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找來一個紙箱，拆了一麵，用圓珠筆在上麵畫上大大的幾個字——每件4元。
    隨後家音和張陽從飾品店搬來出兩張折疊桌，兩張桌子並排放好。
    又搬出一個移動衣架，一件一件把衣服撐起來放好。
    桌子上，高靜把衣服疊的整整齊齊，一摞一摞的碼好，雖然是四元一件，但並沒有被區別對待。
    謝靈找來一個衣撐，把紙板固定在衣撐上，掛在移動衣架上。
    紙板剛掛上，一旁的行人駐足停留，和同伴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
    兩人站了一會，這才上前詢問：“這些都是4塊錢一件嗎？”
    謝靈人聲音清脆利落，“對，這外麵擺著的都是4塊錢一件，都是全新的衣服，不是舊貨市場的二手貨哦。”
    “這麽便宜？”那人將信將疑走到攤子前，拿起一件外套，看到這件外套，女子疑惑地皺起眉頭“這個外套怎麽怪怪的，這上麵怎麽還有釘子……”
    “四塊錢一件，肯定不會那麽好。”同伴湊過來，伸手摸了摸麵料，“不過這個麵料真的挺厚實，買回去把釘子拆了，用縫紉機把這個版型改一下，這個袖子也能往裏收一點……”
    “我怎麽沒想到呢，這件衣服我家大丫頭穿正好。”女人把衣服往胳膊上一搭，伸手摸起另一件衣服。
    這件是一件基礎款的長袖t恤，顏色有點不好看，牛屎綠。
    “這件也不錯，麵料也可以，你要不要給你家娃蛋也帶一件？”
    “我看看。”女人接過衣服，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做工有點一般，但這個顏色不錯，耐髒。”
    兩個女人在攤位前挑挑揀揀的翻著，不一會兩人懷裏就抱了一摞。
    一旁的路人看到紙板上的價格，也紛紛圍過來。
    “4塊錢一件，不會是騙子吧，怎麽可能有這麽便宜的衣服？”
    “就是，這麵料都不止這些錢了。”
    “真的是四塊錢，你看剛剛那個人買了一大摞，才給了二十多塊錢。”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小攤上就擠滿了人，而且火熱程度遠超她的想象。
    “哎呀你別擠，我先到的，你看你把我擠哪了？”一個大媽對另一個大媽抱怨。
    “你磨磨蹭蹭的，都半天了帶占著位置，我家裏還有事一會要回家，你先讓我選。”另一個大媽不甘示弱。
    “誰家裏沒點事，就你一個人忙嗎，先來後到懂不懂……”
    這時旁邊的人被推搡著擠過來，兩個大媽一時間都被擠到一邊。
    被推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不想跟這兩個有什麽糾纏趕緊解釋道：“不好意思，那邊的人推的我。”
    “哎呀，前麵的能不能快點啊，我們都等好長時間了，不買讓別人買。”
    “是啊，這後麵這麽多人等著呢，不能光考慮自己……”
    “就是，快點啊……”
    聞言兩個大媽也顧不得吵架，趕緊把目光放在衣服上，一件一件看起來。
    前麵的人被後麵的人擠的太厲害，折疊桌都有些搖晃，高靜疊好的衣服也被翻的亂七八糟。
    “老板……”高靜無奈地看著這一幕。
    家音看向一旁的張陽，“張陽，你去維持一下次序，讓他們排一下隊。”
    “好的老板。”
    張陽去喊了一圈，這種擁擠的情況才好很多。
    先拿出來的一百多件尾貨，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謝靈和張陽不停的跑店裏搬庫存，搬出來一摞就被搶空，根本不夠賣。
    家音看這情況，趕緊把紙板取掉。
    但後麵自發性排隊的人還是越來越多。
    這時飾品店的周敏走出來，問：“老板，我能挑幾件嗎？”
    家音看著攤子上亂七八糟的衣服，都是挑剩多，於是對她道：“這都是貨底了，你要的話，明天還有兩百多件，明天你再挑吧。”
    周敏一聽很高興，“好的老板，我明天再挑。”
    說完轉身蹦蹦跳跳地進了飾品店。
    家音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想起她剛來店裏的時候，總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很少主動說話，客人問她問題她也回答的很小聲，聲音細的幾乎聽不見。
    沒多久，剩下的庫存也沒有了，桌子上隻剩下幾件客人實在接受不了的衣服。
    這幾件奇形怪狀的衣服，看來實在是賣不出去了。
    “怎麽這麽快就沒貨了，老板，明天還有嗎？”後麵沒買到的人喊。
    “明天還有，價格不變。”
    “那就太好了，我們明天再過來。”
    “散了散了。”
    剛剛還排著長長的隊伍一下子就散去。
    看到人群離開，家音和高靜也瞬間鬆懈下來。
    鬆解的除了高靜，還有她們店鋪旁邊的一些女裝店。
    受尾貨影響，她們店鋪後麵的女裝店今天的生意都奇差，特別是飾品店旁邊的那家女裝店，自從她們開賣，她的店鋪裏一個人也沒進。
    看到她們的攤子收掉，她終於鬆了口氣，同時她心裏又覺得堵得慌，本來她們家高端女裝店開業對她的店就造成影響，現在又低價引流，她覺得這一定是她們在針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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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隔壁的服裝店老板娘走過來，臉色同樣也不好。
    “他們家這樣搞，不是砸我們生意嘛？”
    “可不是，我今天一個生意沒做成。”
    “誰知道她哪裏拿的貨，怎麽這麽低，不要錢的嗎，算上運費根本不賺錢。”
    兩人的關係原本也不好，但現在兩人居然也能和平的開始對話。
    “我看到老胡剛剛去她們家買了幾件，咱們去看看去。”
    兩人說著，往老胡家走去。
    老胡家已經站了幾個人，圍著那幾件衣服看來看去。
    “這衣服雖然款式有點怪，但麵料和做工都沒有問題，怎麽也值個三四十塊錢，怎麽能賣四塊錢一件？”
    “是啊，你說她們哪裏進貨才能這麽便宜？”
    “這個款式稍微改一下就能賣四十多。”
    這人的話讓周圍的幾個商家眼前一亮。
    “你說，咱們明天也去搶一點，拿回來賣個十幾二十總是好賣的。”
    “對啊，讓外麵的人買不到，這種尾貨她能有多少，她請一批咱們賣一批，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萬一她不賣怎麽辦？”
    “瞧你這話說的，她做生意的不是賣的越多越好？”
    “我的意思是，咱們還是想法子給她從這條街趕出去，自從她的店鋪開業，搶了咱們多少生意！”
    “我感覺我的店沒啥影響，她賣的那麽貴，跟我的受眾不是一種。”
    “是啊，我感覺我店鋪生意最近還好了一點。”
    “那以後她賣尾貨你們還有這麽好的生意嗎？”
    幾人麵麵相覷，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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