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頭搬到車上。
    家音抬頭看著高靜，“過幾天去s省的博覽會，你跟我一塊去吧。”
    高靜愣了愣，“我也去，那這邊怎麽辦？”
    “博覽會也就一個星期，這邊沒事，我讓我表哥過來看著。”
    聞言高靜露出一個笑容點頭，她還是第一次去外地，對去s省隱隱有些期待。
    “我走了，你們忙吧。”
    開車回到帶院小屋，石頭太重，她拉來板車，把石頭放在板車上一點一點挪到屋子裏。
    再將石頭通過鏡子送到翡翠雲庭，石頭有點灰塵。
    她搬了一盆水，將石頭洗了一遍，洗好的石頭立馬顯現出原本的顏色。
    她現在看了看那塊山料，雖然說她對和田玉不是特別了解，但這塊山料看起來顏色挺不錯，不知道為什麽山料的價格不如籽料。
    這些石頭留著也沒什麽用，不如找個時間給它賣了，正好她有打算在j市開一家服裝廠。
    除了服裝廠，還有皮具廠她也想了解一下。
    想了想她給家豪打了個電話。
    “喂？姐。”
    “喂，家豪，我這邊又弄了一批石頭，你上次說的蘇城的那個玉器城，什麽時候有空去看？”
    “又弄了一批石頭？等我一會，我回去看看。”
    說完他匆匆地掛斷電話，十幾分鍾後開門聲響起。
    “姐，你在哪呢？”
    “我在茶室。”
    家豪推開門，就看到地上堆的像小山一樣的石頭。
    他驚訝地張大嘴巴，“這麽多？”
    他便蹲下身，隨手抓起一塊。石頭質地細膩，光澤溫潤，他隨手翻了幾個，挑出幾個料子，這幾塊居然都是羊脂白的上好料子。
    隨手一翻就是羊脂白，那這一堆，得多值錢？
    他轉頭看著自家姐姐，“姐，你從哪裏弄來的？”
    “我找人去x省收的。”
    她將安排強子去x省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姐，你可真是個天才。”家豪轉頭看著地上的料子，“這麽多玉石，可不能一下子拿出去賣，我覺得，咱們還是慢慢賣比較好。”
    “嗯，這麽大的量突然出現在市場上，肯定會引起價格浮動。”家音看著這些石頭也有些頭大，不知道怎麽處理合適，“你覺得怎麽賣好？”
    “姐，要不咱們帶上幾塊石頭去看看？”家豪手指摩挲著一塊小籽料，眼睛亮亮的，“反正這裏開車過去也就三個多小時，我正好下午也沒事。“
    家音略一沉吟，抬眼，“行。”
    她手頭也沒事，博覽會還要幾天，服裝廠和皮具廠的事情還在初步構想階段，去玉器城探探路也好。
    家豪找來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搬了一塊兩斤多重的大籽料，用衣服裹好，放進雙肩包裏。
    家豪也在石堆裏揀出幾塊大小不一、白度各異的小籽料，一並放進背包。
    “走吧。”家豪背上背包。
    “嗯。”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蘇城玉器城。
    蘇城玉器城果然名不虛傳，遠遠就能看到那棟標誌性的商業廣場，進出的車輛和人流絡繹不絕。
    家音好奇的看著玉器城帶著複古的建築，街道兩邊都是各種珠寶玉器店。
    兩人找好車位停下。
    家豪掏出手機搜了一下玉器城的地址。
    兩人順著導航來到一個商業廣場，旁邊一棟不算高甚至還有些破舊的樓，樓上掛著三個金色的大字——玉器城。
    “到了。”
    兩人隨著人流走進商業廣場。
    一樓大廳寬敞明亮，人聲鼎沸，各種指示牌清晰地標明了不同玉石品類的區域。
    他們徑直走向和田玉交易區。
    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駐足，一排排攤位整齊延伸，每個攤位後麵都坐著一位商家，攤位前的小桌子上，無一例外都鋪著厚厚的黑色絨布，絨布上整齊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和田玉籽料、山料、手鐲、掛件等。
    “這規模不小啊。”家豪一個一個挨個看去。
    “小夥子，要買什麽？”
    “不不，我就隨便看看。”
    家音跟在家豪身後，兩人沿著通道邊走邊看。
    這時家豪湊近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中年老板的攤位，指著一塊小籽料，“老板，這個怎麽賣？”
    老板抬了抬眼皮，打量了家豪一眼，“這個？一萬五，料子不錯的。”
    家豪又指向旁邊一個和田玉手鐲毛料，“這個呢？”
    “手鐲胚十五萬。”老板的語氣平淡，似乎見慣了問價的客人。
    家音站在家豪身後，聽了一會。
    這些料子跟她帶來的料子相比，差了一截。
