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墜地的脆響還在走廊裏回蕩，林瘋突然用腳尖勾起那枚滲血的青銅鑰匙。
    神經脈絡般的藍光從病號服袖口鑽出，順著指尖纏繞成荊棘王冠的形狀。
    "第七次了。"他碾碎粘在舌尖的彩色藥片，"每次打碎鎮靜劑都會看見你，白醫生。"
    消毒水霧氣突然凝固成冰晶。
    白無常皮鞋跟敲擊地麵的節奏停頓半拍，銀質托盤上懸浮的青銅鎖片發出蜂鳴。
    醫生溫潤的眉眼在陰影裏裂開細縫，露出皮下齒輪轉動的金屬光澤："這次共鳴頻率提升了37.8。"
    林瘋突然暴起，藍白條紋病號服在空氣中撕扯出殘影。
    神經網絡像毒蛇般纏住白無常手腕時，天花板突然墜落無數血紅色病曆本——每張紙頁都浮現出和林瘋麵容相似的實驗體編號。
    "四年前六月十七日，"陸青鳶的劍鞘突然橫插進來，劍穗掃過林瘋耳垂時抖落細雪，"你故意打翻玄天宗藏經閣的燭台。"她指尖按在他鎖骨處灼燒狀神格紋路上，劍氣激得牆上鎖鏈投影瘋狂扭動，"那些燒焦的賬本..."
    林瘋突然扯開衣領露出胸膛，皮膚下十七道金色神經鏈交錯成星圖："師姐不如摸摸看，哪條經脈藏著賬本灰燼？"他拽住劍穗把人拉進懷裏，後頸混沌印記突然睜開第三隻眼睛。
    "檢測到異常荷爾蒙波動。"機械音從白無常的銀托盤裏炸響。
    陸青鳶耳垂瞬間紅得滴血，反手刺出的劍鋒卻被林瘋用牙齒咬住。
    他舌尖舔過劍刃時，整層樓的消防噴頭突然噴出猩紅藥液。
    狂刀的怒吼就是在這時撕裂空間。
    赤膊壯漢撞碎牆壁的瞬間，林瘋病號服上的"先天大圓滿"標簽突然燃燒成灰。
    黑色神經網絡從狂刀胸口裂痕裏噴湧而出，卻在即將觸碰到陸青鳶時被地板裏鑽出的藍光纏住。
    "猜猜看，"林瘋踩著狂刀後背的神經脈絡，鑰匙在他指間轉出殘影，"地下三層冰櫃裏凍著多少具"先天境大圓滿"？"他突然把鑰匙捅進狂刀肩胛骨，青銅表麵的血珠突然沸騰成金色火焰。
    白無常的銀托盤突然裂成兩半。
    醫生左手化作液態金屬包裹住陸青鳶的劍，右手卻從虛空抓出五枚跳動的心髒——每顆心髒表麵都烙印著"06"編號。
    "混沌鑰匙能開啟的從來不是門。"白無常的聲音突然混入電子雜音，那些漂浮的病曆本開始燃燒，"是讓所有平行世界的"林瘋"互相吞噬的通道。"他金屬化的左手突然穿透林瘋腹部，"你聞到焦味了嗎？
    那是三小時後的你在被紅蓮..."
    林瘋突然大笑起來，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結成微型骷髏。
    被刺穿的腹腔裏鑽出無數銀白色神經纖維，順著白無常的金屬手臂反向侵蝕："原來管理員先生害怕這個。"
    整座醫院突然劇烈震顫。
    三樓那扇亮燈的窗戶轟然炸裂，戴鳥嘴麵具的影子舉起注射器朝虛空刺下。
    林瘋趁所有人愣神的瞬間，拽著陸青鳶滾進鐵門後的黑暗。
    鑰匙插入鎖孔的刹那，通風口突然傳來類似野獸啃噬金屬的響動。
    "抓緊。"他在震耳欲聾的警報聲裏咬破陸青鳶耳垂，"接下來你會看見..."血腥味彌漫的瞬間，鐵門在身後重重閉合，而黑暗深處亮起千萬盞手術無影燈。
    有滾燙的金屬碎屑從通風口柵欄飄落，在積水中映出火焰狀紅斑。
    紅蓮分身的火焰幻象撞碎通風口柵欄時，狂刀背後的神經脈絡突然崩斷成血色絲線。
    那些跳動的火苗裏浮現出無數張林瘋的臉，有的在啃食自己的手指，有的正用手術刀剖開胸腔——直到所有幻象融合成百丈高的血影。
    "管理員密鑰在地下三層！"小七的清潔車撞開安全門，掃帚柄捅進血影眉心時濺起藍色電弧。
    他沾滿消毒液的橡膠手套突然融化，露出底下蜥蜴鱗片狀的皮膚："觀測者房間的密碼是..."
