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公司是挺掙錢，也在一步步走向正軌，不算多大規模的公司，但一天天的也是在蒸蒸日上。相比曾經的他們，現在的生活已經算得上很好很好了。
    可周川不滿足。
    小富即安，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從來沒有夢想著給林溪富太太的生活，他想給林溪富豪的生活。林溪不會是富太太，隻會是富豪本人。
    “我保證過，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周川嗓音帶笑，眼底卻一片陰霾。
    他這話是回答的林楓，也是再次向林溪承諾。
    能短時間掙大錢掙快錢的路子，都在法律條文裏放著呢。他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有孩子，但他不能讓他的孩子有一個罪行累累的父親。更不能讓林溪有一個蹲大牢的愛人。
    而且……
    “怎麽？還沒當上兵，就開始監督我了？”他這冷笑話真的很冷很冷。
    林楓沒好氣的呲牙咧嘴，“什麽跟什麽？切！不識好人心！”他明明是在關心好不好！
    “好了，你們別吵嘴了，小川你說說，什麽叫地下公關啊？地下公關不就是黑公關的別稱嗎？”黑公關是非法的呀。
    林溪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周川揚起唇角，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溫聲的解釋：“別怕，不是什麽黑公關，其實就是正規的公關公司而已。我打算再開一個公司，會去相關部門走正規程序。”
    “那你胡說什麽地下公關？是覺得很酷嗎？你都多大了？還要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成熟。”林楓拉著臉，抱胸冷哼。
    周川慢悠悠掀起眼皮，拉著長腔回道：“是啊，我不成熟。”
    一臉的似笑非笑，讓林楓莫名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跺了跺腳，嘀嘀咕咕的轉身跑走了。
    再回神，發現林溪正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他。
    帶著幾分探究。
    周川心髒一縮，心跳仿佛停滯了一刹那，接著眨了眨眼，輕聲問：“怎麽了？”
    “真的隻是開玩笑，對嗎？”林溪同樣輕聲問他，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當然，我要一輩子賴在姐姐身邊的。”所以，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吃牢飯。
    林溪放下了心，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卻突然看到男人突然紅了眼眶，一臉脆弱，眼神也很破碎。她一驚，吞下了嘴邊原本的話，問道：“你怎麽了？”
    “姐姐不信我……”他很委屈很委屈，把腦袋埋到她頸窩，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狗，隻會哼哼唧唧的叫。
    聽到這話，林溪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你怪我？你很少開這種玩笑的，我會擔心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壞家夥，真是倒打一耙。
    “不怪姐姐，都怪我……”他紅著眼，卻悶悶的笑了起來，親昵的蹭來蹭去，就是抱著不撒手。
    林溪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裝可憐，愣了一下，接著抬手捏住他的耳朵，笑意盈盈：“我聽小楓說，你很羨慕他能被揪耳朵，是不是呀？”
    周川喉嚨發癢，眼尾染上了一片紅，啞聲說：“對啊，姐姐都不知道，羨慕死我了……”
    “……”
    新的公司順順利利的開起來了，就像周川說的那樣，他每一步都在走正規流程，和當初的裝修公司一樣。
    林溪也懂了一些管理和運營，不再是兩眼一抹黑，能懂上幾分，也能看得出這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一家公司，沒有搞什麽灰色地帶。
    新公司開起來，那就要拉業務了。兩家公司都要忙，最近周川明顯有點分身乏術，好在林溪朋友多，有相關行業的，介紹了一些得力助手過來，周川也能輕鬆很多。
    某天，周川去參加一個酒局，他是一個人去的，沒有帶趙虎，也沒有帶其他助理什麽的。
    倒是帶了個針孔攝像頭。
    攝像頭不拍別人，隻拍他自己，他說過的話，從來沒忘過。
    他早就懂了酒局的潛規則，酒過三巡才好談事情，大老板們喝的爛醉，才會大手一揮，這個簽，那個投……
    這次還是有漂亮姑娘。
    有美酒有美人，談事情果然非常順利。隻是談好了還不能走，等著酒局散場。
    在公司的領導層，周川很少見到年輕人，所以總是會和一些中年油膩禿頂老男人在一起吃飯。新公司小公司，隻能他這個老板親自來談業務，風雨無阻。
    散場之後，他也是裏麵最紮眼的一個，又高又帥的，走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間，顯得很不搭。
    不過周川眼底卻帶著幾分笑意，化不開的溫柔。
    不是談生意接單或者拉投資成功的喜悅，而是因為，今天老婆說了，會來接他回家。
    遠遠的，他在璀璨的霓虹燈下看到了林溪，女孩亭亭玉立，站在車前，眉眼彎彎，笑著跟他擺手。
