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瘋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掌心的鎮靜劑瓶蓋幾乎要嵌進血肉裏。
    他後頸被黑色蜘蛛爬過的位置開始突突跳動，那枚刻著"林瘋"的鏽鐵片突然變得滾燙——這是三年前分裂出二號時，他在電擊床上用指甲生生刻下的編號。
    "東南角！"他甩出的瓷磚碎片在空中炸成血霧，凝成三道猩紅箭頭。
    蘇月白雪白衣袂翻卷如鶴，足尖點在某個分裂的血珠上。
    這個溫婉女子此刻眼中盡是決絕，天人初期的青鸞虛影在她身後展開雙翼，卻始終將半數靈力護在靈兒周身。
    "大哥哥當心！"靈兒突然捂住右眼尖叫。
    她左眼瞳孔正在瘋狂分裂，每個瞳孔碎片裏都倒映著不同的死亡場景——那些從空間裂縫裏鑽出的黑色觸手，此刻竟在眾人腳下編織成密密麻麻的電網。
    林瘋三號突然狂笑著撞碎三塊空間屏障，這個戰狂分身的骨節暴長三寸，渾身毛孔都在噴射暗紅色罡氣："係統雜碎！
    來戰！"他揮出的拳影在空中分裂成七十二道血色流星，卻在觸碰到觸手的瞬間被吞噬成灰燼。
    "別碰那些東西！"六號冷峻的聲音穿透爆裂聲。
    這個係統化身的分身雙手正在虛空中敲擊，每次指尖落下都激蕩出淡藍色的數據漣漪："吞噬係數正在指數級增長，這些觸手是..."
    他突然悶哼著後退半步，後頸赫然出現黑色蜘蛛的咬痕。
    林瘋瞳孔驟縮——三年前主治醫師的胸牌編號，此刻正在六號傷口處若隱若現。
    整個領域突然響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那些懸浮的微型電擊儀開始同步震動，七百二十道藍紫色電流在空中織成巨網。
    靈兒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她混沌之眼流出的血淚在半空燃燒，竟將蘇月白的青鸞羽翼灼出焦痕。
    "2019年7月23日。"林瘋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虹膜裏跳幀的監控畫麵突然定格——畫麵裏被電擊的每個自己，後頸都趴著同樣的黑蜘蛛。
    他猛地把鎮靜劑瓶蓋拍在眉心。
    鏽跡斑斑的鐵片突然發出核爆般的強光，那些即將纏上蘇月白衣角的黑色觸手，在強光中扭曲成無數診斷報告單的碎片。
    "三號！"林瘋染血的牙齒咬得咯咯響，"撕了東南角第三塊地磚！"
    戰狂分身狂笑著撞向指定位置，暴起的拳風卻突然凝滯——本該是地磚的位置，此刻浮現出半透明的手術台輪廓。
    台上散落著沾血的束縛帶，還有半支未注射的氯丙嗪。
    六號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他的數據化身體開始浮現密密麻麻的診斷代碼："認知偏差...邏輯崩壞...建議加大電擊..."那些黑色蜘蛛正順著代碼裂縫瘋狂湧入。
    "原來如此。"林瘋染血的指尖劃過自己脖頸，在黑色蜘蛛咬痕的位置摳出血淋淋的芯片，"三年前的病曆本..."他望著掌心開始融化的鎮靜劑瓶蓋，突然將沾滿腦漿和鐵鏽的手掌按在劇烈震顫的空間屏障上。
    穹頂滲出的血珠突然全部倒流，七百二十個電擊儀在逆向旋轉中發出瀕臨崩潰的嗡鳴。
    靈兒突然睜大流血的雙眼，混沌之眼映照出的虛空裏，《精神病診斷手冊》扉頁正在被某種力量撕成兩半。
    "要來了。"林瘋舔了舔濺到唇邊的腦脊液，染血的睫毛下閃過一絲清明。
    掌心的瓶蓋此刻滾燙如熔岩，那些鏽跡剝落後露出的，分明是係統核心的初始代碼。
    林瘋掌心爆發的強光突然坍縮成旋渦狀，那些剝落的鏽跡在空氣中凝結成無數跳動的代碼。
    七百二十個電擊儀同時發出尖銳爆鳴，迸濺的藍紫色電弧竟被他掌心的旋渦盡數吞噬。
    "都過來！"他染血的牙齒咬破舌尖，混著鐵鏽味的血霧噴在顫抖的空間屏障上。
    正在融化的鎮靜劑瓶蓋突然逆向生長，化作布滿神經突觸的透明薄膜將眾人包裹——這是混沌護盾首次以生物電流的形態具現。
    靈兒流血的左眼突然迸發星光，混沌之眼投射出的光斑與護盾產生共鳴。
    那些撞擊在護盾上的黑色觸手每次接觸都會爆出病曆本的碎頁，泛黃的紙片在接觸到蘇月白的青鸞靈力時，竟化作焦黑的蝴蝶簌簌墜落。
    "認知汙染係數突破閾值了。"六號的後頸蜘蛛咬痕突然裂開，噴湧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二進製代碼。
    他機械性地撕開自己左臂皮膚，露出皮下流淌著熒光綠的神經管線："護盾能量轉化率正在以每秒3.14的速度衰減..."
