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做好人都有錯？”
    嶽鵬一把上前分別用力捏著兩人的手腕，兩人手腕吃痛，遂鬆開了抓住衣領的手。
    嶽鵬個子粗壯，高大威猛，立在兩人中間氣勢上就勝眾人一籌。
    本來徐舉一和陸子安心裏也來氣，要不是體諒死者家屬悲傷的心情，隨便一個動作，這兩人的手都廢了不可。
    “肯定是你們心裏有鬼，才打電話報警的，誰會天寒地凍三更半夜的在這扮好人？”
    這年紀大一點的估計是死者的丈夫一臉悲憤的怒吼聲。
    “就是就是！”
    “肯定是這三人撞的。”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先把他們抓起來，別讓跑了嘍！”
    不停的有附和的聲音，驟然間民怨沸騰起來。
    “先綁起來！”
    “先揍一頓才解氣！”
    聽到全是村民這種橫蠻無理的聲音，徐舉一等三人氣得身子都發抖了，在三人眼裏這些村民難道一個個都是豬嗎？
    “這位大哥你是誰？你是死者的什麽人？”
    徐舉一壓抑著憤怒的心情，先問動不動就抓衣領，氣勢洶洶的男人是什麽身份，才能想方法分解，否則對著七嘴八舌作不了主的村民，簡直就是浪費口舌。
    “被撞死的是我的老婆，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你們要賠命來！”
    “賠我姐命來！”
    旁邊青年男子又伸手過來想卡陸子安的脖子。
    陸子安這次學乖了，一個轉身溜到交警身後，把交警推了上去。
    “交警同誌！你可不能和稀泥，這是要出人命的，我們是熱心市民打個電話而已。”
    被推上前的交警這時才說
    “請大家散開退出警戒線，要是毀壞了現場證據，吃虧的是你們。”
    交警的勸導，村民還是一動不動。
    徐舉一三人卻對這名交警的說話非常失望，竟然沒有半點幫三人澄清的意思，交警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陸子安暗罵了一遍。
    陸續又有兩輛警車過來，下來了六七名現場勘探人員，這些人再度用警戒線把村民勸離出警戒線之外。
    救護車終於來了，急匆匆的急救醫生和護士從救護車上跳下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孕婦，走過去用手電筒看了看孕婦的眼睛，直接搖了搖頭。
    後緩交警和救護車的到來，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
    被村民圍堵在包圍圈內的徐舉一三人，連同兩名交警此時總算鬆了口氣，在被交警用警戒條帶把人往外推的過程中，徐舉一和嶽鵬陸子安對視了一眼，乘勢轉身就往不遠的奧迪連跑去。
    不到一分鍾時間，三人已經上了車，嶽鵬一腳油門，嘴裏說了一聲
    “拜拜你哩！”
    滋溜一聲揚長而去，徐舉一還看到有幾個村民驚叫，作勢欲追的樣子。
    “媽的，當個好人這麽難？不單止要付出時間成本，還隨時會被訛上了，隨時還會付出生命成本。”
    “就是！當好人都需要如此付出，此消彼長，不如做壞人合算了，這社會就沒得救了！”
    陸子安憂心忡忡的說道。
    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進來，徐舉一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喂！哪位？”
    “我是市交警大隊的，剛才是你報的案嗎？”
    “是的！”
    “請你現在回來和我去交警大隊詳細說明一下！”
    “剛才我已經把我看到的聽到的完完整整告訴了最先來到現場的警官了，所以沒必要重複陳述了。”
    徐舉一電話裏是耐著性子語氣平和，但實際上心情很不爽，因為剛才現場交警的表現，甚至不肯為三人說一句公平的話，將三人置於隨時會被群毆的境地。
    “因為是你報的警，沒我們批準，你是不能擅自離開現場的，你要配合我們交警取證，並提供此事故與你無關的證明。”
    電話裏的交警語氣嚴肅，居高臨下的命令著。
    徐舉一聽著還要自己證明與這次事故無關，心裏那個火蹭蹭的往腦頂竄，車裏的空間小，電話的聲音嶽鵬和陸子安都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媽的，好心報個警救人，還要自證，今後還有誰好心報警？不是變相讓人人見死不救嗎？”
    嶽鵬忍不住的吐槽起來。
