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哥，你體力不行了啊！”
    “姐你慢點，路上有石子。”
    “哈哈哈！”
    “隻有我們，我們是最早的！”
    “……”
    大早上的小少年比小鳥還吵。
    冰雪消融，天氣漸漸轉暖，林溪家裏也開始恢複了每天一次的晨跑。
    一家人整整齊齊，連毛毛都有。
    毛毛最近胖成了個球，林溪勒令林楓不許再無節製的投喂它，大胖貓要減肥了。
    毛毛是周川在牽著，他速度並不快，跟在林溪身邊。
    他曾經可沒過過這麽健康的生活。
    一入林家，就再也不想走了。
    如果林溪願意，他可以和毛毛一樣，冠上林姓。
    林川？
    還不錯。
    周川眸底閃過笑意。
    毛毛越來越懶了，被周川拿牽引繩牽著，沒走幾步就想停，喵喵叫著，無精打采的。
    “毛毛別裝可憐，你的演技太差，我們都識破了！”林楓在前麵倒著身子跑，對著毛毛喊。
    毛毛：“喵！”
    “快來快來，毛毛快跑，來咬我啊！”
    晨光灑在少年一頭金發上，鍍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暈。
    林溪的體力還真比不上兩個活力四射的少年，等晨跑結束，抬手摁著側腹輕輕喘氣。
    太久沒運動了，岔氣了。
    “真是老了。”她無奈。
    林楓聽見了第一個不同意，“老啥嘛，姐你才二十，正是闖的年紀！”
    林溪被他逗樂了，“對對對，是闖的年紀。”
    周川在後麵笑看著他們。
    公園裏有打太極的大爺，不遠處有玩滑板的少年，眼前的一切都開始鮮活起來。他從不知道，生活能這麽美好。
    “……”
    自從燒烤店不需要林溪太過操心，她留在學校的時間更多了。最近又參加了幾個競賽，在完成基本學業的前提下，還能抽出足夠的時間給周川做輔導。
    因為兩個弟弟正是關鍵時候，所以她的家教兼職暫停了，倒是也不缺這幾個月的兼職錢。
    燒烤店新來的員工小王，林溪很滿意，的確像周川說的那樣手腳麻利，話不多，老老實實的，也高高壯壯的，現在也很快上手了，林溪輕鬆很多。
    周川每天都在家，但他和小王也不怎麽閑聊，即便小王想找他聊，周川也實在沒空。次數一多，小王明白過來，這川哥是真的下苦功夫了，識趣的不再過多打擾。
    某天下午，小王還忙著，餘光一瞟發現了背著包進門的林溪，連忙打招呼，“林溪姐，你回來啦！”
    林溪對他點了點頭，臉色有些發白。
    她生理期到了。
    每次的這個時候都疼得厲害。她小時候溺過水，可能是留下了後遺症。
    林溪上了樓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去周川那邊，她給周川布置了試卷，現在還沒做完，她沒打算過去讓周川分心。
    書房的窗簾是拉上的，房間裏又開著燈，周川埋頭做題，根本沒察覺到時間過得這麽快，等他終於寫完，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六點了。
    都這麽晚了……
    他活動了下筋骨，慢悠悠出了門，經過林溪房間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又繼續走。
    林楓已經放學了，苦大深仇和小王湊在一起，背上的書包都沒放下來。
    “你不去寫作業在這幹嘛呢？”周川偏頭看了眼，納悶道：“你姐呢？”
    林楓跳到他身邊，拉著他往樓上走。
    “有事說事，拉拉扯扯的幹嘛！”周川皺著眉撥開他的手。
    林楓“哎呦”一聲，瞪圓了眼睛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話。
    周川的耳根微紅，接著眉頭緊鎖，板著臉沉聲訓斥：“那你還不去送，就知道瞎幾把拖！”
    林楓哼哼兩聲，“我給弄好了，哥，你給姐送去唄，我怕她心情不好會削我。”
    “哪呢？”
    “樓上呢，在小鍋裏。”林楓一聽就知道他是同意了，臉上笑出了一朵花，“你用小碗裝過去，哦，別忘了敲門。”
    “滾，用得著你說！”周川低罵一聲，煩躁的又轉身上了樓。
    林楓一臉傻笑，跟著他也噔噔噔跑了上去。
    “哥，你真是我好兄弟！我這次月考隻進步了五名，我怕我姐不滿意，她這幾天心情不好，謝謝你分擔火力了啊。”林楓嘿嘿直笑。
    周川沒搭理他，抿著唇角把鍋裏的紅糖水仔仔細細盛進碗裏，穩穩端著碗走向林溪門前，小心翼翼敲了敲門。
    “進來。”
    他頓了頓，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走進去，“姐姐，給你送紅糖水。”
    林溪坐在屋裏的小沙發上，把毛毛抱在懷裏暖著，當了個暖手寶。毛毛瞧見周川走近的身影，懶洋洋甩了甩蓬鬆的大尾巴。
    “謝謝小川啦。”林溪把毛毛放到地上，抬手接過周川手裏的碗，欣慰的笑了笑。其實她已經好多了。
    “也謝謝小楓。”她抬頭就看到了趴在門框上偷偷摸摸往裏瞅的小少年。
    林楓眨巴眨巴眼，小心問：“姐，你好點了嗎？”
    “挺好的。”林溪瞧見他那小膽的樣子，忍俊不禁，“臭小子！我又不會吃了你！”
    林楓一看他姐笑了，嬉皮笑臉走進來，一把撈起想逃跑的毛毛，揚起了下巴，有些得意，“姐，我又進步了，五名！”
    林溪眉眼彎彎，誇道：“真棒！繼續努力！”
    “嗯嗯，我會的！”
    林楓嘰嘰喳喳，“小胖跟阿龍一開始還不想學呢，還好被我用武力鎮壓了，這次他倆也進步了，還被家裏誇了呢，哼，終於知道我的好了吧！像我這樣的朋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他一個人能聊很久。
    周川從進來之後就沒怎麽說話，這會兒，瞥見林溪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單手拽著嘰裏呱啦的聒噪小少年往外拖，語氣不容置喙，“出去，讓姐姐休息！”
    隨手把林楓丟出去，周川卻沒急著走，在門口輕聲說道：“姐姐你就好好歇著吧，晚上我做飯就好，給你送上來。”
    他說完就輕輕關上了門，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怕嚇到林溪。
    林溪愣了一下，心裏暖暖的。
    這就是真正的家人吧，相互關心，即便沒有血緣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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