    話音未落，三號突然暴起撞向護盾外側。
    這個戰狂分身的右臂已經異化成骨刃，劈開觸手的瞬間竟發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刺耳聲響："狗屁係統！
    當年就該把你們的主板塞進..."
    他的咒罵戛然而止。
    被斬斷的觸手斷麵突然噴出粘稠的黑霧，霧氣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診斷報告——每張紙上都印著林瘋不同分身的入院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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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號暴睜的瞳孔裏，自己七竅流血被束縛在電擊床上的畫麵正在循環播放。
    護盾突然劇烈震顫。
    東南角的位置憑空裂開蛛網狀縫隙，那些被隔絕在外的觸手突然改變攻擊方式，竟開始用病曆本的邊角當鋸片切割護盾。
    靈兒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她混沌之眼映照出的虛空裏，《精神病診斷手冊》的扉頁文字正在具象化成帶倒刺的鎖鏈。
    "2019年7月23日，下午三點零七分。"林瘋突然神經質地開始背誦，手指在太陽穴位置摳出血痕。
    他後頸的鏽鐵片正在與護盾產生共振，每次震動都讓空間泛起波紋狀的腦電圖譜："主治醫師王德明，第十三次電擊治療..."
    蘇月白突然抓住他顫抖的手腕。
    這個向來溫婉的女子竟徒手捏碎三片襲來的病曆本，青鸞羽翼燃燒產生的幽藍火焰裏，浮現出林瘋當年蜷縮在病房角落的畫麵："清醒點！
    你現在不是..."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空間震蕩打斷。
    整個領域突然響起核磁共振儀特有的嗡鳴聲，護盾正前方的空間像被無形巨手撕開般裂開豁口。
    翻湧的黑色旋渦中，無數微型電擊儀如蜂群般湧出，它們排列成的矩陣赫然是當年關押林瘋的病房立體圖。
    "終於想起來了？"空的聲音裹挾著腦葉切除器的嗡鳴從旋渦深處傳來。
    那些懸浮的電擊儀突然同步閃爍，七百二十道電流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病曆本投影——封麵赫然印著《人格分裂治療記錄銷毀版）》。
    林瘋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六邊形蜂窩狀，每個切麵都映照出不同的記憶碎片。
    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插入自己後頸，生生扯下那塊鏽鐵片。
    噴湧的鮮血在接觸空氣的瞬間燃燒，竟將混沌護盾染成琥珀色。
    "三號！"他突然將燃燒的鐵片拍在護盾內壁，"把2019年7月23日的止痛藥喂給東南角的蜘蛛！"
    戰狂分身狂笑著撕開自己腹部，從胃袋裏掏出血淋淋的藥瓶。
    那些黑色蜘蛛突然集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它們腹部的熒光數字在接觸到藥粉的瞬間開始倒計時——正是當年電擊治療每次持續的時間。
    護盾突然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黑色旋渦的吸力呈幾何倍數暴漲，眾人腳下的地磚開始剝落成記憶碎片。
    靈兒突然睜大流血的雙眼，混沌之眼映照出的虛空裏，那些被撕碎的病曆本正在重組，拚湊成比旋渦更恐怖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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