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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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觀十九年夏,烈日炎炎,安市城郊的戰場宛如一個巨大的蒸籠,蒸騰著令人窒息的熱浪。空氣似乎都被煮沸了一般,扭曲而模糊,讓人難以呼吸。
    在這片焦土之上,二十萬大軍對峙而立,彼此之間的嘶吼聲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雲霄。
    然而,在這喧囂之中,唐軍先鋒營卻顯得格外突兀,他們如同困在蛛網裏的飛蛾一般,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掙脫高句麗重甲方陣的層層圍裹。
    劉君邛身披玄甲,本應是威風凜凜,但此刻他的鎧甲早已被鮮血浸透,失去了原本的光澤。
    他手中的長槍也已折斷,隻剩下半截殘杆,然而他依然緊緊握住,不斷地揮舞著,試圖擋住高句麗士兵如潮水般的攻擊。
    李世民站在北山的了望台上,遠遠地注視著戰場上的一切。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欄杆,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透過望遠鏡,凝視著那匹深陷泥沼的戰馬,看著它徒勞地掙紮,卻越陷越深;
    他看著副將的脖頸在瞬間炸開,鮮血如噴泉般四濺;他看著劉君邛的眼中漸漸失去了希望,隻剩下絕望和無助。
    突然,一聲暴喝如驚雷般穿透了彌漫的硝煙!
    白衣如雪的身影自唐軍陣列中激射而出,烏騅馬四蹄生風。
    李世民瞳孔驟縮 那是薛仁貴!幾年前的並州校場,這個年輕人赤手空拳搏殺猛虎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此刻他故意卸下護肩,露出臂膀上與自己對練時留下的舊疤,那是兩人以武會友的見證。
    鐵戟橫掃,盾牌碎裂的脆響混著骨裂聲。薛仁貴雙弓齊發,箭矢如流星般貫穿敵陣。
    李世民記得他曾在禦前比試中,十箭連穿百步外的銅錢。
    此刻,那名頭戴雉羽冠的高句麗將領剛揮動令旗,便被薛仁貴擲出的鐵戟釘死在了望塔上,仿佛重現當年校場飛戟穿楊的絕技。
    "取賊首者,薛仁貴也!"
    暴喝聲裏,薛仁貴拎起敵將首級係在馬鞍,馬尾滴落的鮮血在焦土上蜿蜒。李
    世民耳邊仿佛響起幾年前的夜談,青年指著星空說:"願為陛下的玄甲,刺破一切黑暗!"
    當劉君邛大喝著揮刀突圍時,李世民已經快步走下了望台。
    他要親眼看看這個讓他牽掛多年的年輕人。
    而戰場上,渾身浴血的薛仁貴解下酒囊拋向劉君邛,這動作與當年兩人月下對飲時如出一轍。
    "好小子!他日必成大器!" 劉君邛的讚歎聲中,薛仁貴抬頭望向遠處疾馳而來的天子車駕。
    四目相對的瞬間,無需多言 那些校場切磋的歲月,那些徹夜長談的理想,都化作此刻戰場上的默契與信任。
    "朕不喜得遼東,喜得卿也!" 李世民的聲音帶著欣慰與驕傲。
    而薛仁貴單膝跪地,他知道,這場戰役不是傳奇的開始,而是多年相知的見證,更是君臣攜手、共創盛世的新章。
    九月大軍歸長安那日,朱雀大街上人山人海。百姓們自發地聚集在街道兩旁,沿街商鋪掛起了紅綢,孩子們舉著用柳枝編成的花環嬉笑奔跑。當李世民的禦駕緩緩駛入長安時,歡呼聲、呐喊聲如潮水般湧來。
    李世民摘下頭盔,任由白發在風中淩亂。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人群,看到了一張張充滿希望的臉龐,也看到了遼東歸來的流民們。
    這些流民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卻捧著粟米伏地痛哭 他們哭,是因為終於回到了故鄉,感受到了大唐的溫暖與庇護;
    他們哭,是因為對戰爭的恐懼與痛苦,終於可以暫時放下。
    在人群的角落裏,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正踮腳張望。她是柳金花,手牽著小孫子薛剛。
    小家夥被嘈雜的人聲嚇得直往祖母懷裏鑽,肉乎乎的小手緊緊揪住柳金花的衣襟。
    數月前送別丈夫時,薛仁貴曾指著胸前的玄甲笑道:
    "待我得勝歸來,定讓你做最威風的將軍夫人。"
    此刻,她望著遠處凱旋的將士們,眼中蓄滿期待的淚水。
    忽然,城頭上的鍾鼓齊鳴,三十六聲長響驚起了棲在屋簷下的寒鴉。
    柳金花一眼便望見那抹熟悉的白甲 薛仁貴騎著高頭大馬,胸前的勳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玄甲上的獅頭吞口還沾著遼東的風雪。
    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終於與妻子的目光相撞。
    薛仁貴猛地扯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嘶鳴聲蓋過了周圍的喧鬧。
    他翻身下馬,大步穿過人群,玄甲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金花!"
    薛仁貴麵帶微笑翻身下馬,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神情,他緩緩地伸出手,輕柔地牽住薛剛那胖乎乎的小手。
    薛剛感受到了阿翁的溫暖,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薛仁貴。
    薛剛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稚嫩和奶氣,他奶聲奶氣:
    “阿翁,我長大之後也要跟您一樣,行俠仗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阿翁的敬仰和崇拜。
    薛丁山聽到薛剛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之情。
    他蹲下身來,與薛剛平視,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小剛,行俠仗義固然是好的,但你要記住,不能欺負其他人哦,明白嗎?”薛丁山的語氣既溫和又嚴肅,他希望薛剛能明白這個道理。
    另外一邊清涼閣內彌漫著淡淡的乳香與暖爐炭火的氣息。李孟薑半倚在軟榻上,懷中八個月大的次子周勵言正攥著她鬢邊垂下的珍珠流蘇,肉嘟嘟的小嘴咿咿呀呀地哼著不成調的音節。
    繡著並蒂蓮的錦緞繈褓被蹬開一角,露出藕節似的小腿,在暖閣裏晃悠。
    "小言兒,阿耶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用指尖輕輕點著孩子泛紅的臉頰,鬢邊金步搖隨著動作輕顫,映得眸光愈發溫柔,
    "你看這虎頭靴,可是阿耶出征前親手繡的虎紋。"
    說著將繡著金線虎須的小靴子舉到孩子眼前。周勵言咯咯笑著伸手去抓,口水順著嘴角滴落,洇濕了她月白色襦裙的裙角。 忽有涼風卷起紗幔,簷角風鈴叮咚作響。
    李孟薑下意識望向北方,想象著千裏之外丈夫的模樣,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突然輕輕一動,仿佛也在期待父親歸來。她低頭在兒子發頂落下一吻,發絲間茉莉香與奶香纏繞,"等阿耶回來,定要把你舉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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