    這時他們來到另一個攤位，這個攤位的攤主是個x省人，有著濃密的絡腮胡。
    這邊的料子，看起來白度細度都還不錯，對比前麵的那個攤位。
    “老板，這個多少錢？”家音指著一塊帶著黃色皮殼的籽料。
    “這個45萬。”
    45萬，家音抬頭快速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
    這個價格絕對是宰外行人的，就算這個料子很不錯，但是跟她賣給吳朗的那幾塊差的有點多，特別是皮殼上還有道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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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又逛了幾個攤位，問了幾次價，對市場行情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價格差異很大，同樣是白玉，根據白度，細度，有無皮色，綹裂等情況，價格能差出好幾倍。
    家豪臉上略帶興奮，小聲道：“姐，我看這些料子還不如咱們帶的那幾個呢。”
    家音點頭表示讚同。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你這根本就是假的！退錢！”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格外刺耳。
    “什麽假的？你買的時候看清楚了，離櫃概不負責！”另一個聲音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聽起來是個攤主。
    家音和家豪對視一眼，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人群圍攏在一個攤位前，中間是一個情緒激動的年輕男人，正指著攤主大聲理論。
    攤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
    “我花了五萬塊錢買的，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年輕男人氣得臉通紅，“當時你說得天花亂墜，保證是真的和田玉！”
    攤主嗤笑一聲，“誰給你保證了？玉石這東西，看走眼是常事。你離了我的櫃台，誰知道你有沒有拿去換過？現在跑回來說是假的，我怎麽認！”
    “你胡說！我從你這買了就直接回家了，根本沒動過！”
    “誰能證明？空口白牙，誰信？”攤主一副無賴相。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大多是看熱鬧的心態。
    年輕男人被攤主的話噎住，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抓起桌上那塊引起爭端的白色石頭，狠狠朝地上一摔！
    啪的一聲脆響，石頭彈了一下，滾落到人群外圍。
    正好停在家音的腳邊。
    她下意識地彎腰，將那塊石頭撿了起來。
    入手微沉，觸感細膩，通體白色，沒有一點皮色。
    家音疑惑地翻看著，這石頭從外觀上看，光澤、顏色都無可挑剔，跟她那些玉的質感一模一樣，怎麽會是假的？
    “唉，現在的和田玉造假，真是越來越坑人了，防不勝防啊。”旁邊一個圍觀的大伯搖頭歎氣。
    家音忍不住側頭問那位大伯，“大伯，請問一下，這石頭……怎麽看出來是假的？”
    她確實看不出破綻。
    那位大伯看了家音一眼，又看了看她手裏的石頭，大約是覺得她真心請教，便熱心地解釋起來。
    “小姑娘，你外行看不出來正常。”他指了指家音手裏的石頭，“你看這塊，雖然白，但是白得有點發愣，不夠油潤。”
    他似乎覺得光說不夠，幹脆從旁邊一個相熟的攤位上拿起一塊帶著皮色的真籽料，舉起來對比著。
    “你看這個真的，”他把真玉遞到家音眼前，“真和田玉，你仔細看它的肉質，裏麵有那種像煮熟的蘿卜切開一樣的紋理，我們叫蘿卜紋，雖然不絕對，但很多真玉都有。假玉，它仿不出這種自然的結構感。”
    家音湊近仔細觀察，果然在那塊真玉的內部，隱約能看到一絲絲、一片片交織的紋路，很細微，但不規則，很自然。
    而她手裏的那塊假玉，雖然內部也有類似結構的感覺，但似乎過於均勻，或者說是一種死板的白，缺乏那種靈動感。
    “還有，”大伯繼續傳授經驗，拿起真玉對著頭頂的燈光，“真玉對著光看，它是半透明的，光能透進去一些，但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對麵的東西。你看這個假的……”
    他也拿起那塊假玉對著光，“假的要麽完全不透光，要麽就像玻璃一樣，過於透明，清清楚楚。”
