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廣場的晨霧還未散盡，陸小川就被腰間震動的星隕羅盤驚醒。昨夜反物質炸彈的倒計時仍在視網膜上殘留著藍光，59秒與永恒的量子疊加態讓他整宿未眠。當他看到廣場中央憑空出現的克萊因瓶狀建築時，手機屏幕自動跳出一段全息提示："觀測者協議生效，展品存活時長取決於參觀人數。"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要命藝術展？"沐晚晴的劍鞘輕輕磕在羅盤表麵，北鬥七星印記突然開始逆向旋轉。少女心口的條形碼在晨光中泛著幽藍，自打上個月從冷凍艙蘇醒後，她的瞳孔就時常浮現二進製流光。
    陸小川用指甲刮開華為手機背麵的量子貼片，納米機器人立刻在視網膜投射出分析界麵："根據第七穿越者遺留的暗物質圖譜，這個展覽館的時空曲率相當於把銀河係塞進普洱茶餅..."話音未落，狗頭人身的器靈從造化鼎裏探出頭來，黑色領結上竟繡著ascii碼組成的"curator"。    第一展廳：《熱寂狂想曲》
    踏入扭曲空間的瞬間，陸小川的鞋底傳來粘稠觸感。整個展廳地麵鋪滿膠體狀的暗物質，每走一步都激起環狀引力波。十二尊冰雕懸浮在半空，仔細看竟是曆代穿越者的凝固姿態——第四位穿越者的右手保持著按下核按鈕的姿勢，指縫間滲出鈈239的熒光。
    "這是麥克斯韋妖的臨終傑作。"沐晚晴的劍尖挑起一片飄落的熵值標簽，上麵的數字正在指數級暴漲，"他用熱力學第二定律把修士做成負熵雕塑，直到..."
    地麵突然塌陷成玻爾茲曼大腦結構，無數記憶碎片從深淵噴湧而出。陸小川抓住沐晚晴的手腕急退，身後傳來器靈吟誦《增熵賦》的電子合成音："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第二展廳：《真空暴雪》
    穿過由薛定諤方程編織的帷幕，兩人瞬間被絕對零度的寂靜吞沒。無數真空虛粒子在超導磁場中凝結成六邊形冰晶，展廳正中的奇點裝置正持續噴發宇宙微波背景輻射。陸小川的防輻射符咒突然自燃，華為手機彈出警告："檢測到量子隧穿生命體！"
    "那是第七穿越者的意識雲。"沐晚晴的睫毛掛滿零開爾文的霜花，"他在冷聚變實驗失敗後，把自己上傳到..."話未說完，冰晶風暴中突然顯現人形輪廓，半透明的愛因斯坦正用廣義相對論公式敲打禁錮屏障。
    器靈不知從哪摸出杯馬提尼，狗爪打了個響指："別緊張，這隻是1935年普林斯頓的幽靈。"
    第三展廳：《創世餘暉》核心展項）
    當青銅大門上的黎曼ζ函數自動解開時，陸小川感覺丹田的星圖開始共振。直徑九光年的縮尺模型在眼前展開，修真界不過是其中一粒微塵。十二對撞機環狀排列，噴射出的誇克膠子等離子體在磁約束中舞蹈——那分明是縮小版的太初宇宙。
    "這就是補天計劃的真相。"沐晚晴的條形碼開始滲血，基因鎖正在層層解開，"我們不是拯救者，而是..."
    警報聲驟然撕裂寂靜。陸小川眼睜睜看著《創世餘暉》的核心出現克萊因瓶裂痕，某個二維化文明的求救信號正通過量子漲落傳遞。器靈的機械腦突然超頻運轉，狗眼射出紅光："arning! 真空衰變半徑突破事件視界！"
    終幕：觀測者悖論
    當陸小川用波函數坍塌算法強行凍結展館時，沐晚晴的染色體已經完成第23對螺旋體的量子躍遷。少女的身體開始呈現拉格朗日點般的引力平衡，她的記憶芯片在強磁場中投射出震撼真相——所謂藝術展，不過是高等文明觀測低維世界的娛樂項目。
    "還記得反物質炸彈的倒計時嗎？"沐晚晴的聲線帶著宇宙塵埃的沙啞，"59秒不是期限，而是第59次宇宙重啟的..."她的身體突然出現康托爾集分形，話音湮滅在維度崩塌的轟鳴中。
    陸小川握緊浮現出戴森球結構的星隕羅盤，在最後時刻啟動了手機裏的超立方體協議。當修真界開始像素化坍縮時，他聽見器靈用莫爾斯電碼留下的忠告："記住，真正的藝術家從不在作品上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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