    “請問交警同誌，交通法哪一款哪一條有這個規定，報警人還要自證，還要配合你調查呢？”
    “不要跟我說法律，這是我們的規定，你必須服從配合，否則我們會上門強製讓你配合的，如果你現在主動過來配合，還可從輕處理。”
    聽交警這語氣，還認定三人有罪似的，又強製又從輕處理，普通百姓聽到哪一個不瑟瑟發抖中？
    “你們是指誰？你叫什麽名字？警號多少？”
    徐舉一繼續壓著熊熊怒火。
    “這個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這小子是想挑戰交警部門的權威嗎？”
    “你們交警部門的規定淩駕於國家法律之上？為什麽剛才你說不要跟你說法律？”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突然傳來一聲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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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肇事逃逸，最好馬上自動過來說明問題，否則後果自負！”
    電話那邊的交警惱羞成怒扔下這麽一句，就掛了機。
    這可把徐舉一氣得不輕，正想回一句“你媽生你這個傻逼！”對方已經掛機了。
    車廂裏每個人都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下就把車窗都搖了下來，寒冬刺骨也衝淡不了這衝天怒火，沒有人再說話。
    統一的是不約而同的都從身上掏出煙來，自己掏打火機點上，包括正在開車的嶽鵬。
    經過這一周的磨合，三人出奇的想法和動作都高度一致了。
    拐了兩個彎，就回到了監察室，看見二樓陽台一個有人影呆呆的站著，看清楚正是譚曉玲。
    徐舉一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麽長時間以來，從沒見過譚曉玲站在陽台上眺望過，況且是這淩晨過後的寒夜？
    徐舉一是真正的後悔帶譚曉玲去見殷芝芝了，也不清楚殷芝芝究竟對譚曉玲幹了些什麽？
    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就算有力也無處使啊！
    “玲姐，天氣冷，下樓來喝杯茶暖暖身子唄？”
    徐舉一從車裏出來就仰頭對陽台上的譚曉玲喊道。
    陸子安去開樓下的大門，也附和的叫道
    “玲姐下來聊聊再睡吧！”
    譚曉玲也順從的走了下來，看到三個男人洗杯煮水擦台一頓的忙活，語氣幽幽的問道
    “誰能給我一根煙？”
    離最近的陸子安馬上就把一包煙連同打火機都遞給了譚曉玲。
    徐舉一即關心的問道
    “放門口的飯吃了沒有？”
    “吃了一點，我醒得晚，飯菜都凍了，吃不下！隨便應付了幾口，不想吃！”
    譚曉玲吹著煙應道。
    “外麵路口好像還有人燒烤，我去買點燒烤你吃好嗎？”
    徐舉一心裏對譚曉玲愧疚萬分，所以特別的溫柔，想補償譚曉玲。
    “我想吃三個雞翅可以嗎？”
    譚曉玲勉強擠出笑容的問道。
    “當然可以，還想吃什麽？”
    “嗯！烤茄瓜！和烤韮菜。”
    譚曉玲又思考了一下說。
    “行行，我馬上去買！”
    徐舉一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怎麽能讓我們的領導去幹這種後勤的活呢？傳出去讓人笑話我們下屬不懂事，我去，很快的，你們泡好茶，我還帶幾瓶啤酒回來，再炒四份牛肉河粉，晚上還沒吃太飽呢！”
    嶽鵬自告奮勇的跑了出去。
    徐舉一也坐回沙發開始泡茶。
    很快熱騰騰濃香撲鼻的鐵觀音先是推送到譚曉玲麵前。
    “玲姐，先暖暖身子！”
    接著正想推給陸子安，陸子安急忙說
    “師父，我自己來！”
    譚曉玲接過來輕輕的呷了一口，頓覺香氣逼人，提神醒目，精神一振，接著連續把一杯茶都喝了下去，很快就回甘生津，舒坦無比。
    陸子安和徐舉一兩人也同時舉杯至鼻子下麵吸氣先聞茶香，再輕呷一口緩緩吞下。
    譚曉玲看了看兩人問道
    “你們三個半夜三更的，又一起去叫‘雞’了吧？”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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