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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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距是有點大哈!”方漾說著扯下來一個雞腿遞給他,一臉諂笑著:“雞腿,好咬。”
    衛起接過來,大口吃。
    進華京前,除了扶棺的幾個侍衛,衛起讓青山帶著所有暗衛和侍衛全部離開,沒有進華京。按照衛起的部署,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全部零散圍在華京郊外,今晚,青山應該會入府。
    從進華京開始,到被圍在這鎮國侯府,衛起已經三天沒進食了。
    所以,一吃起來就有點狼吞虎咽。
    不過方漾也沒好到哪裏去,吃的滿嘴都是油。
    方漾本來想著,他已經醒了,那自己就算把他救活了,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撤了。
    看了看衛起,他又睡著了。
    於是,方漾決定再留最後一天,明天一早就離開。她也算是將衛世子的恩情全部回報完了。
    原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突然,臨近傍晚的時候,衛起發燒了。
    而且雙腿的傷口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潰爛。
    方漾一時間慌了神,趴在地上看著那麵目全非的雙腿,以為是昨天的藥膏壞事了,難道郎中開錯了藥?
    現在外麵天黑了,難道還要再出去一趟,去藥鋪重新抓藥?
    這一來一回,可不見得像上次那樣順利了。一次可以帶進來,第二次就會很容易被人懷疑的。
    正當方漾發愁怎麽辦的時候,突然,身後,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勿動!你是何人!”方漾嚇得一動不動,外麵黑了天,誰還會進來這全是屍體的衛府?
    難道是鬼?
    方漾一下子跪倒地上,頭朝下開始磕頭:“鬼爺爺,求求您放了我吧!我沒有做壞事的,我也不知道那藥膏會越治越嚴重呀,我真的是好心,我想幫衛小侯爺的。”
    那人看著趴在地上的人,知道沒有危險,便收了刀。
    “青山,不關她的事。”衛起在一旁開口道。
    青山聽見小侯爺的聲音後,立馬走過去,蹲下身,“小侯爺,您這傷?”青山看向雙腿,隨後握住衛起手腕處的脈搏,立馬站起身:“小侯爺,我現在帶您走!”
    衛起一把抓住他,“走不掉的!”
    “小侯爺,您放心。我就算舍了這條命,也帶您殺出去。再不出去治療,您就沒命了!”青山雙腿跪在地上,老王爺和世子已經不在了,這衛家就剩下一個衛起。
    要是衛起也死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麽用。
    方漾見兩人沒有在意自己,趕緊爬到一邊坐到地上老老實實地。
    “我現在是衛家之主,聽我的!”衛起聲音明顯提高。
    隨後,整個堂廳都安靜了。
    方漾往那邊看了看,應該是衛起正在運功療傷吧。所以,方漾和青山兩人都安靜的在旁邊。
    運功療傷後的衛起,麵色顯然比剛剛好了許多:“說吧。”
    隨後,青山開始匯報外麵的情況,開口前,看了一眼方漾。“先留著,之後再殺。”衛起開口道。
    方漾聽得真切,之後再殺。
    當著本人的麵,就要再殺我,還真的是衛小侯爺幹的出來的事。想起上一世的衛起,殺神這個名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現在方漾隻要一動,就會被立刻斬殺。
    現在不動,還能多活兩秒。
    方漾除了害怕就是生氣,明明之前自己想辦法救他,真是好心沒好報。心裏安安的罵著衛世子,都賴你!為了報恩於你,還要搭上自己的命!你弟弟真不是個東西!
    青山一一跟衛起匯報著之前的部署,按照小侯爺的安排,已經將所有暗衛和衛家侍衛,部署在了華京四周的關要處,隻等小侯爺一聲令下,即刻攻入皇城,斬殺皇帝和太子,還有國舅爺一黨。
    方漾坐在地上,默默地聽著。這才是衛起。
    怎麽可能默默地忍受著冤屈而毫無動作呢!
    他雖然年紀小,隻有十四歲,但他從小跟在父兄身邊。如今親人都已故,他又怎麽可能獨活於世。
    說完了他們攻入皇城的計劃後,最後說到了方漾。
    “皇帝老兒為世子賜婚,丞相府和鎮國侯府聯姻。那位就是新嫁給世子的鄔家大小姐,鄔漾。”
    “此人沒有什麽底細,很幹淨。已經被鄔丞相逐出祖宗詞譜。就是品行不端。”
    “小侯爺,您在華京應該也清楚,她名聲不太好,劣跡斑斑。”
    後麵的話,青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其實今天一早,衛起就認出來了。
    方漾這下忍不下去了,站起身,朝著那兩人就開始大罵道:“我是品行不好,但也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的。還有,我現在改姓了,我姓方,叫方漾!記住了,以後不要再叫我鄔漾。我和鄔家沒一丁點兒關係!”
    “再有,他那兩條腿我來的時候就是爛著的,我好心去給他帶進來藥膏,那我哪兒知道藥膏不管用還嚴重了呢。”
    “他早上還吃了我的炒餅和燒雞,怎麽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說要殺我就殺我!殺我前有人問問我同意了嗎?”
    方漾機關槍似的突突全罵出來,反正早晚都得死在他們刀下,好不如先讓自己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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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明顯沒有想到,這女子這麽猛!
    大家都愣住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看著方漾。
    “你為何要救我?”最終還是衛起開口,打破了僵局。
    “為了你哥哥。衛世子三年前在太子府救過我,為了報恩,我才嫁進衛府,同意嫁給你哥哥,才會不顧性命從外麵給你帶藥。”方漾仰著脖子說完,從包袱裏掏出那件外袍,扔到衛起身上。
    雖然,方漾說的有些誇大其詞,但為了活命,嘴不值錢。
    衛起撿起那件外袍,一瞬間,眼淚掉下來。
    青山也跪在地上,手裏緊緊地攥著那件外袍。方漾之前看過,那件外袍領口處已經磨損,想必是長年穿在身上磨的。
    衛世子多年不離身的外袍,此刻,成了點燃衛起和青山心裏的燭火。
    兩個大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方漾就這樣站在一旁,瞧著。
    轉過頭,眼淚不經意的掉落。
    那件外袍的主人,此刻正躺在棺材裏,再也醒不過來。任誰都會想要複仇,怎麽忍?如何忍!
    皇帝抄家,把府裏有關侯爺和世子的東西,一樣不剩全部都拿走了。
    這是要逼死衛起,連一件念想都不給衛起留下。
    衛起收起眼淚,小心地將哥哥的外袍疊好,整理好後,放在胸前抱著,語氣如常,但雙眼暴戾嗜血的壓抑著,全都落到了方漾的眼裏:“按照計劃進行。”
    “是。”青山應答。“但您這腿?”青山依舊擔心。
    “是中毒。跟她的藥膏沒有關係。進華京前,軍醫已經看過了,此毒無解。我之前一直用內力將毒逼在雙腿傷口處,所以傷口一直潰爛。但現在,我剛剛又試了一下內力,已經完全控製不住它了。”
    “隻有一個辦法,斬斷雙腿!”
    “這樣,毒素才不會繼續向上蔓延,一旦毒素蔓延至大腿根部,我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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