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蝶舞閣出來，方漾去了酒樓。
    直接跟衛東和長風兩人說了伴月山莊的事情，立馬去查。
    現在凡人樓的第六層，長風已經把淮城的暗衛處搬過來了。
    留下五個暗衛在一樓大堂當小二，順便監控整個出入口。其餘的都在六樓處理每日的消息和任務，這樣長風找他們也方便。
    而且在重新裝潢酒樓的時候，五樓和六樓的入口是在後院裏的。也就是普通的賓客是不可能上去的，而且都是鐵質的門窗，非常堅固和隱秘。
    這兩天，酒樓的生意很好，薄荷和唐招娣兩人吃過早飯後，就去店裏幫忙。方漾一個人在家，總算是有時間拎起之前的製冰賣冰生意了。
    從九山鎮離開前，秦驍給了她一份之前在江南地區購買冰塊的顧客清單。
    這些買家，有三分之一都在淮城。
    現在有時間了，該收拾收拾這條生意線了，不然硝石就白白浪費了。
    方漾拿著這份名單，打算一家一家的去重新聯絡重新合作試試。雖說這個行當之前聽秦驍說已經被北狄的商人壟斷，但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收拾好自己，帶上麵紗，駕著馬車出門。先去了一趟酒樓，帶上禮盒糕點。
    到了第一家，是城西的一位地主家，姓顧。方漾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了自己是之前售賣冰塊的賣家，並把糕點遞了過去。稟報給門口的小廝後，就放方漾進去了。
    “給顧老爺請安，小女姓方。”
    “方小姐，請坐。今日前來有何事情？”
    “顧老爺，您家之前買過我們的冰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就再不買了。小女這不明白，所以特意上門請教您。”
    “哦，原來是這個事情。你家的冰塊兒是很好，但就是太貴了。你家的比北狄那商人賣的，貴了整整一半。我就算再有錢，也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
    “多謝顧老爺直言不諱，小女明白了。我家主子在城東開了一家新酒樓，叫凡人樓。顧老爺感興趣的話可以去逛一逛，沒準兒能讓顧老爺您開心呢。”方漾站起身謙虛說道。
    “城東的那個凡人樓，是你家開的！”顧老爺驚訝說著。
    “對。是我家主子開的。”
    “那你們要是可以把冰塊兒的價格降下來，我是很樂意買你家的，畢竟你們在淮城有自己的酒樓。買冰塊都是要先付款的，付款後十天半個月才到貨。這期間對我們買家有很大的風險，你明白吧。”顧老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地主，一語直接道破根源所在。
    方漾見他不吝賜教，也放開自己大膽地談。
    一個時辰後，方漾才從顧老爺家裏離開。
    之後又駕著馬車，去了城西和城北的三家，和之前一樣，一家一家的上門拜訪，然後溝通問不合作的原因。
    一直到傍晚，方漾才駕著馬車回家。
    坐在院中石凳上，方漾拿筆一一記錄著今日拜訪中發現的問題。總結就是價格高，因為是需要先付錢，所以對於新賣家不信任，害怕卷錢跑路。還有就是運輸的問題，時間太長不及時。
    再有，方漾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冰塊在古代也分品質和等級。
    她一直以為冰塊兒是吃的，製成冰酪等冰製品，在夏天給有錢或者貴族的公子小姐們吃的。
    還有一種冰塊兒，是放在盆子裏端進房裏，製冷解暑的。
    也對，這裏夏天沒有空調和電風扇，隻能用冰塊放屋裏解暑。這一類的冰塊用的都是普通的井水，和吃的冰塊山泉水完全不是一個價格。
    方漾回憶著自己之前在鄔家，這一世和上一世從未在夏天用過冰塊兒解暑，後媽陸可兒怎麽可能舍得給她用冰塊，自然也就不知道冰塊也分等級。
    後來嫁給沈從誠，沈家也不是大富大貴，家裏用不起冰塊。後來直接跟著沈從誠去了邊境，更是沒錢買冰塊。
    方漾歎氣，自己上一世過得都是什麽苦日子。
    現在終於找到原因，發現了問題，那就找辦法解決就好了。
    坐在院子裏，直接寫起了冰塊生意規劃書。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水源，在水源附近建一個簡易的製冰廠。之前秦驍他們在江南售賣的冰塊兒，都是從其他人手裏先買了山泉水，然後再製冰售賣。
    這中間還讓賣山泉水的賺了一筆錢，價格能不高嘛。
    方漾今天打聽了，淮城這附近給城裏這些有錢的老爺們，沏茶用的山泉水，都是從泉居洞取的水。然後由人放進木桶裏背下山，每日在山腳下售賣。
    據說泉居洞的水，清澈甘甜，最適合沏茶喝。畢竟好茶得配好水才行。
    可泉居洞在半山腰上，每人每天一上一下就需要一天的時間，而且道路崎嶇不好走，很容易失誤滾下去。上山挑水的都是不要命之人，因為一腳沒踩穩這輩子就結束了。
    方漾想好了，明天先去泉居洞看看，到底在哪。
    晚上，衛東回來後，跟他說了自己明天要去泉居洞的事情。衛東不放心要一起去，方漾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方漾一出屋就見到了坐在石板凳上的影公子。
    “你這是在院子裏坐了一宿？”
    “不是要去泉居洞嗎，我也一起去。”影公子開口說道。
    方漾正發愁誰認得路呢，是否需要雇個當地人帶路，“你知道怎麽去？你之前去過嗎？”
    “去過。”
    “那太好了！一起去，你給帶路。等一下啊，我帶上幹糧。”方漾去廚房烙了三張雞蛋灌餅帶上，路上餓了吃。
    衛東站在院子裏盯著影公子瞅，一臉的不高興，“你是非要追著我家小姐不放了，是吧？”
    影公子沒理會他，而是抬起頭和他對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三人乘馬車，出發前往泉居洞。
    這泉居洞在淮城西南的碧山上，從淮城出發行程快馬兩個多時辰才到。而且越往西南走，群山越多而且越來越險峻。
    一大早出發，午後終於到了碧山腳下。
    每人一張雞蛋灌餅，吃完後三人出發準備去泉居洞。方漾跟山腳下每日上山取水的人打聽了路線，沿著這條鐵鏈鎖一直往上爬就到了。
    隻是那人看了方漾一眼，歎氣道，“又一個隻要錢不要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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