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劉佩蘭丈夫王英才端著菜放在桌子上，“媽早就做好飯了。”
    “唉，王承德家的那幾個孩子，他家老大把王偉光家的老大給打了，王偉光家裏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來找他們麻煩，結果被家音用凳子砸臉上了，流了不少血。”
    “你也是別什麽都往上麵湊，回頭沾一身騷。”王英才提醒。
    “唉，你說紅紅活著的時候，我們關係這麽好，她不在了，那幾個孩子這麽可憐我能不管不問嗎？”
    “你把你自己過好吧，家裏外麵這麽多事，還有那閑心去操心別人。”劉佩蘭婆婆趙榮華端著飯走進來。
    “你們好歹還是一個村的，都一個姓，怎麽都這麽冷漠。”劉佩蘭坐下，三個孩子圍著劉佩蘭坐下。
    “一個村一個村的風俗，吃飯吧。”王英才說。
    “你看王承德家那三個孩子，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不是幹什麽壞事，我昨天經過門口聞到一股子紅燒肉味，她們哪來的錢？”趙榮華又繼續說：“你沒看見這兩天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新衣服，看起來不便宜。”
    “她們哪來的錢？”王英才跟著問。
    這村子裏，除了代銷店能有點種地以外的收入，還能有什麽賺錢法子。
    “誰知道。你們有那閑心，給天賜置辦兩身衣裳，看我這大孫長這麽排場，都被這身衣服拉下去了！”
    王英才看看自家兒子，那胖乎乎的小臉，圓圓潤潤的，是挺排場的，於是說：“我來想辦法給他弄兩身衣服。”
    “爸，我也要！”王秀秀說。
    “還有我。”王翠翠說。
    “你們倆小丫頭片子跟著摻和什麽，缺你們穿的了。”趙榮華用筷子敲了敲兩個孫女的頭，“吃飯吃飯！”
    第二日家音是被家豪叫起來的。
    “姐，大姑做好飯了，快起來吃飯。”
    家音困得睜不開眼睛，昨晚她去美食街撿垃圾，很晚才回來。
    來到廚房，大姑已經煮好稀飯，熱好菜。
    大姑盛了碗稀飯放在桌子上，道：“你爸前天找人捎話給我，說他去打工了，以後你們三個在家有什麽事就去找我。”
    出去打工？
    “去哪裏打工了？”家音追問。
    “不知道，他沒說。”大姑在餐桌邊坐下來，幫家怡吹著碗裏的稀飯。
    她捧起碗喝了口稀飯。又問：“他跟你借錢了嗎？”
    大姑搖搖頭，“沒有。”
    那是奇怪了，也沒借錢，衣服什麽也都沒帶。
    “那他什麽都沒帶，也沒錢能去哪裏？對了，前天高莊有人來要賬，說是他打牌的時候借了五百多。”
    “他再來要你就說你爸出去打工了，你們沒有。”
    “嗯。”家音點點頭，低頭喝了口稀飯。
    “剛剛我在路上聽他們說，你把王偉光家裏打了？”大姑開口問。
    家音頓了頓，“是她們先打家怡我才動手的。”
    大姑往圍裙上擦了擦手，不讚同的說：“你們三個在這村裏，又沒有大人在，有些事能忍就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像你一樣嗎？”
    “……”大姑一時語塞。
    大姑原名王秀麗，二十多年前嫁到李家村，生了兩個兒子，平日裏家裏外麵的活都搶著幹卻還是被婆婆事事打壓。
    丈夫李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母親活著的時候說過他經常家暴大姑，跟同村的女人勾勾搭搭，被大姑抓到好幾次，次次都是不了了之。
    大姑越是這樣，他們就越肆無忌憚，不把她放在眼裏。
    而兩個表哥也學著他爸和他奶的樣子，對大姑頤指氣使。
    大姑的逆來順受在她看來就是懦弱的表現。
    “我帶了一口袋白菜，還有自家做的粉絲，你們留著吃，我就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一大堆活要幹。”
    “你不吃點再走嗎？”家音問。
    “我在家吃過來的。”大姑揮揮手，“你們吃吧。”
    說完騎車走了。
    “姐，大姑帶來這麽多白菜呢！”家豪扯著袋子拖過來。
    家音抬頭一看，果然很大一包，有三十多斤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白菜價格很便宜，家音回憶起在超市裏看到的蔬菜價格，貴的離譜。
    突然她靈機一動，可不可以把白菜帶到現代賣呢？
    她記得有個小區門口早上有很多擺攤賣菜的。
    一口喝完剩下的稀飯，站起身，提了提粉絲的重量，大概有個十斤左右。
    粉條不知道那個時代賣多少錢。
    說幹就幹，她用自行車馱著大白菜和粉條來到小區門口，果然有很多正在擺攤買菜的。
    家音尋了一處空地，將白菜抱出來擺好，粉絲放一邊。
    又學著方便老頭老太太的樣子把外麵不好看的白菜葉掰掉。
    “這白菜怎麽賣的？”有個人過來問。
    “一……一塊錢一斤。”家音還沒來得及了解價格，一塊錢一斤應該不算貴吧。
    那人聽說了價格，立馬道：“給我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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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音拿出家裏帶的秤，稱了一下，有6斤多一點。
    “6斤3兩，6塊錢吧。”家音把白菜從秤上拿下來，卻發現自己沒有準備塑料袋。
    “不好意思，我沒有袋子裝，要不你等我一下我買幾個袋子來。”她記得超市裏有賣袋子。
    “小姑娘，我這有。”旁邊一個擺攤的大爺遞過來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明顯是用過回收的。
    “謝謝爺爺。”家音趕緊接過袋子，給大白菜裝進去。
    “6塊錢對嗎，二維碼？”客人掏出手機準備掃碼。
    “有現金嗎，我沒有二維碼。”她現在還沒搞懂二維碼是什麽。
    “掃我的吧，我給你現金。”大爺拿出二維碼牌子。
    待客人走後，大爺對家音道：“你這白菜賣的便宜了，今年冬天菜價貴，超市裏麵賣兩塊五一斤，你這怎麽也要賣兩塊才劃算。”
    兩塊？這麽貴嗎？她記得他們那邊現在白菜價格是1毛錢一斤。
    “爺爺你賣的紅薯是多少錢一斤？”她看了看大爺的攤位，上麵的紅薯好像跟她們的不一樣。
    “紅薯兩塊五，你要的話給你兩塊錢一斤。”
    家音連連搖頭，她們幾個吃紅薯已經快吃吐了。
    紅薯能賣到兩塊五一斤，那大白菜兩塊五也可以理解。
    粉絲的價格更貴，十塊錢一斤。
    一個早上，家音的白菜全部賣完，剩下一點粉絲家音送給賣紅薯的大爺了，畢竟一上午用了大爺不少塑料袋，還從大爺那裏換了不少現金。
    數了數一早上賣的錢，將近一百五十元，這不比撿廢品賺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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