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秋節，傍晚，四個人吃過晚飯後就去逛街了。
    街上花燈布滿，商販到處叫賣著，猜燈謎的，賣小吃的，賣花燈的非常熱鬧。
    有時候方漾感覺，這裏的百姓比華京的還要幸福。雖然貧窮，但是遠離戰亂，一生都平平安安也挺好。
    慕容墨推著衛起，沈從誠則和方漾還有薄荷在後麵跟著走。
    方漾和薄荷喜歡買零食，一會兒糖葫蘆，一會兒糖畫兒的。
    三位男士則猜燈謎去了。
    一直走到花燈商業街的盡頭，幾人才最終走到了一起。方漾就瞧著三位男士手裏，都提著一盞花燈，“給你。”三人一起遞給了方漾。
    場麵有些尷尬，方漾一時也不知道要哪一個。仔細瞅了瞅樣式都差不多呀。
    “嘿嘿，方小姐，我現在可是你的合作夥伴。”慕容墨第一個開口。
    “阿漾，今天上午為了幫你我才來的站台的。”沈從誠也不服氣。
    “嫂嫂。”衛起隻叫了一聲嫂嫂，什麽話都沒說。
    可這一聲嫂嫂，抵得上別人十句話份量好嘛。“中秋節的花燈，我當然是要親人的。你們那兩個，自己提回去吧。”
    沈從誠落寞的低下頭，慕容墨則白著眼瞪衛起，“嘚瑟什麽呀！”
    幾人回去時，已經是後半夜。
    慕容墨和衛起也已經熟睡，突然衛起睜開眼，他聽到了青山的腳步聲。
    衛起坐著輪椅出來，青山深夜前來看來是有重要情報。
    上次交代他重查當年昭華貴妃的事情，果然如衛起猜測的那樣，昭華貴妃是被皇後陷害致死的。而慕容墨也是被當時的太醫院醫正，以假死之法偷梁換柱，送回了西涼，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第二天，衛起趁方漾和薄荷出門不在家，跟慕容墨開誠布公的說起他母親當年之事。
    當年皇後在後宮最忌憚的人就是昭華貴妃，因為她聰穎，還在宮中開設醫館，免費宮女和太監看病。讓後宮所有人都稱讚她心善，有皇家威儀。風頭和口碑更是直接蓋過了皇後。
    所以，皇後就設計了一出昭華貴妃和侍衛有染的戲碼，引皇帝親自去捉奸。
    而那個侍衛正是國舅爺曹奢的手下。
    再用滴血驗親誤導皇帝，三皇子李闊並非親生，不是皇家血脈。
    昭華貴妃偷人不貞之事有損皇家顏麵，所以，皇室隻對外宣布，昭華貴妃和三皇子感染疾病突發去世。
    這些年，西涼再沒有任何一位公主嫁進大燕。
    西涼地處內陸，雖然人口和領土沒有大燕多，但也還算富裕可以自給自足。西涼皇室和北狄完全相反，西涼皇帝厭惡戰爭，更討厭用公平換取短暫的和平。
    所以，這些年即使西涼王清楚自己的女兒是被人陷害致死，但為了西涼的百姓，也沒想過報仇發動戰爭。
    可慕容墨不一樣。
    “衛起，你查我母親當年的事情，別告訴我，你要替我報仇！”慕容墨深知母親是被陷害的，這些年他跟西涼王，也就是他的親外祖父說過無數次，他想查明當年的真相，替母親報仇，還母親一個清白。
    可他的外祖父不同意，甚至不允許他再踏入大燕半步。
    因為外祖父也是西涼王，他隻能舍棄女兒，來換取兩國間的和平。
    “我母親的仇，我自己報。那大燕皇宮裏的每一個人，都得給我母親陪葬。”衛起認識慕容墨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他嗜血暗黑的一麵。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曹氏一族，還有皇帝和太子。我們可以聯手。我隻有一個條件，一個月後太子會來九山鎮，你幫我隱藏身體狀況，最好是讓他檢查出命不久矣。”
    “隻要這次能活著，我必助你報仇，還你母親公道。”
    沈從誠種植的土豆，半月後就會成熟。再過一周，他就要上書太子獻計糧食危機。
    太子一旦得知，不足一個月就會抵達九山鎮。他需得提前布置好一切。
    慕容墨站起來，“不用。太子趕來，我就用他的命要挾皇後，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雖沒有兵馬，更沒有你衛小侯爺暗衛消息多，但我會下毒。大不了在大燕的河流中投入劇毒，所有人都給我母親陪葬！”
    慕容墨現在恨不得殺了所有大燕人，埋藏在他心裏十年的仇恨，衝昏了頭腦。
    他掀桌後開門離開。
    門外，方漾和薄荷買完菜剛剛回來，看見慕容墨一反常態怒氣衝衝地走出去，方漾瞧了一眼院內的衛起，隨後追著慕容墨去了。
    方漾了解衛起，不會平白無故欺負慕容墨的，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麽事。
    慕容墨一路低著頭，渾身散發戾氣的往前走，方漾就在後麵默默跟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神女山旁邊的辣椒地旁，他才終於停下來。
    方漾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兩人坐在田間地頭前。
    方漾沒有說話，就靜靜地陪著他。好久，慕容墨終於開口，“方漾，我是不是很沒用。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還是沒有給母親報仇，她會不會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很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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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漾有些明白了，隨即想到了衛起。
    “你母親怎麽想我不知道，但衛起的母親，我能猜到她希望衛起活著。因為隻要活著，總有一天會查清真相，還逝者一個真相。”
    “你見過衛起身上帶著的兩盒胭脂吧，那是他父親和兄長的骨灰。他的母親撞死在宮裏，死後被人扒光衣服扔進了亂墳崗。你那天問我跟衛起什麽關係，為何要把火靈芝給他吃。你沒見過衛起那天夜裏，癱坐在鎮國侯府屍山血海中央決絕的模樣。那一刻我仿佛見到了一個魔鬼。”
    “我見過衛世子生前的樣子，我就坐在那想啊，要是衛世子在，他希望衛起怎麽做。後來我想明白了，他一定希望他這個弟弟活著，好好活著。”
    “所以，不著急。十年不長，二十年也不長。隻要仇人還活著，我們就有機會不是嗎？”
    方漾說完，見慕容墨情緒好了許多，便站起身往回走。她得回家看看衛起，她不放心。
    到了家，衛起還在院子裏坐著。
    方漾問了他剛剛和慕容墨的談話，衛起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嫂嫂。
    “原來如此！慕容墨竟然是三皇子李闊。那你們有了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了。”方漾終於明白，為什麽剛才她講了衛起的事後，慕容墨竟然一瞬間能共情。
    他們都想殺了皇後，太子，國舅，還有老皇帝。
    “嫂嫂，可慕容墨拒絕我了，他說要投毒到大燕河裏。”衛起不得不擔心這個瘋子，因為他真有可能做的出來。
    方漾怔了一下，隨即笑出聲，“這個辦法好呀！永絕後患，讓他們作妖，都死了算了。而且要下那種無解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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