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探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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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景宸自範家歸來,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範錦億向他透露了一切,震驚之下,易景宸沉默良久,內心波動不已。
蘇晴對童年記憶模糊,而蘇欣卻聲稱小時候見過他……難道真的是他找錯了人?
他僅記得那個小女孩姓蘇,是蘇家老爺子的孫女。當他尋至蘇家,隻遇見了蘇晴,對蘇欣的存在一無所知。即便後來得知蘇欣同樣是老人的孫女,他也未曾從這個角度思考。
他回想起了星辰開機儀式上,蘇晴亮出來的那張全家福,照片中的蘇欣稚氣未脫,與他記憶中的女孩驚人相似,當時便讓他深感震驚。
究竟哪一個才是當年的小女孩?易景宸想得頭痛欲裂,看來隻有蘇家爺爺,才能為他揭曉真正的答案。
次日清晨,蘇家大宅內。
水晶吊燈下,蘇維善夫婦正在用早餐。傭人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稟報:"老爺,小姐說沒胃口,不想吃。"
"啪!"
蘇維善將筷子重重拍在餐桌上,震得碗碟輕顫。
"沒出息!為了個男人茶飯不思,我蘇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
秦紅梅描畫精致的柳葉眉,頓時擰成一團,紅豔的指甲敲著骨瓷杯沿。
"你說得輕巧!那是普通的男人嗎?易氏集團的太子爺,千億身家的繼承人!"她聲音陡然拔高,"這麽大一塊肥肉就這麽飛了,換誰不心疼?"
"哼,還不是她自己沒本事!"蘇維善扯鬆領帶,臉色鐵青,"連個男人都拴不住,白費我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功夫!"
"蘇維善!"
秦紅梅"噌"地站起身,鑲鑽的指甲直指丈夫鼻尖,"你還是不是人?女兒受了這麽大委屈,你倒說起風涼話來了!"她胸口劇烈起伏,"當初可是易家主動上門提的親,現在說翻臉就翻臉,讓我們蘇家在圈子裏,怎麽抬得起頭?"
蘇維善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在椅背上,揉著太陽穴歎氣:"你以為我不惱?可易氏是什麽地位?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他們理論啊!"
"你不敢,我敢!"秦紅梅猛地一拍桌子,"易家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就鬧到他們集團總部去!"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蘇維善正要發作,一個傭人慌慌張張衝了進來,臉色煞白。
"老、老爺...易...易總來了!"
秦紅梅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傭人:"當真?人在哪?"
"剛...剛到大門..."
傭人話音未落,秦紅梅已經拽著蘇維善往外衝,臉上堆滿喜色。
"我就知道!以我們晴兒的條件,易總怎麽可能放手..."
她轉頭對傭人喊道:"快去叫小姐下來!"
兩人剛衝到玄關,兩名黑衣保鏢突然閃身擋住去路。為首的男子微微頷首:"蘇先生,借一步說話。"
蘇維善正要發怒,七八個同樣裝束的保鏢已經魚貫而入,瞬間控製了整個客廳。蘇家眾人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易景宸一襲黑色風衣踏入門廳,程威緊隨其後。他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樓梯上。
轉身,目光停留在蘇氏夫婦臉上,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伯父伯母,今天冒昧來訪,是專程來探望爺爺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客廳的氣氛驟然凝固。蘇維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強撐著笑容道:"老爺子...老爺子在樓上休息,我這就帶您..."
