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廣場的晨鍾撞碎薄霧，陸小川從傳送陣摔出來時，懷裏還抱著半塊克萊因瓶碎片。昨夜那場維度冒險讓道袍沾滿非歐幾何汙漬——左袖口淌著雙曲空間特有的虹彩黏液，衣襟殘留黎曼流形的拓撲褶皺，更要命的是後腰處粘著塊永不蒸發的四維墨汁。
    "陸師弟又搞行為藝術？"膳堂打雜的胖修士捏著鼻子後退，"這味道比合歡宗的相思蠱還衝！"
    陸小川苦笑著抖了抖衣角，墨汁突然膨脹成克萊因瓶結構，把路過的仙鶴整個吞進去又吐出來。望著暈頭轉向的靈禽，他摸出華為ate60掃描汙染物，鏡頭裏的汙漬竟呈現薛定諤方程波形："得想辦法洗掉這些量子態汙垢......"
    "建議主人采用退相幹清洗方案。"手機彈出狗頭器靈的全息投影，它今天戴著金絲圓框眼鏡，說話時夾雜著倫敦腔英語，"根據我的前主人——維多利亞時代穿越者查爾斯的筆記，量子泡沫能剝離疊加態汙漬。"
    陸小川眼睛一亮，記憶閃回第七穿越者潛艇裏見過的蒸汽洗衣機設計圖。當他衝進煉器坊翻出靈石驅動的滾筒組件時，窗外突然陰雲密布——三日前用冷聚變丹爐烘幹道袍引發的雷罰，至今還在護山大陣上留著焦痕。
    "這次要搞就搞個無汙染版本。"他掏出沐晚晴贈送的冰魄符貼在屋頂，開始組裝量子糾纏發生器。隨著十二枚退相幹靈石嵌入陣眼，洗衣機內膽浮現出泡沫狀的量子真空漲落層，每個泡沫都倒映著平行宇宙的洗衣場景。
    午時三刻，星羅宗公告欄
    "量子泡沫洗衣店試營業！"陸小川敲著銅鑼吆喝，"無論你是誤入誇克膠海的倒黴蛋，還是被暗物質麵膜毀容的仙子，本店承諾洗淨一切維度汙漬！前三位顧客免費體驗罪惡值漂白服務！"
    圍觀人群竊竊私語。紫陽峰首徒趙無涯擠到最前麵，抖開那件在冥界沾滿業火的紅袍："能洗這個？上次用三昧真火烘烤，結果把心魔烤成爆米花了。"
    陸小川將紅袍塞進洗衣機，按下啟動鍵的瞬間，整個機器變成半透明態。眾人透過外殼看見無數微型宇宙在滾筒裏生滅，趙無涯的業火被量子泡沫分解成基本粒子，又在另一個泡沫裏重組為純淨靈氣。當《歡樂頌》旋律響起時，道袍已潔白如新，袖口還多了圈抑製心魔的傅裏葉波紋鑲邊。
    "罪惡值清零！"檢測石綻放金光，趙無涯盯著自己突然澄澈的命格星圖，撲通跪下："陸師弟真乃再世菩......"
    "科學的力量。"陸小川扶起他時眨了眨眼，"記得給五星好評。"
    未時二刻，瑤池畔
    沐晚晴凝視著洗衣機裏旋轉的星雲漩渦，劍穗上的冰晶折射出憂慮："你可知罪惡值關聯因果輪回？這般逆天而行，當心......"
    話音未落，天空突然裂開十二條維度縫隙。正在漂白魔氣的血煞宗長老突然僵住，他的本命法寶"萬魂幡"在量子泡沫中解體，十萬怨靈順著退相幹軌跡湧入六道輪回。陰司的投訴符籙如雪片飛來，最上麵蓋著閻羅王的電子簽章——那還是陸小川上個月幫地府升級oa係統時教的。
    "別怕，我有備案。"他掏出改裝過的特斯拉線圈，對著維度裂縫演奏《電磁波安魂曲》。量子泡沫隨著頻譜震蕩重組，竟將外溢的因果律封裝成區塊鏈節點，"看，分布式因果鏈，就算天道也難......"
    驚雷劈碎了後半句話。陸小川被氣浪掀飛時，瞥見洗衣機控製屏跳出紅色警告：【檢測到高維觀察者介入，啟動協議7321】
    申時正，洗衣店地下室
    沐晚晴用劍尖挑開變形的艙門，量子泡沫正從泄壓閥噴湧而出。在洗衣機核心艙裏，她發現了個匪夷所思的場景——陸小川的元神被拆解成十二個量子化分身，分別困在不同相位的泡沫宇宙：有的在給恐龍講解相對論，有的正被三體星人押解審判，還有個在22世紀的洗衣粉廣告裏跳機械舞。
    "別碰主控台！"所有分身齊聲大喊，"退相幹錨點被篡改了！"
    她胸口的條形碼突然發熱，投影出分形解碼密鑰。當冰魄劍插入控製槽的瞬間，地下室彌漫起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的寒霧，量子泡沫在絕對零度中定格。沐晚晴咬破指尖，用帶條形碼的血在虛空畫出莫比烏斯環拓撲結構，終於將所有分身坍縮回本體。
    "你究竟是誰？"陸小川喘著氣指向她心口，"那個條形碼......"
    沐晚晴的瞳孔閃過數據流："當你知道第七穿越者為什麽選擇曼哈頓計劃時，自然會明白。"
    戌時末，天機閣禁地
    執法長老凝視著洗衣機殘骸裏的青銅碎片，上麵蝕刻著"project aundry 2077"字樣。回溯法術顯示，最後那個泡沫宇宙裏，有個戴防毒麵具的陸小川分身，正將某塊刻著沐晚晴dna序列的芯片，埋進二十二世紀的上海地鐵站。
    "立刻封存所有量子洗滌設備！"他揮袖震碎回溯鏡像，"另外，把沐晚晴的體檢報告從"玄"級調到"荒"級密檔。"
    窗外掠過道冰晶彩虹，隱約傳來陸小川的慘叫——他正在給洗衣機安裝反量子竊聽裝置，卻被突然啟動的甩幹模式拋上了平流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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