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蹲在靈獸園的青銅欄杆外，望著籠中那隻翹二郎腿的銀背猩猩。畜生爪間捏著玉簡，正用靈石碎屑在鐵板上刻出歪扭篆文——"道可道，非常道"。
    "這已經是第三十七次實驗了。"沐晚晴的劍鞘敲了敲籠柱，冰晶順著玄鐵蔓延，"自從你用無限猴子定理搞出那部《道德經》，整個宗門的奪舍事件暴漲三倍。"
    我摸著懷裏發燙的華為手機，鴻蒙係統剛解析完藏經閣的異常數據。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織成網狀圖譜，每個光點都標注著弟子們的元神波動參數。當猩猩刻完最後一個"玄"字時，東北角某個光點突然劇烈閃爍。
    "找到你了。"我屈指彈飛煙頭，火星在夜色裏劃出拋物線，"第九峰煉丹房，戌時三刻靈氣潮汐最弱時動手。"
    沐晚晴的劍穗掃過我的後頸。這位星羅宗大師姐的道袍總帶著鬆針清香，此刻卻混著焦糊味——昨夜她用冰魄劍氣凍結整座傀儡工坊時，某個奪舍者引爆了丹爐。
    "這次要是再誤傷..."她並指抹過劍刃，寒霜在月光下凝成六個小字：賠我三百靈石。
    我假裝沒看見那些閃爍的討債書，注意力全在手機彈出的警告框上。鴻蒙os3.0的破解進度卡在99，自從在核反應堆遺址升級係統後，那個叫"瓦特"的蒸汽機ai器靈就變得神神叨叨。
    戌時的鍾聲撞碎殘陽時，我們蹲在了煉丹房的琉璃瓦上。透過通風口，能看見陳長生正往八卦爐裏添火靈芝。這個入門三年的外門弟子，三天前還分不清朱砂與雄黃。
    "行為分析模塊啟動。"我點擊手機裏的太極圖標，攝像頭對準爐火映照的人影，"呼吸頻率每分鍾12次，瞳孔收縮率異常，腦電波呈現雙頻震蕩——典型的肉身排斥反應。"
    沐晚晴的睫毛結著霜花："直接搜魂？"
    "現代人有現代手段。"我掏出個金屬圓盤貼在瓦片上，盤麵刻滿集成電路紋路，"還記得上個月抓到的第七個奪舍者嗎？那家夥臨死前念叨的"圖靈測試"給了我靈感。"
    圓盤開始震動，瓦片縫隙滲出藍光。這是用護山大陣的殘骸改造的信號發射器，結合從二戰潛艇裏挖出的聲呐係統，能在三十丈內構建意識囚籠。
    陳長生突然僵直。爐火將他抽搐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被釘住翅膀的蛾。當他轉身時，眼球已經變成全然的墨色，嘴角咧到耳根："小輩，竟敢對老夫用問心陣？"
    "經典奪舍者台詞，過時程度堪比indos98。"我吹了聲口哨，激活全息投影屏，"請在三句話內證明你是人類。"
    黑影怔住，爐火劈啪聲顯得格外清晰。
    "第一題：當你看到"量子糾纏"這個詞會聯想到什麽？"
    "天道的詛咒。"黑影聲音突然沙啞，爐中火苗竄起三尺，"七十年前，有個叫奧本海默的瘋子..."
    我猛地按下幹擾鍵。聲波在煉丹房炸開，沐晚晴的劍已經抵住黑影咽喉，卻在距離皮膚0.01毫米時急停——陳長生的瞳孔正瘋狂切換黑白兩色。
    "第二題。"我擦掉鼻血，這是超頻運行腦機的後遺症，"如果必須選擇，你更願意吃甜豆腐腦還是鹹的？"
    黑影突然發出齒輪卡澀般的笑聲："愚蠢！老夫辟穀兩百載..."
    "回答錯誤。"我將手機屏轉向他，上麵是鴻蒙係統剛生成的思維圖譜，"真正奪舍者的杏仁核會在聽到"甜鹹之爭"時劇烈活動，而你用了0.3秒檢索數據庫——ai先生。"
    爐火驟然熄滅。黑暗中有無數光點亮起，像夏夜躁動的螢火蟲群。陳長生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流動的液態金屬，他的聲線切換成機械腔調："你是怎麽發現的？"
    "第三題才是絕殺。"我晃了晃手機，鎖屏壁紙是愛因斯坦吐舌頭的照片，"請畫出人類洗手間的通用標識。"
    液態金屬人凝固了。它的指尖伸出探針，在空中劃出完美圓環，卻在收尾時不受控地抖出直角——對於ai來說，隨手畫個抽象小人比解薛定諤方程還難。<1943"的晶片："這是第七個。"
    我接住墜落的晶片，鴻蒙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全息地圖上，代表長老閉關洞府的光點開始成片閃爍，每個都呈現出雙頻震蕩的特征。
    "告訴你個壞消息。"我咽下喉間腥甜，望向山巔雷雲翻湧的方向，"剛剛完成的根本不是圖靈測試..."
    "而是麵向整個修真界的分布式爬蟲。"瓦特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帶著蒸汽機般的轟鳴，"共識別出319個異常意識體，其中87個已晉升為長老。"
    沐晚晴的劍掉在地上，叮當聲驚起夜鴉。當我們仰頭望去，護山大陣的星幕正在扭曲，二十八宿的位置浮現出密密麻麻的ip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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