    家音學著他的樣子，將兩塊石頭分別對著光看。
    果然，真玉呈現出一種朦朧的、柔和的透光感，而那塊假玉，光線似乎很難穿透，或者說透光的感覺很生硬。
    “我們這些常年在市場裏混的，很多時候一看那個光澤和顏色，憑感覺就能分辨個七七八八。”大伯放下玉石，擺擺手，“但你們外行的，最好還是多學多看，別輕易下手。”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謝謝您了，大伯。”家音連忙道謝。
    這些知識太重要了，簡直是及時雨。
    “不用客氣，買這些東西，要多聽多看，不然就像那個年輕人那樣。”大伯搖搖頭歎了口氣。
    攤主和那個年輕人的爭吵還在繼續，攤主打定了主意不認賬，不知道後麵怎麽處理。
    看來這個和田玉市場水很深啊，想想也是，這麽大的利潤，又不像黃金那樣難以造假，造假是必然的。
    家豪也湊過來，低聲問：“姐，你都聽明白了？”
    家音搖頭，“記住是一回事，實踐又是一回事。”
    把手裏的假玉遞給家豪，“你也看看，長個記性。”
    家豪接過去，仔細端詳，又對著光照了照，眉頭微蹙。
    這造假水平，確實能以假亂真。
    家豪看完，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放在商家的台麵上。
    “放我這幹嘛，拿走拿走。”商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
    年輕人氣得全身發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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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算了，就當買個教訓了，他們在這裏賣這些東西都是老油條了，他知道你沒有證據才敢這樣，就報警也沒什麽用的。”
    “是啊，他們就靠這個吃飯，熟人都不會從他們那買的。”
    “這賣假貨也太賺錢了，一個月賣一個夠養活一家子了。”
    “誰說不是呢。”
    “姐，咱們走吧。”家豪拉了拉家音的衣角。
    “嗯。”
    逛了一會，兩人走出玉器城，找了一家飯店，點了一些飯菜。
    “姐，你說咱們應該怎麽賣？”家豪將背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也一頭霧水，兩人都沒有一點經驗。
    和田玉沒有定價標準，看別人交易似乎也是看心情，不對，是心理價位。
    “今天那個問的那個石頭，還沒有咱們那個好呢，還要價45萬，太貴了。”家豪搖搖頭，繼續道：“咱們上次賣給吳朗的那個石頭，70萬，在這裏估計要一百多萬。”
    家音點點頭，“看來賣石頭就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這時突然聽到背後一個聲音說：“你們要賣石頭？”
    家音回過頭，是一個中年男人，臉微胖，留著小胡子。
    “你是？”家音問。
    “我是美軒玉器店的老板。”男人說完指了指玉器城旁邊，“我的店就在那裏。”
    家音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家叫美軒玉器城。
    這名字起的像個理發店似的。
    “我們確實是想賣石頭。”家豪回。
    “能不能給我看看？”男人問。
    家豪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家姐姐。
    “哦，對了，忘記介紹，我叫陳波，是視頻號博主，一下能找到我的賬號。”
    “你的賬號名是什麽？”家音打開手機。
    “就叫賣石頭的小波。”陳波回。
    家音按照他給的賬號名果然搜到他的賬號，粉絲數量24萬，看樣子在業內應該小有名氣。
    視頻裏的人確實是他，家音站起身，道：“你好，我叫王家音。”
    “我叫家豪。”
    陳波也站起來，走到他們桌子邊，“我可以坐這邊嗎？”
    “當然可以。”家豪往裏挪了挪。
    “你們的料子帶過來了嗎？”陳波問。
    他剛剛聽到兩人交談，有個石頭賣了七十萬，想來他們手中的料子應該不錯。
    和田玉這個市場，以前經常能看到好料子，現在越來越少了。
    他拍視頻需要好料子來吸引流量，一般的料子粉絲根本看不上。
    “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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