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豪打量了她一眼，搖搖頭。
    “我是你姐姐啊……”家音迫切的看著他。
    “怎麽可能。”他冷笑一聲，“我姐早就死了……你最好別開這種玩笑。”
    “王家豪，你三歲前是我抱著長大的，小時候媽媽沒時間帶你，是我在田埂上帶你玩，你抓了個羊屎蛋子塞嘴裏被我笑話了好幾年。”
    “你五歲的時候在家裏玩蠟燭，差點把房子燒了。”
    “你六歲的時候掉糞缸裏，頭上身上都是大糞，媽媽把你拉池塘裏用洗衣粉洗了好久。”
    “你七歲的時候門牙被王天賜打掉，是我安慰你很久。”
    “你八歲的時候，在學校跟大壯打架，老師請家長是我去的，最後大壯跪在地上給你哐哐哐磕頭。”
    “你九歲的時候……我死了。”
    ……
    家豪沉默了一會，才下車，“你說的這些我大部分都不記得，而且這些大部分人的童年都有發生過，不能說明什麽，還有我剛剛說了，別拿我姐開玩笑。”
    家音看著他，歎了口氣，“你不相信也沒關係，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家豪看著眼前的女孩，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執迷於當他姐姐，“你是腦子有問題嗎？”
    “王家豪，跟我回去吧。”女孩突然開口。
    他歎了口氣，自己跟一個神經病講什麽道理，轉身上車要走，這時聽到女孩清冷的聲音說：“你現在擺攤賣炒麵，今天一晚上收入還不到兩百，你跟我回去幫我做事，我一個月給你一萬塊的工資，包吃住。”
    一個月一萬，包吃住？
    他有些心動，但又有點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畢竟她之前的那些話是那麽的荒誕不經。
    女孩又問：“怎麽，你不相信嗎？”
    他轉過頭，看了看女孩。
    她穿的很好，衣服鞋子都是精心搭配過的。
    氣息狀態也很平穩，不像是個神經病。
    她這麽做到底是什麽目的，在他身上有什麽利可圖？
    他在心底思索了一番。
    沒有答案。
    他身上真的無利可圖。
    “為什麽是我？”不是別人。
    “因為你是我弟弟。”
    又來了。
    也許是他長得真的很像她弟弟吧。
    真巧了，她長的也有點像他姐姐。
    “去哪裏工作？”他問。
    “j市。”
    j市，是他老家的那個市。
    對j市，他是又排斥又懷念。
    他害怕會在老家遇到熟人，還有他爸也在這個地方……
    但月薪一萬，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她的眼睛很認真，真的不像是在騙他。
    鬼使神差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好。”
    等他回過神，他已經坐上了回j市的出租車。
    出租屋的東西，剩餘的房租，小吃車……全部都不要了。
    那個三輪車雖然是二手，但也花了一千多，好浪費……
    但摸著口袋裏女孩塞給他的一遝錢，怎麽也有四五千的樣子。
    說是給他買衣服的，買什麽衣服要花這麽多錢。
    這個女孩是哪家不知節製的大小姐吧，出手這麽闊綽。
    到j市已經是下半夜，司機將他放在市區，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4：57分。
    家音坐沒下車，看著家豪交代，“你先去找個酒店睡一覺，等你什麽時候醒了去租一個房子，租個大一點的不要租太小的。然後買些生活用品，錢不夠的話我晚點轉你微信。”
    他點點頭，目送出租車離去。
    隨便找了個便宜的賓館睡了一覺，睡醒後已經十點多。
    睡醒後頭腦清醒很多，他盯著天花板發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一切像一場夢，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他不會是被騙了吧？
    他趕緊將外套口袋裏的錢掏出來，數了一遍，一共有五千多，拿起一張仔細看了看，是真鈔。
    這時手機提示音響起，微信上收到兩條信息，打開一看，是那個女孩發的。
    還有一個地址，看定位是一個廢品站。
    “到廢品站來。”
    他回：“好。”
    掃了個單車騎到廢品站，廢品站院子挺大，地麵打了水泥地坪，看著也不算髒亂。
    院子裏陽光正好，他看到女孩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在和人說話。
    看到他，女孩站起來，對一旁的婦女說：“嬸，這就是我說的人，我叔叔家的表哥，王家豪。”
    聽到女孩稱他為表哥，他鬆了口氣，還好她在別人麵前沒有表現的那麽顛。
    “你表哥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啊，結婚了沒？”
    “沒呢，家豪，這是廢品站的老板娘，薑麗。”
    家音介紹兩人認識，又讓兩人互加了微信。
    這款時間的貨款都在薑麗的微信裏，去掉了之前買東西代付的貨款，她這裏還剩一萬多。
    薑麗加了微信後把剩餘的貨款轉過去，家豪看著轉賬，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抬頭看了看家音，猶豫著要不要收。
    “收下吧。”家音點頭，轉頭對薑麗道：“嬸，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薑麗看著夢珍的臉，搖搖頭，“謝什麽，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中午你和你表哥留這裏吃午飯吧，我讓你叔去那家賣鹵牛肉的買點鹵牛肉來，好吃的很。”
    他將轉賬收下，此時還有點暈乎乎地。
    家音看了他一眼，“要不你留在這裏吃午飯吧，我還有事就不吃了。”
    家豪想拒絕，但薑麗極力挽留，他隻好點頭。
    女孩騎著三輪車離開，薑麗將嬰兒塞進他懷裏，“你幫我抱一會，我去把米飯煮上。”
    “哦，好。”他抱著嬰兒，僵硬著一動不敢動。
    嬰兒睡的很香甜，小臉蛋上不帶一絲防備，突然，嬰兒綻放了一個笑容。
    他毫無防備地被這笑容擊中，瞬間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柔軟。
    過了一會兒，薑麗從廚房出來，看到他抱著嬰兒的樣子，笑了笑，“你抱得還挺穩當嘛。”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嬰兒遞還給她：“我沒抱過孩子，就怕抱的不好。”
    “我看你抱的挺好的，你看，她一點也沒醒。”薑麗接過孩子。
    家豪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這樣和人聊天接觸，這樣的聊天讓他覺得很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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