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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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振聲隻是腰間被捆在冰冷的梨花木椅子上,手腕與雙腿是自由的,嶽鵬有絕對的信心,這家夥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喬振聲斜睨著天花板上繁複的水晶吊燈,光怪陸離的光斑晃在臉上,嘴角勾起抹不屑的弧度。
    再看向徐舉一身後的兩位美女時,喬振聲的眼瞬間直了,半眯著眼,視線像黏膩的蛛網,從林菲挺直的鎖骨滑到張倩微敞的領口,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直到徐舉一站定在他麵前,那兩道冷得像冰棱的目光砸過來,他才悻悻地收回視線,擺出副老僧入定的架勢。
    眼觀鼻,鼻觀心,耳朵卻支棱著聽門外動靜——他不信別墅外那幫跟來的手下是死的,三十號人就不會砸門進來救了自己?
    當偷聽到徐舉一低聲說把自己嘎了的時候,喬振聲喉間溢出聲嗤笑。
    嚇唬誰呢?老子混江湖的時候,這種毛頭小子怕是還在穿開襠褲。
    當年他把競爭對手的手按進滾燙的火鍋裏,對方慘叫的模樣可比這凶多了。
    喬振聲當然是存在僥幸心理的,這是光明正大,眾目睽睽之下走進的一間知名別墅,又不是進了土匪窩,又不是綁架撕票,對方又沒有蒙麵,還真不信這小命說丟就丟了。
    旁邊的嶽鵬配合著輕笑一聲,指了指牆角的黑色塑料袋:
    “動手吧,不會髒了地板的。”
    這話說得太輕描淡寫,反倒像根細針,猝不及防刺進喬振聲心裏。
    他猛地睜眼,撞進嶽鵬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裏——那眼神不像在看一個人,倒像在看塊待處理的垃圾。
    “咯噔”一下,喬振聲後頸的汗毛倏地豎了起來。
    徐舉一開始往前走,步子不快,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像敲在人心尖上的鼓點。
    每走一步,周遭的空氣仿佛就冷硬一分,壓得喬振聲呼吸都滯澀了。
    喬振聲梗著脖子,努力擠出副凶悍的樣子,死魚般的眼珠死死瞪著徐舉一,眼底翻湧著無聲的挑釁:
    “來啊!有本事弄死老子啊!弄不死老子,我弄你們全家。”
    徐舉一走到他麵前站定,臉上沒什麽表情,沒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暗勁灌注指尖。
    林菲和張倩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她們隻看到徐舉一的手指在喬振聲頸側、腰腹處極快地點了幾下,動作快得像殘影,根本看不清具體碰到了哪裏。
    下一秒,喬振聲猛地繃緊了身體,額頭上瞬間爆起青筋。
    他想罵娘,想嘶吼,可喉嚨裏像被塞進團滾燙的棉花,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劇痛順著血管蔓延,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紮他的骨頭。
    還沒等他從這陣劇痛裏緩過神來,更詭異的感覺湧了上來——無數隻螞蟻,從牆縫裏、地板下、通風口裏鑽出來,黑壓壓地漫過來。
    它們順著褲腳往上爬,鑽進衣領,甚至鑽進鼻孔、耳道。每一隻螞蟻都張著鋒利的顎,狠狠地啃噬著他的皮肉,那股又癢又痛的感覺,比刀割還折磨人。
    “癢……癢死了……”想喊,卻偏偏喊不出來。
    喬振聲拚命扭動身體,雙手拚命的去撓……撓……那股癢意越來越瘋,從皮膚表層往骨頭縫裏鑽,仿佛要把他的魂魄都撓碎。
    他看到自己的皮膚下好像有東西在爬,密密麻麻的凸起在遊走。
    幻覺裏,螞蟻變成了蛆蟲,正爭先恐後地啃食他的五髒六腑。
    他瘋了似的掙紮,椅子被搖得咯吱作響,衣服被撕扯得稀爛,指甲在自己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血珠滲出來,又被他撓得糊了滿身。
    林菲捂住嘴,差點叫出聲來。她看到喬振聲的臉扭曲成了鬼樣子,眼睛瞪得快要裂開,嘴角淌著涎水,整個人像中了邪一樣瘋狂扭動,哪裏還有剛才半分囂張的模樣?
    張倩也看得心驚肉跳,偷偷拽了拽嶽鵬的袖子,小聲問:“他……他這是怎麽了?”
    嶽鵬沒回頭,隻是低聲道:
    “徐總的手段,見過一次就忘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比平時漫長得多。喬振聲已經把自己抓得渾身是傷,舊痕疊新痕,血順著椅子腿滴在地板上。
    他的力氣漸漸耗盡,身體軟癱在椅子上,隻有肩膀還在無意識地抽搐,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瞳孔渙散,顯然還陷在幻覺裏沒出來。
    徐舉一抬手,又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那股蝕骨的癢意驟然消失,像被人猛地抽走了靈魂。
    喬振聲猛地一顫,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他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血痕,破爛的衣服,還有地板上的血跡,喉嚨裏發出嗚咽的聲音,像隻被打怕了的狗。
    “老.實.交.待。”
    徐舉一的聲音砸下來,每個字都像塊沉甸甸的石頭,“誰.指.使.你.的?”
    喬振聲打了個寒顫,眼前又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螞蟻,腦子又亂成了一團。
    “還.想.體.驗.一.次?”
    抓住喬振聲此時還沒回過神來的時機,徐舉一往前傾了傾身子,吐字清晰一字一字的,有如一記又一記重錘在敲打一般。
    喬振聲猛地搖頭,牙齒打著顫,說話的聲音比蚊子還小:
    “別……別……我說……我什麽都說……”
    他這輩子見過狠人,也做過狠事,可從來沒想過,有人能僅憑幾根手指,就讓人嚐到比死還難受的滋味。
    那蝕骨的癢意,已經成了刻在他骨子裏的夢魘。
    “我知道是喬慶豐指使你們的,你還是喬慶豐的堂弟,說吧?誰讓喬慶豐這麽幹的?”
    徐舉一死死盯著喬振聲聲色淩厲的問道,喬振聲此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意誌,如實說道:
    “我真不知道,豐哥沒說,我也沒問。”
    這個回答讓徐舉一頓感意外,但很快靈機一動問道:
    “你所知道的,喬慶豐認識以及關係最好的官員有誰?”
    “孫連城孫書記啊!以前在縣城的時候,豐哥跟孫書記像同穿一條褲子似的,老家的人都知道。”
    喬振聲難掩自豪之情,想到了當年的高光時刻。
    當孫連城的名字從喬振聲嘴裏說出來之後,徐舉一和嶽鵬心如明鏡似的,真正的幕後指使果然是孫連城。
    先下手為強……行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