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點晚，手中還剩9元，她決定去超市看看。
    超市就在和飯店一條街上，家音進入超市，首先被超市的豐富種類驚訝，隨後又被物價驚到。
    有些蔬菜賣到十幾塊錢一斤，這比肉還貴！
    大白菜都賣到了兩塊五一斤！
    她兜裏的紙幣，在這裏甚至買不了一斤菜。
    她又去油糧區看了一下價格，還是很貴，但相對要好一點，大米和麵都比她們那邊貴一倍多。
    看了一會，她還是放棄在這裏買米和麵，倒是一邊的水果區有個筐裏放著一些品相不太好的水果，0.5元一斤。
    5毛錢，好便宜，在她們那裏，冬天即使是不好的水果，也不會這麽便宜。
    好像吃，她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水果了，弟弟妹妹也是，每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吃隻能暗暗的咽口水。
    她拿起一個帶著黑斑的芒果放鼻尖聞了聞，好香。
    原來這就是芒果的味道。
    還有一種玫紅色拳頭大的水果叫火龍果，表皮不太好，幹巴巴的，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她學著別人的樣子抽了一個塑料袋，拿了幾個芒果，一個火龍果。
    然後是蘋果和香蕉，又拿了一串和葡萄相似的水果。
    拿去稱重，一共2.8元。
    這麽多2.8，好劃算，她仔細看過這些水果，沒有腐壞的，隻是表皮有些幹巴樣子不太好看。
    最後結賬的時候，兩毛錢服務員找了兩個糖果。
    “等一下，我不要糖果。”家音提醒。
    服務員抬頭看了她一眼，把糖果拿回去，問：“要不要袋子，袋子3毛錢。”
    什麽，一個袋子還要3毛錢？連連搖頭，“不要。”
    收銀有些不耐煩的翻出兩個一毛硬幣扔在桌子上，家音看了她一眼，伸手一個一個撿硬幣。
    果然，一毛的硬幣也是新版。
    走出超市，除了特價水果，其他的太不劃算了。
    回到家，屋裏燈開著，隱約聽到家怡的哭聲。
    家音把水果倒進廚房的籃子裏，塑料袋扔進爐灶裏。
    快步來到臥室，家怡正在屋裏哭著。
    “怎麽哭了？”
    “姐！你回來了！”
    家豪高興地跳起來。
    “姐姐——！”家怡衝過來，抱住她的腿。
    “好了好了，不哭了。”伸手將家怡抱起來，熟練的哄著，又問家豪：“爸還沒回來嗎？”
    “沒有。”家豪搖搖頭，“姐，你今天下午去哪了，我們找你半天也沒找到，家怡都急哭了。”
    家音掏出兩塊錢硬幣，麵不改色的撒謊“我去撿了一些破爛去鎮上賣，下次不會這麽晚回來。”
    聽到撿破爛可以賺錢家豪自告奮勇地說：“姐，我也要去撿！”
    “不行，你在家看著家怡。”家音把兩塊硬幣遞給家豪，“你去小店裏買一把掛麵。”
    鏡子的事情她不想讓家豪知道，小孩子嘴巴快，她怕家豪守不住秘密。
    “好！”家豪接過硬幣，“姐，掛麵一塊錢一把。”
    “再買一包鹽。”
    “好。”家豪點點頭，跑出去。
    “不能再哭了，看小臉蛋皴成什麽樣了。”她伸手擦拭家怡臉上的淚水。
    家怡的皮膚除了靠近耳邊的皮膚是白皙細膩，其他地方的皮膚又紅又黑布滿皴裂。
    自入冬以來他們連買雅霜的錢都沒有，三個人的臉都有不同程度的皴裂。
    聽到家音的話，家怡止住哭泣，帶著抽泣音說：“姐，你下次出去記得帶上我。”
    “外麵太冷了，還要走好久，你太小了，等你長大姐姐再帶著你好不？”
    看家怡又想哭，連忙道：“姐姐買了好吃的水果喲，有蘋果香蕉。”
    聽到水果，家怡立馬開心起來。
    去廚房拿出一根香蕉，香蕉外表被凍的有些發黑，但剝開裏麵還是好好的。
    家怡捧著香蕉小口小口吃起來。
    “好好次——”家怡說。
    她們有多久沒有吃過水果了，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大姑送過來的幾個蘋果。
    這個年代雖然不富裕，但有些人家很舍得給孩子買吃的，每次家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吃水果，回來就悶悶不樂。
    家音小時候，母親也給她買過糖果，蘋果這些。
    家豪出世，這種待遇就變少很多，家怡出生更是沒有。
    “姐，那些是什麽啊。”
    家怡好奇地瞧著籃子裏其他水果。
    “這是芒果，這是火龍果，這個是提子……橙子。”
    “哦。”家怡點點頭，“這些都是我們家的嗎？”
    聲音帶著不確定，在她記憶中，她們家沒有買過水果。
    “是我們家的，放心吃吧。”家音捏捏她並不光滑的臉蛋。
    不一會家豪買來掛麵，看到家怡吃著香蕉，驚喜道：“哪來的水果，我也要吃！”
    “吃，都有。”家音拿起一根香蕉遞給他，自己也打開一根。
    家豪咬了一小口，甜糯的口感在口腔化開，好吃到難以形容。
    他拿著香蕉跑出去，不出意外肯定是想拿出去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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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音連忙把他喊回來。
    “在家裏吃，不要給別人看到。”
    “好。”家豪點點頭，轉身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剝開香蕉皮，咬了一小口，又甜又糯，他抬頭看著姐姐，“姐，好好吃啊。”
    “嗯，我撿破爛賣錢不要告訴別人，萬一他們也跟我一起撿我就撿不到了。”家音一本正經的撒謊。
    “嗯嗯嗯，我知道了！”家豪瘋狂點頭。
    晚上下了一些掛麵，吃完飯早早的給家怡洗漱好，直到躺進被窩裏她爸依舊沒有回來。
    等到家怡家豪都睡著，時間八點多，她悄悄起身穿上衣服。
    她要在今晚之前學會騎自行車，學會自行車她就可以更快捷的去各個小區裏撿廢品，而且廢品也不用一直提在手裏。
    雖然小時候見過父母騎，但她是一次也沒騎過。
    推出自行車，來到一處廣場上，這輛自行車沒有前麵的那根大杠，車身相對也矮一些，家音坐在上麵腳可以撐著地。
    她嚐試的蹬了一下車蹬，車子向前竄出，她慌忙刹住車閘。
    好像比她想象的難。
    “我幫你扶著，你來騎。”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家音轉頭，是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男孩，看起來比她大一點，十七八歲的樣子。
    “謝謝。”
    家音很迫切的想學會騎車，因此沒有拒絕。
    有人扶著果然好很多，家音慢慢騎出一段距離，轉頭正想說什麽，卻看身後沒有人。
    原來他早就鬆開了，人也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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