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的林楓，就像一隻掙脫樊籠的小馬駒，渾身的勁沒處使，心裏那股野勁不停的往外冒，看什麽都新鮮，哪哪都想去，恨不得立馬撒歡奔向廣闊無垠的大草原，玩個徹底。
    不是去打球就是去上興趣班，最近更是迷上了射擊，一去能去一整天。
    他不是個網癮少年，雖然也愛打遊戲，但顯然更愛戶外活動。
    總而言之，他的生活足夠的豐富，待在家裏的時間也就隻有晚上。
    他一天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給足了姐姐姐夫二人世界的空間。
    至於周川的反常表現，也就隻持續了兩三天。不過林楓敏銳的發現了，這位姐夫好像更殷勤了，具體表現為，除去洗衣做飯這類基本家務，他甚至說要給姐姐親手做一件羽絨服。
    姐姐喜歡吃甜甜的小蛋糕，於是這位勤快的姐夫就去學了烘培，買回工具和食材，立誌要讓姐姐吃的放心，吃的舒心。
    林楓也跟著沾了光，不過他更多的身份是小白鼠，如果有哪個小蛋糕被烤糊了，或者被烤的不好看，都會被他吃掉。
    短短十幾天，林楓突然想上個秤，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我胖了！”
    他每天負重越野幾公裏，每天保持運動的良好習慣，可是！即便這樣竟然也胖了！
    他炸著頭發，抱著體重秤，怒氣衝衝到周川麵前討說法。
    “你摸著自己胸口問問呢，這事兒你辦的地道嗎？你的良心就不會疼的嗎？不對，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他字字泣血，拿著體重秤的手都在發抖。
    烘培已經速成了，為了林溪的健康，周川不會每天做甜食，最近一直在研究要怎麽才能做出一件漂亮的羽絨服。
    他要做獨一無二的，世界上隻有一件的。
    所以樣式要他自己畫。
    問題是他不怎麽會畫畫。
    所以就要學。
    然而進度並不算快。
    他答應要給的衣服，這個冬天是做不出來了。下個冬天，或許就成功了。或許，在未來，他可以給林溪做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永遠不會和別人撞衫。不，不是或許，是一定，是絕對。
    目標就在那，他一直在為之努力。
    這會兒聽到林楓的話，隻是淡淡的掃過一眼，平靜的問：“你想怎麽樣？”
    “我要精神賠償。”
    “哦？”
    周川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睨著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姿態像個豪橫的大哥，微微眯起眼眸，“不好意思，沒錢。”
    林楓氣呼呼的跟他掰扯，“如果不是我幫你吃掉那些殘次品，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會丟掉？你說，你要浪費多少糧食？”
    “如果沒有我大義凜然的試吃，你能這麽進步的這麽飛速？你能拿著小蛋糕哄我姐開心？你就說吧，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是，我謝謝你。”周川彎眸笑了，“不過，要錢，沒有。”
    “胖了啊，記得多跑幾圈。”
    林楓：“算你狠！”
    自從姐夫主動給發零花錢後，他倆都一樣的窮，窮到褲兜裏一毛錢都沒有，窮到賬戶餘額隻有兩位數。乞丐來了都得搖頭。
    硬骨頭不好啃，小少年重重跺腳，轉身跑了。周川聳聳肩，無奈一笑，心裏清楚他會去哪。
    肯定是去告黑狀了。
    是的，是去告狀了。
    泫然欲泣。
    表演痕跡十分濃重。
    “姐啊！你要給我做主啊！”
    林溪忍住想笑的衝動，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小楓，你不是胖了，是長高了，骨頭也是有重量的。”
    一句話就讓他滿血複活了，瞪圓了眼，“真的啊？”話音剛落就主動跑去量身高。
    真的長高了！
    他高興了，樂顛顛跑回來，嬉皮笑臉的問：“姐，你這裏還有沒有小蛋糕？我還想吃奶油泡芙，也想吃蛋撻。”
    他完全被周川的手藝折服了，是真的特別好吃。奶油和麵粉乃至果醬都是用的最好的，比外邊買的好吃多了。
    林溪笑著搖頭，“你這些天吃的太多了，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別吃了。出去玩會兒，你可以出門遛毛毛。”
    林楓癟癟嘴，“好吧。”
    剛出門就遇到了在門口“偷聽”的姐夫。
    他眨眨眼，哼了一聲，抱著秤跑了。
    周川微微挑眉，真心覺得這小子就是個嘴硬的，這一點，從來沒變過。看來，是改不了了。
    “小川？”是女朋友在喊他。
    “在。”
    “……”
