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起一臉擔心地看向方漾的頭，甚至還用手輕輕扶了一下。
    “沒，沒受傷。”方漾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回答，“我還是下去吧，這不合禮數。”
    她是他嫂嫂，怎麽能和他同騎一匹馬呢。
    “不行！現在人群太擠了，你下去又被擠倒踩了怎麽辦！老實坐好，我送你回府。”衛起一口不答應。
    方漾轉頭瞅著他，怎麽感覺衛起變了。
    變得硬朗了，也強硬了，以前跟她說話都是：我聽嫂嫂的。
    方漾抿嘴，沒有辦法隻能和他同騎一匹，從華京的主街穿過，一路上都被圍觀的百姓說著，“馬背上那女子誰呀？侯爺的小娘子？”
    “瞎說什麽呢！那是衛府的大夫人，侯爺的嫂嫂。”
    衛起襲爵和封將的事情，朝廷已經下了聖旨，也在華京各街道貼了告示。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們的衛小侯爺，現在是鎮國侯了。
    兩人到了府門口，衛起先下馬，方漾準備跳下去，這時衛起站在一旁舉起雙臂，“嫂嫂，我抱你下來。”
    今天自從見了衛起就哪哪都感覺他不對勁兒，“不用，我自己能下。”
    方漾趕緊扒拉開他的雙臂，自己跳下馬，然後頭也沒回地邁進門檻，身後衛起大喊，“嫂嫂，我晚一點就回家。”
    “我想吃紅豆糕和肉包子了，記得給我多做些。”
    說完，方漾也沒有回頭，但心裏記了下來。
    衛起看著她背影嘴角勾起，隨即上門朝宮門而去。
    曹奢是用囚車一路押回京的，從城門到皇宮經過華京的主街，百姓們知道是曹奢叛國，裏應外合勾結北狄，才致使十萬衛家軍被全殲至彌羅穀。
    紛紛朝他囚車上扔泔水和大糞。
    這次點的五千兵馬都是衛家軍的精銳將士，連同衛起一起在城門外接受封賞。
    曹奢被侍衛押著同衛起一起上朝。
    大殿上，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身份完全轉變了。
    那個雙腿殘廢隻能在大點的地上爬的衛小侯爺，搖身一變，成了鎮國威武大將軍，鎮國侯，佩陛下賜的日月同輝寶劍。
    而那個曾經要他死的國舅爺，成了叛國賊，階下囚。
    “拜見陛下。”衛起跪下叩首。
    “鎮國侯，請起，賜座。”陛下跟一旁的肖公公說道。
    沒有衛起，這大殿上的每一位官員都會成為北狄的階下囚。賜座，一點都不過分，文武百官也信服。
    “鎮國侯，曹奢這個叛國賊，你想怎麽處置？”陛下征求衛起的意見。
    “回稟陛下，按理說這種叛國賊理應軍閥處置，或移交大理寺處置判刑，最後的最後唯獨砍頭罷了。”
    “但臣，不想讓他這麽輕易的死了！我鎮國侯府滿門被滅是小事，可十萬衛家軍那是大事，那是大燕十萬個家庭。”
    “文武百官，每人在曹奢身上割一刀。然後掛在皇城門前，將他的身體連頭骨頭釘在木板上。以此效尤！就先掛個七天七夜吧，以撫慰十萬衛家軍的魂魄。”
    衛起說完，大殿上議論起來，但沒有一個人反對的。
    因為老皇帝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點頭應著，“好！全聽鎮國侯的。”
    全場隻有曹奢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大喊，“衛起，你殺了我吧！衛起，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太子！太子！我是你舅舅，親舅舅呀！太子，救我呀！”
    太子被嚇得雙腿已經發軟了。
    他沒想到衛起會雙腿恢複，會踏平北狄，更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強硬。
    太子更沒想到是，陛下，他的父皇會無底線的答應衛起的要求，甚至把舅舅直接舍棄了。
    那下一個被舍棄的，是不是就會是他？！
    受了封賞後下朝，文武百官都要出宮門口，曹奢就被綁在木板上，每位大人發一把刀，割了曹奢就能離開。
    誰不下刀，今天就別回家了。
    曹奢的叫喊聲在宮門口響徹了一個時辰，最後奄奄一息地被掛在城門口上。
    衛起和秦驍等衛家軍，騎在馬上，靜靜地看著。
    許久，衛起轉身騎馬離開。
    秦驍和衛東衛西，跟隨衛起回了鎮國侯府，剩餘的將士們去了郊區的衛家軍大營。
    青山大老遠就去接他們了，還有薄荷。
    幾人下了馬走進府中，衛起邁進門檻的一瞬間，淚腺崩了。
    一年多前，這裏還是屍山血海，如今這裏好像跟衛家出事前一模一樣，就連草木都是一樣的。
    衛起一步步走進去，大堂，走廊，到了後院，他去了哥哥的房間，父母親的房間，甚至自己的房間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嫂嫂布置的。
    他找了整個後院，最終在廚房找到了阿漾。靠在門框邊上，沒有立刻進去。
    方漾正在炒菜，圍著圍裙手裏忙活著，一遍燒柴一遍炒菜，塗到臉上的灰都沒注意到。
    總算是最後一道菜做完了，方漾掀起另外一口大鍋的鍋蓋，她做了整整一鍋紅豆糕。
    衛起說想吃紅豆糕，那她就多做一些，讓他吃個夠。
    衛起再也抑製不住不自己了，走上前從後背雙手緊緊抱住方漾。
    方漾身體一顫，扭頭看到是衛起後又鬆了口氣，但她察覺到衛起情緒不對。
    肯定是看到了府中的一切，才會觸景生情的。
    雙手拍了拍他摟住自己腰的手，“衛起，我們去吃飯吧。”
    衛起不放手，就一直從後背抱著方漾，過了好久，身後人終於開口，“阿漾，我喜歡你。”
    方漾心尖一顫，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我是你嫂嫂，是親人，你當然要喜歡我了。”
    試圖拉開他的雙臂，卻怎麽用力都拉不開，方漾都有些著急了。
    “你知道的，我說的喜歡不是對親人的喜歡。是男子仰慕女子的喜歡，我喜歡你，愛慕你，想要和你日日在一起，想要和你……”衛起抱著她強硬，可說出來的話在方漾耳邊，卻異常的溫柔。
    生怕嚇著懷裏的人。
    “別說了！”方漾大喊一聲打斷他。
    “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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