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誠挾所有衙役和百姓，站在道路兩旁恭迎太子駕到。
    一行人直接去了縣衙。
    “太子，肖公公。路途遙遠，請先到府衙後院休息片刻，我讓人給兩位安排了住所。”沈從誠恭敬地彎腰稟報。
    “不用。我和肖公公晚上回七寶城，知府已經給安排好了住所。你直接帶我和肖公公去土豆的種植地就行。”太子直接拒絕了沈從誠的安排。
    “屬下遵命。請太子和肖公公這邊請，一起去田裏。”沈從誠親自帶著他倆去了地裏。
    沈從誠提前三天就在九山鎮發了官府通告。路上遇到太子和肖公公，所有百姓都要低頭跪拜。
    於是，一行人前往田間地裏這一路上，隻要遇到百姓，就會低頭跪拜，“沈縣令，將這九山鎮管轄的如此之好，果然是太子門下出人才。”肖公公在一旁吹捧著。
    “都是太子指導有方，屬下就一小縣令，哪有什麽管轄不管轄的。”沈從誠說這話，倒是讓太子聽的很是悅耳。
    太子和肖公公坐在馬車上，沈從誠走著跟在車旁。
    前麵已經沒有路，馬車過不去，隻能做轎攆才能到地裏。太子和肖公公腳都沒有沾地，踩著奴仆的後背就坐上了攆轎，前後兩人抬著朝土豆地裏去了。
    沈從誠全程帶路，一路跟著到了地裏，指著這十畝地的土豆跟兩位講解著。
    “太子，肖公公。現下土豆已經成熟，不日便可收成。目測一畝地可產一萬斤土豆。土豆的種植方法和存儲以及土壤選擇，屬下均已掌握清儲記錄在冊，請太子和肖公公過目。”
    沈從誠從袖中掏出，呈上。
    太子接過隻看了一眼，便遞給了肖公公。
    “太子，老奴豈敢同太子看這獻計之事。再有，陛下可都將此事全權交給了太子的。老奴可不敢。”肖公公立馬低下頭彎著腰拒絕著。
    “那本太子就自己做主了。沈縣令所獻計之事，沒有一點問題。你這次隨我一起回京複命吧，土豆種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太子靠在轎輦上不以為意地說道。
    “臣遵旨！謝太子賞識，臣萬死不辭！”沈從誠跪下謝恩。
    “那這差就算辦完了，回吧。”太子用手遮擋著陽光，明顯是不適應田裏的環境。
    沈從誠瞧得出來，太子和肖公公都嫌棄九山鎮這破地方，嫌棄這裏的土地，也嫌棄這裏的百姓。甚至不願下腳沾一下土地，看一眼跪拜他們的百姓。
    一行人走出田間，重新坐回馬車。
    “老奴還有一事，沈縣令清楚衛起的住處吧。還請帶路。”肖公公手裏拿著手絹一個勁兒的擦汗，捂鼻子。
    “臣知曉，這邊請。”沈從誠帶著一行人到了衛起家門口。
    也是坐著轎攆進來的，太子和肖公公的馬車在這農村根本行不通。
    兩人是直接開門，抬著轎輦進來的。
    一進來就看到瘋瘋癲癲的一女子，蓬頭垢麵坐在地上，拳打腳踢地打著一個趴在地上的人。
    “啊！我這是什麽命啊！被你連累發配到這窮地方，沒有錢沒有飯吃！啊，衛起，你為什麽還不死，你去死了多好，你去死！”方漾坐在地上，右手拿著磚頭一下下用力地打在衛起後背上。
    “呦！來人，將這個瘋女人拖走！”肖公公看見趴在地上，被打的不成人模樣的衛起。立馬下了轎輦走過去，“衛小侯爺，衛小侯爺！”
    叫了兩聲，衛起終於抬起頭，眼裏露出驚訝之色和一絲局促，“肖公公，您，您怎麽來了？”
    肖公公和太子瞧著地上的衛起，看那樣比離開華京時還要糟糕。
    太子來了興致，嘴角勾著，終於從嬌輦上站起身，“什麽衛小侯爺？肖公公恐怕是人老糊塗了。他早已被父皇薛去爵位貶為庶民，連一個普通人都不是。此等豬狗不如的賤民樣兒，哪裏配的上小侯爺這三個字。”
    “來人，我看這賤民的雙腿已經殘廢，不如就替你斬了得了。”太子說完，一臉的壞笑起身。
    一旁的侍衛，掏出匕首，嗖的就是一刀。
    從衛起的小腿肚子，一刀穿透紮進土裏。那侍衛握著刀柄的手旋轉，匕首刮著小腿的骨頭。
    可趴在地上的衛起，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一點知覺，還如剛才那般，趴在地上微弱的喘著氣。
    隨後，撲的一下噴出一大口鮮血，正好噴到了肖公公的鞋上，“哎呦！哎呦！快停手！禦醫，快給他瞧瞧別讓他死了。”
    方漾被兩個侍衛拽到一旁，壓著胳膊，嘴裏還被塞滿了布條。
    剛剛那匕首穿透衛起的小腿，還在腿骨上下刮著，一瞬間眼淚掉下來，雙手死死地握緊成拳，指甲陷進掌心。
    沈從誠看出方漾的神情，慢慢挪步站到她身前擋著。
    一是為了擋住太子和肖公公發現方漾，另外是，擋著方漾看到衛起此刻的模樣。
    禦醫背著藥箱跪在地上，給衛起把脈。
    “太子，肖公公。此人已經到了命數將近的時候，救不回來了。脈搏微弱也就算了，現在連五髒的精血都已經耗盡。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了，最多活不過兩個月。”
    “他的雙腿筋脈筋斷，多有感知不到疼痛，這兩條腿和廢了沒有區別。”
    禦醫診斷完一一向太子和肖公公稟報。
    “哎呦，這可如何是好。陛下還在華京惦記著您呢，這次來就是派老奴來看望您的。”肖公公一邊說著，右手抽出手絹擦了兩下眼角。
    腳下跪趴著兩個小公公，正在給他更換鞋子。
    “陛下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傷心難過的。罷了。太子，你看人都已經這樣了，我回去也有的交代了，今日咱就回吧。”肖公公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這衛起渾身潰爛，滿院子都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氣味。
    跟亂墳崗一樣，是屍體散發的味道。
    可太子顯然一點都不著急，好不容易不在父皇眼皮子地下，這下可得著了機會好好修理衛起了。
    當時他和國舅費了那麽大的勁，讓鎮國候和衛世子，連同十萬衛家軍在彌羅穀被殲。
    這衛起還真是命大，全家都死光了，他依舊還活著。
    “羅煞，陪我玩個遊戲好不好？”羅煞是太子的貼身侍衛，就是剛剛刺穿衛起小腿肚子的那個侍衛。
    “我提一次衛起，你刺穿他一刀，如何。”太子坐回轎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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