    心口一熱，他控製不住的彎起了唇角。
    他身邊有個中年老板，醉醺醺的左搖右晃，揉了揉眼睛，卷著大舌頭，“那個漂亮啊……”
    他也看到了林溪，撒開手裏的陪酒女，眼神都直了。鼻翼翕動，明顯一派猴急猴急的急色模樣。仿佛一瞬間，腦海裏都已經想象到某些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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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捉到他的一係列表現，周川的臉色瞬間陰沉，捏緊拳頭，扯出一抹陰冷至極的冷笑。
    他不會跟這些沒底線的人介紹林溪，不會讓林溪有一點陷入危險的可能性。
    忍著要揍人的衝動，給旁邊的陪酒女使了個眼色，陪酒女眼神微閃，連忙上前，半拽半哄著人走了。
    他在原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比他地位高的中年老板都坐上了車，揚長而去。而他自己，則像是在原地紮了根，良久，這才吐出一口濁氣，掛上輕快的笑，大步走向林溪那邊。
    “你在那裏站著發呆嗎？我等了你好久。”他一過來，林溪就抬手拍了他一下，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在林溪的角度，就是他在那裏看著一個個人都走光了，然後一個人站在那裏愣神。
    隻有周川自己知道，他是在壓抑心裏翻滾的怒火，不想讓林溪察覺到。這會兒，他也是軟聲軟氣的乖乖認錯：“是我的錯，讓姐姐久等了，等回了家，姐姐可以盡情懲罰我……”
    林溪笑著捶他，“誰要懲罰你呀！”也不知道是懲罰還是獎勵呢。
    周川抬臂攬住她，低低的笑，“走吧，老婆，我們回家了。”
    “……”
    臨近高考，還有最後十來天的時候，林楓晚上不會回來太晚了，這段時間他沒有繼續熬夜，反而早早回家就睡覺，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
    而周川今晚卻打電話說他要晚點回來，讓林溪先睡，不用等他。
    他的定位在某個會所，事實上，他去了哪裏，早就報備給林溪了，身上的攝像頭也一直開著。
    隻是林溪沒查過。
    也就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在會所的男廁所，一個爛醉如泥的死肥豬癱在角落，鼻青臉腫。
    而凶手就是她家的乖小狗。
    拳拳到肉，聽著聲音就足夠讓人齒寒。
    “死肥豬”就是那天那個對林溪露出垂涎目光的中年老板。其實後來，他酒醒之後，還笑著跟周川提起，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妞，要不是那幾個陪酒女扯著他走，他又喝醉了，否則……
    總之，語氣帶著幾分哀怨。
    當時，聽了他的話，周川都沒想過他會那麽能忍，竟然還能咬著牙賠笑。
    他忍啊忍啊，快忍出毛病來了，終於挖出這個中年老板公司的醜聞，免費送給了老板的對家。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這個客戶，就算是虧本，他也不要了。他要讓這個垃圾為他的惡心想法付出慘痛的代價！
    周川眼底平靜，黑眸深處卻藏著深深的暴戾。
    他已經很久沒動手打人了。
    動作沒有生疏，反而因為滿心的怒火，燒的他力道越來越重，好懸沒把人給弄死。
    最後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冷眼睨著地上那團肥肉，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聲音很低很低的呢喃：“我這麽做，姐姐會不會生氣？”
    沒人回答他。
    但他的聲音已經被他身上帶的那個針孔攝像頭收錄了，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跡。
    或許有一天，他老婆會心血來潮的打開錄像，就會看到他這麽暴力的一麵……然後，一邊揪著他的耳朵讓他下次不要再打架，一邊眉眼彎彎的笑著誇他做的對。
    “……”
    周川是在晚上十一點回的家，不出意料的，林溪沒有睡。
    剛走進房間的一瞬間，他無奈的笑了笑，“我就知道……”
    動作很快的去浴室洗澡，等出來的時候，裹著一身水汽靠近，一抬眼，對上林溪那雙清澈清明的大眼睛，悶笑著抱住她：“可以睡覺了嗎？”
    “你不在，我睡不著。”林溪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平靜的說出這麽一句話。
    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因為她習慣了，所以需要他。
    周川聽了卻覺得渾身的血都熱起來了，手臂下意識的收緊，心跳越來越快。
    他睡不著了。
    一邊抬手勾起林溪一縷長發，一下下輕輕的繞著，一邊不著痕跡的將腦袋湊過去，在她耳畔啞聲撒嬌：“姐姐，想聽你喊老公了。”
    林溪原本都要睡了，冷不丁聽見這話，臉上一熱，抬手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小聲咕噥著：“我要在上麵……”
    周川一臉寵溺，胸腔微微震動，發出悶悶的笑，接著滿心臣服的緩緩低頭，額前的碎發垂在眼前。目光炙熱，緩緩開口——
    “遵命，我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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