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鬱離咽下嘴裏的紅燒肉，一臉你太年輕的表情。
    “每年寒暑假期後的小考是書院近兩年的習俗，你之前正好休學所以不知道，別看就是罰抄書十遍，嚴夫子對字跡要求極為苛刻，那是一個筆畫都不能出錯，隻要錯了就重新抄。”
    “看著是罰抄十遍，沒有五十遍是過不了關的，最高記錄是一百二十遍，就是今天又被罰的萬真，他是真慘啊，剛把上次罰抄的《大學》抄完，現在又得開始抄《中庸》了。”
    趙書嶼：“那是有點慘，《中庸》全篇字數可是《大學》的兩倍，這可得抄到猴年馬月去。”
    蔣鬱離喝了口湯，“有點？”
    趙書嶼點頭，“他連這麽簡單的書都背不下來，那不就應該多抄幾遍，以後肯定忘不了。”
    “行，你說的有道理。”
    ......
    晚上，趙書嶼剛到家，趙書岩一陣風似的從屋裏衝出來，一把搶過趙書嶼的書箱，笑得很是狗腿子。
    “哥哥，歡迎你回家，上學辛苦了，我幫你拿書箱，快進去休息。”
    趙書嶼板著臉不理他，越過趙書岩將馬牽去馬廄安置好。
    正準備給我馬喂飼料，趙書岩搶了先。
    “哥哥，你上學累了一天了，喂馬這事我熟，我來就好，我來就好。”
    趙書嶼輕哼一聲，鬆開手大步往正房走。
    趙書岩沒說大話，他確實很會喂馬，飼料是特意問過養馬人按照比例混合調配的，趙書岩喜歡馬，自然記得很熟。
    眼見哥哥一直不跟他說話，趙書岩很是忐忑，一邊將飼料配好倒進飼料槽裏，一邊揚聲喊道“誒，哥哥，你等等我呀，我很快就弄好了。”
    趙書嶼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背影看著高大又冷酷。
    回到正房，趙書嶼上樓換了身衣服，下樓就見趙書岩捧著杯茶眼巴巴的等在樓梯口。
    見到趙書嶼下來，眼睛一亮，笑得傻乎乎的湊上來，“哥哥，剛剛泡好的茶，正是你喜歡的溫度，快喝點。”
    趙書嶼還是不說話，錯開他往旁邊走。
    不出意料楚寧正在廚房做飯，趙書嶼得去幫忙。
    弟弟可以晚點再教育，先讓他忐忑不安的著急一番，看他下次還敢不敢犯錯。
    “哥哥，你是要找寧哥哥嗎？寧哥哥在廚房做飯，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趙書岩化身狗皮膏藥外加跟屁蟲，哥哥不理他，他也不氣餒，跟在趙書嶼身後嘰嘰喳喳的說話。
    說自己早上有乖乖睡覺，下午起來將早上的早課都給補上了，最近教他認得字和文章也都背熟了。
    趙書嶼嘴角勾起，拚命忍住想笑的衝動，大步衝到廚房。
    “阿寧，我回來了。”
    楚寧正在炒菜，側頭看見趙書嶼，奉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
    “累了一天了，快坐下休息，這個菜好了就可以吃飯了。”
    楚寧這話剛說出口，趙書岩已經將小馬紮搬到趙書嶼身後，抓著他的手往凳子上壓。
    “哥哥，快坐下休息，今天肯定累壞了，我給你按按肩膀，放鬆筋骨。”
    如此狗腿的弟弟還是趙書嶼第一次見，想想他剛來時，趙書岩膽小怯懦，說話都不敢大聲，如今可算是厲害了，都知道討好人了。
    楚寧似乎一點不意外趙書岩的行動，將鍋裏的菜翻炒了幾下，又將鍋蓋好收汁，回頭朝趙書嶼眨了眨眼睛，精致的下巴朝趙書岩點了點。
    兩人心意相通，趙書嶼看出楚寧想幫趙書岩求情。
    趙書嶼走到楚寧身邊，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順手接過他手中的鍋鏟，“我來吧。”
    飯後，趙書岩很是積極地幫忙收拾碗筷，擦桌子倒茶，很是乖巧。
    其實，早上去到了書院，趙書嶼就不生氣了。
    這個時代沒有時鍾，趙書岩看不懂時辰很正常，以後注意就行。
    隻是看他努力討好自己的樣子，趙書嶼覺得很有趣，就想再看看弟弟能做到哪一步。
    直到趙書岩端出一盆洗腳水非要給趙書嶼洗腳時，趙書嶼繃不住了。
    “阿寧，這是你教的？”趙書嶼抓住趙書岩非要脫他鞋子的手，扭頭問身邊笑個不停的楚寧。
    楚寧擺擺手：“和我沒關係啊，我早上起來發現他還在睡覺，還以為他生病了，見他沒發熱就由著他睡了，一直到午飯做好他才睡醒。”
    “我還沒問他是怎麽了，他自己就開始掉金豆子，哭著認錯，說以後再也不敢了。”
    趙書嶼垂眼盯著蹲在腳邊還想脫他鞋子的弟弟，眼皮都沒抬一下，“然後呢？”
    楚寧話是對趙書嶼說的，眼睛卻是看向趙書岩，“然後我就和他說，他哥哥最愛他了，舍不得懲罰他，讓他主動找你認錯。”
    “哥哥，我錯了，我也不知道怎麽玩一會九連環一晚上就過去了，我以後不在晚上玩了。”
    趙書岩仰著腦袋看向哥哥，聲音委屈巴巴的。
    趙書嶼：“雖然你知道錯了，但是犯錯就要罰，你認不認？”
    趙書岩小小聲：“罰什麽呀？”
    “罰你明天把三字經抄寫十遍，字跡若是不端正就再抄十遍。”
    “啊？”
    趙書岩驚叫出聲。
    楚寧同樣看向趙書嶼，眼神帶著詢問，十遍是不是太多了，趙書岩的字要寫端正抄一遍就得花不少時間。
    趙書嶼皺眉，沉聲問道：“怎麽？不願意聽哥哥的話？”
    楚寧拍拍趙書嶼的肩膀，“小岩最聽哥哥的話了，明天一定認真抄完，我盯著他抄。”
    趙書岩：“啊？”
    趙書嶼：“嗯？”罰不喜歡學習的小孩兒抄書還挺爽，以後多多益善。
    “我抄，我一定炒。”趙書岩眼含熱淚，很是難過，他最煩背書和練字了，十遍三字經，感覺天都要塌了。
    又想起被罰的起因，“那哥哥你可以把九連環還給我了嗎？那可是堇安哥哥送給我的禮物。”
    趙書嶼：“我扔了，免得你隻顧著玩忘記學習。”
    “什麽？”
    “什麽？”
    楚寧和趙書岩驚叫出聲。
    “嶼哥，那可是金子打的，你扔了？”
    “那可是我的禮物，哥哥，你怎麽能扔掉，嗚嗚嗚嗚！”
    趙書嶼嘴角抽了抽，夫郎不會也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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