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在家的第一天，想他。
    姐夫不在家的第二天，想他。
    姐夫不在家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平常天天待在一起感覺不出來，這下子，突然少了一個人，家裏就冷冷清清的。
    林楓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受虐狂屬性。
    周川在家的時候，看他不順眼就揍他，還會不請自來的要給他輔導功課，然後繼續揍他，罵罵咧咧，對他做出的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但人一不在，他竟然不習慣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皮癢了欠揍”嗎？
    林楓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跺了跺腳，覺得自己瘋了。
    瞧瞧他姐，該幹嘛幹嘛，一點影響都沒有，甚至保持著最高水平去參加了複試，被幾個導師爭著搶。這叫什麽？心中無愛自然神！
    嘖，好像也不該這麽說。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他還是太年輕了，需要曆練。
    “毛毛？毛毛？”
    “毛毛你哪去了？”
    “姐！毛毛啃充電器了！”
    “啊啊啊！姐，毛毛咬我！”
    一人一貓打打鬧鬧，恨不得把屋頂掀翻。
    有他們在，林溪很難會覺得孤獨冷清。
    “……”
    另一邊，周川掰著手指倒數著回家的日子。
    劉全，人稱光頭全哥，帶著一家老小來海城旅遊，想起周川就是海城人，讓他做個導遊，帶他們好好玩玩。
    導遊很稱職。
    周川陪他的一家老小玩了一整天，酒店安排，活動路線，餐飲服務……劉全的生活助理都安排不到這麽周到。
    他如此的上道，劉全想給他介紹個條件不錯的對象，被他四兩撥千斤的拒絕了。劉全笑了笑，心道這小子不懂往上爬的捷徑。
    不過被恭維的高興，他對周川的感觀還是不錯的。
    現在房地產是不景氣，但買房的人還是有的。結婚率變低，但不是成了零，結婚大部分都要買新房啊。還有單身主義的，有不少都想買一套自己的小房子。買房，有點生活追求的，不差錢的，都會選擇好好裝修，讓自己住的舒心。
    裝修公司還是可以掙錢的。
    別的周川也搞不定，新興產業擠不進去，隻能選擇傳統行業。
    他想從劉全那裏得到好處。
    否則，無利不起早的野狗不可能低聲下氣的去當隨從。
    劉全人脈廣，對他的訴求表示不值一提，告訴他：“我給你引薦幾個人，能不能交好，就看你的本事了。”
    就這樣，周川去了南方。
    給他機會，他就能抓住。
    沒錢，沒資源，沒人脈。
    要去拉投資，結交“朋友”，去陪酒。
    酒量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變好了，可他還是討厭喝酒。
    不過沒關係，再堅持一下。
    姐姐說，孩子？
    是沒想過。
    可以不要，但他不能養不起。
    聽說，一罐奶粉好幾百呢。
    再努力一點。
    總不能連奶粉錢都掙不到吧，那他還有什麽臉去提結婚？
    “……”
    人在外，電話不少打，每次都舍不得掛斷。
    周川知道林溪挺忙。
    她要交論文，要實習，要被導師拉過去幫忙，還要管林楓……
    忙忙碌碌的女朋友好像沒有太多空閑時間去想他，也沒有太多空閑時間去和他聊天。
    他有點小委屈。
    從林溪的語氣和態度上，他還以為自己根本不重要，可有可無。
    然而，在某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也或許觸屏不靈了，總之電話沒掛成功。
    在那頭，他安靜的聽。
    聽到了紙張翻頁的動靜。
    可能在看書？
    還是在寫論文？
    他不是個愛學習的人，但每次聽到這種聲音，都覺得得到了心靈的淨化。
    學習不重要，是在學習的那個人重要。
    不知不覺的，他不說話，就這麽聽了好久。
    林溪沒有打開手機屏幕，所以不知道電話沒有被掛斷。
    下樓的聲音。
    走路的聲音。
    街上叫賣的聲音。
    車輛鳴笛的聲音。
    最後……
