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火急火燎的要離開海城。
    是林表哥和林小叔提起的，林小叔的小兒子生了病，林小姑想說再留一天，然而這次林小叔怎麽都不願意了，疑神疑鬼的看著四周，勒令全家人立刻就走。
    林小叔和林表哥的怪異舉動讓林小姑納悶不已，卻還是去買了回老家的火車票。
    隻是在走之前的一晚，出事了。林小姑抱著侄子睡覺，睡得很沉。第二天一睜眼，這才發現家裏那三個男人都沒影了。
    火車是下午發車，她找了人好久都沒找到，打電話也沒人接，急得她團團轉。
    直到一個電話打過來，是林小叔，告訴她，讓她帶著孩子先回老家，他們有點事，過幾天再回去。
    林小姑罵罵咧咧的帶著侄子去了火車站。
    “有點事”，這仨字，讓林小姑覺得惡心。
    男人咋就這麽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呢？
    他們住的小賓館裏有發小卡片的，那仨總是出去“消費”。林小姑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們仨又去了。
    林小姑和丈夫離婚就是因為她男人出軌了一個寡婦。林小姑是潑辣不講理，不要臉還愛占便宜，但她最忍不了“髒”。尤其是男人的那玩意髒。
    她對她的親生母親印象已經不清楚了，但聽村裏的老人說，當年她那個親生母親雖然窩囊，但眼裏是容不下沙子的，所以後麵才瘋了。她就覺得一定是遺傳。不過她可沒遺傳到窩囊，直接就把那男的踹了。
    “……”
    林小姑氣衝衝的帶著侄子回老家，卻不知道，她家裏的那仨可不是出門找雞，是被扣住了。
    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裏，三個人抱頭蹲在角落，抖成了篩子。
    他們麵前其實隻有一個少年而已。
    如果他們老老實實的滾蛋，周川或許就大發慈悲放過他們了，可他們非要來作個死。
    廢棄工廠裏髒的厲害，周川踢了踢快要坐地上的林爺爺，抬了抬下巴，笑著問：“老頭，你覺得，你還有幾年能活？”
    林爺爺幹樹皮一樣的臉皮狠狠一抖。
    沒兩秒，一縷騷氣的水嘩啦啦落到了地上，越來越多。
    周川蹙眉，連踹他一腳都嫌髒。
    轉而去看另外兩個人。
    “小叔？”
    “表哥？”
    “哦喲，你們關係很好吧？”
    周川拿出金色鏈條丟到兩人麵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還記得這個吧？”
    兩人被燙到了似的拚命往後縮。
    周川像是被逗笑了，抬腳踩住那條金鏈子，一腳踢到了林爺爺的尿裏。
    緊接著，伸手一把拽住林小叔的衣領，用力把他扯起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輕的像是一陣風。
    林小叔瞳孔一縮，哆哆嗦嗦的說：“真……真的嗎？你…你能做主嗎？”
    周川給了他一眼，林小叔當即不敢再吱聲了。
    周川像丟垃圾似的丟開他。
    淡漠的看著他戰戰兢兢蹲下身子。
    看著他抖著手從尿漬裏把那條金鏈子捧起來。
    無趣的扯了扯唇角。
    少年轉身走了。
    癱軟在地的林小叔隻看到，少年的衣服潔白，白的像純淨的天使，可那影子，卻像是無情殘暴的惡魔。
    那一天，廢舊的工廠裏，中年男人和青年扭打在一起。中年男人更勝一籌，聯合老爹一起，把青年的一條腿給生生打斷了。
    慘叫聲不絕於耳。
    “……”
    林溪的爸爸是個好人，從不沾黃，不沾賭，更不沾毒。
    可林小叔不是。
    輸光了家財，打跑了媳婦，還被大外甥引著當了皮包公司的公司法人。
    “……”
    十一月初，晨曦中學的高中部搞了一個研學遊。說白了就是帶著學生去參觀好大學，激勵他們確定目標並為之不懈奮鬥。
    巧了，林楓他們就是去的海城大學。
    活動是自願的，因為要交錢。兩百多塊錢。吃飯什麽的都統一，過後可能還會去參觀博物館什麽的。
    林楓原本是犯懶不打算去的，但轉念一想，姐姐上大學兩年了，他一次都沒進去過，這說的過去嗎？那必然是說不過去。
    所以他就來了。
    來了之後才發現，他根本沒機會離開大部隊去找他姐，老師不讓亂跑。
    中午的時候，老師要帶他們去吃飯。巧了，他“意外”碰到了遛彎的周川，才和老師交涉過後，以家長的身份，把他領走了。
    “你算哪門子家長！”林楓鼓著臉不服氣，悶悶的嘀咕。
    周川冷冷睨他一眼，“我不是，你滿意了嗎？這位未成年的同學，我是不是要把你送回老師身邊？”