    白無常的銀針暴雨打斷了話音。
    醫生胸前的銀盤炸成漫天星芒，每根針尖都閃爍著"06"的電子編號。
    陸青鳶的劍鋒在空氣中劃出青蓮虛影，三根紮向林瘋咽喉的銀針應聲斷裂。
    "你早就知道神格共鳴會引發係統警報！"她旋身時馬尾擦過林瘋鼻尖，劍氣在地麵犁出焦黑溝壑。
    那些被斬斷的銀針突然增殖成金屬藤蔓，卻在即將纏住她腳踝時被林瘋指尖湧出的混沌火焰燒成灰燼。
    林瘋的食指突然戳進陸青鳶後腰的命門穴，指尖勾出一縷冰藍色劍氣："師姐當年斬斷瘋魔之主右臂時，用的就是這道"玄天問心訣"吧？"他舔去嘴角溢出的血，那些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劍陣，"不過劍氣裏混著天魔引的魔種...真有趣。"
    "警告！
    宿主與情緒幹擾源接觸超時！"猩紅彈窗突然懸浮在兩人之間，機械音刺得陸青鳶耳膜滲血。
    林瘋卻趁機咬破她耳垂，將帶血的混沌鑰匙按在彈窗表麵："格式化程序加載中——故障代碼：紅蓮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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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條走廊的消防栓突然爆裂。
    狂刀被血影吞噬的左臂突然重生，裹挾著岩漿般的真氣轟向小七。
    清潔工手裏的拖把杆瞬間汽化，露出藏在空心鋼管裏的青銅密鑰："觀測者密碼是五號分身的記憶坐標！"
    林瘋瞳孔深處的金芒突然暴漲。
    他抓著陸青鳶撞進牆壁裂縫的瞬間，混沌鑰匙在混凝土表麵灼燒出六邊形孔洞。
    白無常的金屬手臂穿透空間屏障時，金色漩渦突然將其腕表上的管理員編碼撕成數據流殘片。
    "獻祭開始！"狂刀背後的血影突然長出七顆頭顱，每張嘴都在啃食小七扔出的青銅密鑰，"瘋魔之主的複活需要..."他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嚨裏——林瘋掌心浮現的"06"編號正在吞噬血影能量。
    五號分身的記憶如同病毒般在林瘋腦內擴散。
    他看見千年前的自己戴著鳥嘴麵具，正在給手術台上的白無常安裝齒輪心髒。
    那些刻在金屬肋骨內側的編碼，正是如今懸浮在係統界麵裏的混沌公式。
    "原來管理員是初代實驗體。"林瘋在數據洪流中輕笑，混沌鑰匙突然插入陸青鳶的劍柄凹槽。
    青鳶劍爆發的光芒裏，浮現出當年玄天宗掌門將天魔引魔種打入她丹田的畫麵。
    血影突然發出淒厲尖嘯。
    融合了紅蓮分身的龐大軀體開始坍縮，化作無數燃燒的神經纖維湧向小七。
    清潔工的眼球突然彈出眼眶，化作兩顆旋轉的青銅齒輪："觀測者協議第666條——記憶覺醒者必須..."
    白無常的殘軀從虛空裂縫裏探出半截。
    他胸口的齒輪心髒突然彈出，精準嵌入狂刀背後的血影核心："係統自檢程序啟動，清除所有異常變量！"那些增殖的銀針突然調轉方向，暴雨般射向正在讀取記憶的林瘋。
    陸青鳶的劍卻比係統抹殺程序更快。
    她斬斷自己三根青絲，發絲在混沌火焰中化作三條銜尾蛇，將林瘋纏繞成繭狀防護罩。
    當銀針撞擊在蛇鱗表麵時，她突然貼近林瘋滲血的耳廓："你早算到我會動用本命劍氣？"
    防護罩內的林瘋正在用手指剖開自己腹部。
    他扯出兩截纏繞著金線的腸子，快速編織成星圖鎖鏈："從師姐假裝中天魔引開始。"鎖鏈突然穿透防護罩，將白無常的齒輪心髒釘在牆上，"畢竟真正被魔種汙染的..."
    血影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
    小七殘留的蜥蜴鱗片在空中組成古老箴言，而狂刀的身體正在融化成黑色瀝青狀物質。
    林瘋拽著陸青鳶跳進金色漩渦時，五號分身的記憶終於突破最後一道防火牆。
    觀測者房間的真相在他視網膜上閃現——數千個玻璃培養艙裏，浸泡著不同年齡段的"白無常"。
    每個克隆體胸口都插著混沌鑰匙的複製品，而培養液裏漂浮的，全是林瘋不同分身的神經組織切片。
    "記憶同步率98.7。"係統提示音變得斷斷續續。
    林瘋在空間亂流中突然咬住陸青鳶的鎖骨，用她的本命精血在虛空書寫禁製："師姐猜猜，下一個要覺醒的是幾號分身？"
    他們墜入黑暗的瞬間，陸青鳶看見林瘋後頸的神格紋路裂開縫隙，露出裏麵轉動的青銅齒輪。
    而遙遠的地下三層，某個培養艙裏的白無常克隆體突然睜開眼睛，他的金屬手指正緩緩比出"五"的手勢。
    通風管深處傳來濕漉漉的爬行聲，某種長滿吸盤的觸須正在舔舐牆上的血漬。
    林瘋殘留的一滴鮮血突然膨脹成肉瘤，表麵浮現出五號分身特有的觀測者瞳孔——那瞳孔裏倒映著的，是係統核心區數以萬計被鎖鏈禁錮的"林瘋"克隆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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