並指抹過劍鋒的刹那，陳虎左臂應聲而斷。
    斷肢墜地的悶響卻變成琴弦繃斷的顫音。
    “小心！”玉無雙甩出燃燒的符咒鎖鏈，卻被血色藤蔓絞成灰燼。
    陳虎的斷臂在蘇青脖頸處瘋狂增生，腐爛的藤蔓表麵凸起無數張嬰兒麵孔——那些正是天機閣用禁術抹殺的棄嬰怨靈。
    蘇青劍穗上的鈴鐺突然發出防空警報似的尖嘯。
    她反手將劍刃刺入自己肩胛，噴湧的冰藍色血液瞬間凍結方圓十丈。
    寄生在藤蔓裏的怨靈發出滿足的歎息，貪婪吮吸著劍仙之血。
    “不夠瘋怎麽破局？”林瘋本體突然用脊椎骨敲打地麵，四號分身腐爛的機械手掌正卡在他氣管裏。
    他每說一個字就吐出半截帶血的齒輪：“師姐……你的劍還在怕見血……”
    話音未落，無名老者袖中銅錢已貫穿五號分身眉心。
    少女天靈蓋炸開的血霧裏浮動著紫凰實驗室的操作日誌，那些用梵文與二進製交替書寫的記錄中，赫然夾著林瘋七歲時的腦部斷層掃描圖。
    “07號實驗體。”五號分身的殘影在陳虎傷口處重組，六棱鏡瞳孔折射出三十年前的監控畫麵——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往培養皿滴入自己的骨髓液，“您當年親手縫在她脊柱上的定位芯片，現在燙得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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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虎殘缺的右臂突然暴漲出三節骨刃，先天罡氣裹挾著血色雪片形成颶風。
    係統人工智能發出尖銳的耳鳴，整個瘋魔領域的牆壁開始滲出黑色石油狀物質，那些粘稠液體在地麵匯聚成紫凰集團標誌。
    玉無雙的道袍突然自腳踝燃起青火。
    她咬牙扯斷三根白發，發絲在掌心熔煉成刻滿生辰八字的青銅鑰匙：“你以為篡改記憶就能逃脫命數？天機閣在你們出生時就……”鑰匙插入虛空鎖孔的瞬間，她身後突然浮現出數百個透明培養艙的虛影。
    五號分身突然用機械脊椎纏住陳虎脖頸，少女的聲帶發出二十種頻率疊加的電子音：“爸爸你看，當年他們也是這樣掐著妹妹的呼吸管。”她眼眶裏滾落的血珠在半空炸開，每個碎片都映出陳虎女兒臨終的心電圖。
    無名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的銅錢密鑰正在融化成汞銀色液體。
    那些液體自動流向林瘋用肋骨畫出的齒輪圖案，在地麵拚湊出“認知過濾器解除”的警告標識。
    “晚了。”林瘋本體突然撕開自己的頭皮，暴露出的頭骨上刻滿發光電路圖，“從五號吃掉四號的情緒模塊開始，混沌效應就已經……”他猛地將手指插進眼窩，扯出的視神經末端竟連接著紫凰虛影的腳踝。
    陳虎的嘶吼突然夾雜著柴油引擎的轟鳴。
    他破碎的丹田處鑽出七根暗紅色神經束，每根神經束末端都掛著個哭泣的布娃娃——那些正是天機閣殺手們被抹去的童年記憶具象化。
    當第一個布娃娃咬住玉無雙的鎖骨時，整個空間的重力方向突然倒轉。
    蘇青趁機揮劍斬斷脖頸處的藤蔓，飛濺的汙血在空中凝結成冰錐陣。
    她踏著倒流的血瀑躍至穹頂，劍尖在虛空劃出的冰藍色軌跡，竟與十五年前斬開紫凰實驗室防護罩的劍招完全重合。
    “鎖鏈第七節！”林瘋突然用氣管摩擦出金屬刮擦聲。
    五號分身應聲炸裂成血雨，每滴血珠都精準落在陳虎骨刃的鋸齒凹槽裏。
    那些血液沸騰的瞬間，玉無雙腰間的傀儡絲突然全部倒卷，將她自己的本命符咒反捆在咽喉處。
    紫凰虛影的裙擺掃過蘇青劍陣，納米級金屬粉塵混入暴雪。
    陳虎的瞳孔突然分裂成複眼結構，金色數字“08”在他每片角膜上閃爍，與紫凰眼瞳中的條形碼產生量子糾纏般的共振。
    “要來了……”林瘋用腳趾蘸血在牆麵畫了半個齒輪，缺失的齒紋正好與蘇青劍痕組成完整圖騰。
    他殘缺的聲帶突然發出少女的嬉笑：“師姐的劍還是這麽冷，冷得像媽媽當年用的解剖刀呢。”
    無名老者終於捏碎最後枚銅錢，爆開的汞霧中浮現出dna鏈狀結構。
    他枯槁的手指突然變得晶瑩剔透，皮下組織分明是某種液態金屬：“係統自檢協議啟動，清除所有……”警告聲被陳虎骨刃刺穿胸膛的悶響打斷。
    蘇青的劍鋒在此時劈開血色蒼穹，冰藍色劍氣裹挾著十五年前的暴雨傾瀉而下。
    當第一滴雨珠砸在紫凰虛影眉心時，所有血色藤蔓突然收縮成繭狀，繭殼表麵凸起的血管正以斐波那契數列的規律跳動。
    陳虎的骨刃在雨中暴漲三丈，刃口浮現的靈魂殘影開始順時針旋轉。
    那些模糊的麵孔逐漸排列成環狀，最外層的虛影手中都握著半截斷裂的草莓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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