    打招呼的聲音。
    “小周走了有十來天了吧？”李嬸的聲音悠悠傳來。
    周川的耳朵瞬間豎起來，聽筒裏，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輕輕笑了一聲，回應道：“是啊，總覺得像過了好久好久。”語氣裏藏著化不開的思念。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喲。”李嬸打趣的意味更濃，“這是想他啦？”
    “想。”林溪也不扭捏，隻是又輕輕歎了口氣，“他太省了，我真怕他在外麵會過得很委屈。”
    李嬸一臉姨母笑，擠眉弄眼的說：“這倒是真的。上次我去菜市場買菜，瞧見他跟人討價還價呢，現在這樣實誠會過日子的小夥子可不多了。”
    說到這裏，李嬸頓了一下，揚聲說：“不過啊，他對你可一點兒都不省。”
    李嬸像是回憶到一件事，臉上帶著幾分懷念，“嘶，我記得，上次他瞧見你李奶奶手上戴著個金鐲子，還問呢，從哪買的。他還說好看，想掙錢給你買呢。那價錢可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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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川不是覺得李奶奶的金鐲子樣式好看，是滿心想著，他也要買金子給林溪。
    曲舟舟結婚的時候也有什麽三金五金的。
    一克金子好幾百，如果想要漂亮的造型，會更貴。
    囊中羞澀的周川買不起。
    所以就一直沒好意思在林溪麵前提起過。
    沒成想被李嬸直接給說出來了。
    後麵的話周川沒有多聽了，依依不舍的按了掛斷鍵。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
    四月初的時候，周川終於從外麵回來了。春暖花開，春天的氣息濃重。離家不遠的那棵桃樹開了花，粉嫩的花瓣掛滿枝頭。
    林溪去車站接人。
    遠遠的就看到了他。
    他變瘦了。
    走的時候隻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回來的時候依舊如此。
    風塵仆仆，眼下泛著青黑，但眼睛裏卻像是有星星，亮的不像話。大步流星走過來，長臂一伸，把她狠狠摟進懷裏，深吸一口氣，啞聲喟歎：“想死我了！”
    他很激動，興奮得像個孩子，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林溪被轉的頭暈，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收斂點。
    “我在外麵吃不好睡不好，姐姐摸摸，我是不是瘦了好多？”
    “等會兒回家我想吃蛋炒飯，姐姐給我做嗎？”他把腦袋湊上前，語氣軟乎乎的撒嬌。
    “隻是蛋炒飯呀？”
    “嗯，蛋炒飯好做。不想讓姐姐累著。”他誠實的說。
    林溪搖搖頭，笑意更深：“那可太不巧啦，我做了一桌子菜，就沒做蛋炒飯。”
    周川先是一呆，反應過來後，嘴角不受控的上揚，心裏跟吃了蜜似的，整個人都飄乎乎的。
    沒見著林楓，他也沒多問，今天不是周末，那小子應該還在學校裏上課。
    回家之後，突然想到什麽，林溪看了眼他帶來的包。
    “你買的衣服呢？”
    走的時候，他隻拿了兩件換洗衣服，林溪告訴他，在外邊不要省錢，缺什麽就買。誰曾想，回來的時候不多不少，還是這兩件衣服。
    “沒買，用不著。”周川眨眨眼，一臉無辜。
    “不過……”他話鋒一轉，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個紅色盒子，“我給你買了禮物。”
    “什麽呀？”林溪好奇接過，打開的瞬間，目光定住了。
    好粗的一根金手鐲。
    但挺漂亮的。
    花紋栩栩如生，一看就價值不菲。
    林溪掂量了下，估摸著得有二三百克。
    “不便宜吧？”她抬眸看向他，眼含笑意，“小川，你是不是想跟我坦白了？關於你的一切？”
    周川的心髒被她的笑一下子擊中了，撲通撲通的跳，黏糊糊的蹭過去，八爪魚似的摟住她的腰，“姐姐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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