    自從睡了不是那麽素的一覺。
    就有了第二晚，第三晚……
    林溪擰開了閥門，周川就再也克製不住了。
    熟練的擁抱，熟練的親吻，熟練的床技……
    從無到有。
    因為是林溪，所以他食髓知味。
    即便沒到最後一步。
    他喜歡夜晚。
    安靜。
    他能傾聽這世上最動人的聲音。
    神秘。
    他能探索這世上最隱秘的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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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房間裏的色調是黑白灰係，整潔又明亮。她的床潔白無瑕，床單上沒有一絲褶皺。
    可自從房間裏被放進了一頭帶著原始侵略性的野獸，平整的床上總會變得混亂，會變得瘋狂……
    窗簾緊閉的夜裏，輕微的吞咽聲輕輕響起，或輕或重，似有若無。
    撩人的月光透不進窗台，沒人能看到女孩淚眼朦朧的一幕。
    除了他。
    周川動作溫柔的抬起手，給林溪遞來一杯溫水，眸底寫滿饜足。
    小夜燈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床上的女孩發絲淩亂，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染上了一抹豔麗的紅，連耳尖都透著粉。每一個眼神都像帶著撩人的鉤子，勾的人喉間發澀。
    這樣的她，隻有他見過。
    有時候，林溪會不合時宜的想，她被伺候的很好。
    是服侍。
    周川在盡心的服侍她。
    費盡心機，傾盡所能。
    前所未有的快樂。
    更多的是心靈上的震顫。
    她也想讓周川舒服。
    於是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點了點自己的唇角，“用這個？”
    “不，這個不行。”
    周川啞然，呆滯片刻，潰敗的移開視線，咬牙堅決反對。
    不過……
    他微微湊近，滾燙的呼吸輕灑在她耳畔，聲音低啞又蠱惑：“不用那樣，姐姐也可以讓我舒服的。”耳根紅透了。
    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熟練，主動牽著她的手……
    “……”
    一連過了快一個月的“高損耗”夜生活，終於在某天夜裏，林溪喊了停。
    周川遺憾的輕輕舔唇，垂眸乖乖應了。
    腦子裏都是這種事，不可避免的會影響正事，對記憶力也不好。
    林溪整理行裝，研究所的實習結束之後，又找到了另一個實習，這次是去公司，做研發助理，同樣能學到寶貴經驗。
    小男朋友黏人又可愛，但林溪不是那種把戀愛占據生活全部的人。人生裏，她的每一步都有計劃，她要往上走。
    所以喜歡躺平和甘於平庸的男人不適合她。
    好在，周川不是。
    隻是，盡管周川也在努力往社會的上層爬，但如果讓他選，他更想每時每刻待在林溪身邊。
    如果林溪能把他別褲腰帶上走哪帶哪就好了。
    當然也隻是想想。
    他可不能幹擾女朋友的成功之路。
    就是有點小委屈罷了。
    最近的生活太滋潤，他的腦子都被甜麻了。
    像是退化了。
    整個人像是癮君子，不聞到林溪的味道就會渾身難受。
    周川不是個欲望旺盛的人。
    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青春期的躁動，身體上的，心理上的，不是沒有，隻是他能忍。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曾經的生活環境錯綜複雜，混亂不堪，桃色新聞比比皆是。
    不期待，甚至覺得惡心。
    直到遇到林溪。
    他才知道，他惡心的不是事，是人。
    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麽樣的。他隻知道，即便憋到要爆炸了，他不會舍得動林溪一根頭發絲。是覺得，哪怕動了一下，就是對林溪的一種玷汙，是他的禽獸心理占了上風。他無法原諒自己。
    他不屑要荷爾蒙上頭的欲望，那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
    林楓有次刷視頻，不知道怎麽就刷到了出軌詞條，拿著手機過來敲打他。
    問他：“你會出軌嗎？”
    當時，他把那臭小子狠狠胖揍一頓。然後，給了他一把刀，一把匕首，很鋒利。讓他收好。
    “真有那一天，你可以殺了我，就說是我自己動的手。”
    這就是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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