    “……你就不能當沒聽見嗎！”他不要麵子的嗎？
    林楓憋紅了臉，邁開大步往前走，越走越快。
    傻小子。
    周川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兩步就追上了他。
    小少年不走了，撇著嘴坐在石凳上，坐姿桀驁。
    不過二郎腿還沒翹起來就被周川給踹下去了。
    “我說你想幹嘛？把我帶出來不帶我去找我姐，也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林楓不耐煩了，沉不住氣的開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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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周川來接走他不是“意外”，而是周川提前給他打好的招呼。
    說是帶他去找他姐。
    他又沒來過，對哪裏都不熟悉，手上又沒個聯絡工具，哪裏敢亂跑。
    林溪在實驗室呢，周川是瘋了才會把這小子帶去打擾她。
    “老實等著。”周川慢條斯理坐在他身邊，眯起眼迎向刺眼的太陽，語氣愉悅：“她會從這條路走。”
    林楓莫名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跺了跺腳，看鬼似的瞅他一眼。
    正是午飯時間，他倆大大咧咧坐在圖書館前麵的廣場旁，格外引人注目。
    等了好久，林楓不耐煩了，倏而站起身，他想去找。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他姐逐漸靠近的身影。頓時乖的不行，咧開嘴笑，舉起手歡快的打招呼。
    周川同樣站起身，瞧見他這麽激動，動了動手腕，狀似不經意間說了一句：“你姐的生日快到了。”
    林楓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滿臉都寫著：還用你說？
    “……”
    林楓下午兩點半之前就要回到大部隊裏麵，不過他的確是跟著他姐一起吃飯了。
    三個人一起吃的。
    林楓咬著牙憋屈的想著。
    怎麽有一種“我是多餘的”這種詭異感覺呢？
    這就算了，他竟然還有一種“一對夫妻帶一個娃”的操蛋感覺！
    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小楓很喜歡吃食堂的飯嗎？那以後我們有空可以多來。”林溪訝異的看著“埋頭幹飯”的林楓，驚歎於他今天的飯量。
    林楓撐的不行，他其實就是化悲憤為食欲而已，也不是那麽喜歡吃。
    不過……“好啊。”他模糊不清的同意了這個絕妙提議。
    吃過飯周川和林溪就一起把林楓送回給老師了，和依依不舍的小少年擺手告別，兩人才相伴著回教學樓。
    路上，周川問：“姐姐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麽禮物？”
    “送人禮物不是要送驚喜嗎？”林溪納悶的看著他。
    “當然。”
    “可有些禮物，送了，擔心會嚇到你。”
    周川停住腳步，深深看著她的眼睛，啞著嗓子問：“我能把我送給你嗎？”
    林溪腦海裏莫名一空，緊接著就是冷不丁蹦出來李嬸和曲舟舟說過的話，下意識想說：“要戴t。”
    回過神來她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
    她板著臉，回答：“我敢要嗎？”
    周川笑了。
    你敢要，我也不敢給啊。
    他意味深長的低聲呢喃：“姐姐再等等。”
    林溪麵色微紅，沒好氣的推他一把，“……你這說的好像我很急似的。”明明是這家夥先提起來的！
    周川淡笑不語，抬手輕輕摩挲著她紅潤的耳垂。黑眸深處風雲變幻，手掌不著痕跡的落在她腦後，微微俯身，薄唇輕輕靠近，一點點的貼近，張嘴咬住了又紅又熱的耳朵。
    林溪猛地瞪大了眼，指尖用力捏著少年的衣角。
    “姐姐別動。”少年聲音暗啞，低低的笑著，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頸窩，尾音處帶著濃烈的滿足和眷戀。
    小狗想舔舔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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