程威上前半步,不動聲色地擋住他的去路,"蘇先生客氣了,我們易總認得路。"
他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身後兩名保鏢立即上前,將蘇氏夫婦"請"回了沙發上。
秦紅梅此刻早已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精心描繪的妝容被冷汗浸得斑駁。她死死攥著丈夫的衣袖,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皮肉裏。整個蘇家的傭人們都瑟縮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出。
易景宸邁步上樓時,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二樓拐角——那裏,蘇晴正死死捂住嘴,驚恐地望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她倉皇抬眸,正對上易景宸深不見底的目光。那一瞬的對視,卻被他淡漠地避開,腳步未停。
男人擦肩而過時,蘇晴急急伸手,“景宸,我……”
“別跟來。”
三個字冷得像冰,砸得她指尖發顫。
兩名保鏢迅速跟上來,將她與易景宸隔開。
蘇晴渾身一顫,眼底瞬間漫出水光。她不甘心,下意識去拽男人的衣角,卻在觸及他側臉淩厲的線條時,如觸電般縮回手。
"景宸..."破碎的呼喚剛出口,就被保鏢截斷。
"蘇小姐,請。"
保鏢的聲音不容置疑,強硬卻不失禮數。蘇晴踉蹌著後退幾步,眼睜睜看著那道修長的背影,頭也不回地走向爺爺的房間。
房門被輕輕推開,香姨正扶著老爺子喝水。聽到動靜回頭,手中的瓷碗差點脫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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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易總…”
她慌忙站起身,易景宸的目光鎖定在病床上的老人,聲音低沉:“你先出去。”
“是。”
香姨並不知道樓下的狀況,見易景宸臉色不好,戰戰兢兢地退出去。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易景宸逆光而立的身影,在房間裏投下一道極具壓迫感的陰影。
門鎖“哢嗒”一聲輕響,仿佛切斷了外界的喧囂。房間裏,蒼老與年輕的身影相互而望,時光的齒輪悄然轉動。爺爺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愕然,呆滯地凝視著床邊,神色凝重的人。
易景宸垂眸,思緒被記憶的絲線牽引,恍惚間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星夜。再抬眼時,他望著鬢發如霜的老人,喉結微微滾動,聲音竟不受控製地發顫。
“爺爺,你還記得那場晚宴嗎?那時您帶著孫女赴宴,中途她跑到院子裏玩耍。您尋過去,看見她正陪著一個滿臉委屈的男孩。您溫聲告訴男孩,要把心裏的話講給家人聽,說每個孩子都是家人的心頭寶……”
隨著回憶的展開,易景宸的講述,字字句句都帶著歲月的重量。爺爺專注地聽著,眉頭時而輕蹙,臉上茫然與思索交織,眼底翻湧著晦澀不明的情緒。
見老人神情恍惚,易景宸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俯下身來,雙手撐在床沿,與爺爺平視,目光灼熱而懇切。
“您還有印象嗎?最後是您牽著那個男孩,把他送回了他自己的爺爺身邊。”
一陣漫長的沉默,爺爺的眉頭越皺越緊,枯瘦的麵龐滿是掙紮。許久,他忽然眼睛一亮,緊鎖的眉峰驟然舒展。因患病無法言語的他,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渾濁的眼裏泛起淚光,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顫動,激動的情緒溢於言表。
易景宸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唇角勾起一抹難得的溫暖笑意,聲音哽咽。
“爺爺,我就是當年的那個男孩。”
話音剛落,爺爺的情緒瞬間翻湧,手指顫抖得愈發厲害。易景宸趕忙握住那布滿溝壑的手掌,心髒劇烈跳動,終於問出了藏在心底的疑問。
“求您告訴我…當年那個小女孩,究竟是誰?”
老人急得發出一連串急促的氣音,漲紅的臉滿是說不出話的焦灼。易景宸慌了神,靈光突然乍現,他輕輕拍著爺爺的手背安撫,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是蘇晴嗎?如果是,您就眨眨眼睛。”
房間陷入死寂,爺爺的眼皮紋絲不動,易景宸的心跳,快得就要衝出胸膛。
“那麽……是蘇欣?”
刹那間,爺爺渾濁的眼珠動了動,緊接著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下,又一下。
易景宸渾身一震,眼眶直發燙,心中百味雜陳,既為尋得自己期待的答案而欣喜,又因錯認了他人而酸澀,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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