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回家的次數不多，即便回家也不能待很久，就這麽來了走走了來，不知不覺，就到了貝貝三歲。這一年，她要正式去上幼兒園了。
    貝貝這方麵完全不像周川，周川上學的時候可沒那麽喜歡學校，不會說期待著能去上學。可貝貝就會，也不知道小姑娘的腦袋裏怎麽想的，“上學”這兩個字，從兩歲一直被她念叨到三歲。
    孩子要上學了，一直帶娃的周川自然最高興。他告訴貝貝：“學校裏很好，在那裏，你會遇到很多好朋友，學到好多，每天都會玩得很開心。”經常這麽給貝貝灌輸“上學很好”的話。
    送她去上學那天，林溪和周川都去了，倒是林楓沒在家，沒辦法來送她。
    站在幼兒園大門前，有好多小孩子哇哇大哭，鬧著不想讓媽媽走，不想上學。
    林溪心裏有點擔心，偏頭對周川說：“等下貝貝會不會也哭啊？”貝貝從小到大沒哭過幾次，林溪聽不得她哭，心疼。
    周川其實也摸不準，不過還是很確定的點頭，安撫道：“放心，她是我們的女兒，不是一般小孩。”
    林溪真是服了他了，抬手掐他側腰。
    “媽媽，他們哭了。”貝貝牽著媽媽的手，背上背著一個小熊貓樣式的雙肩包，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問：“為什麽？”
    去年俞南第一天上學，貝貝也來了，當時她看到了，俞南就沒哭，放學之後還會和她分享學校裏麵學到的東西，很有趣。
    小姑娘從剛出生那麽一點點，已經長到現在嘴裏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年紀了，對什麽都好奇。尤其最愛問“為什麽”，妥妥的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麽。
    林溪正想和她說話，身邊的周川嘴快，很損的說了一句：“因為他們是幼稚的小哭包，如果你也哭，那你也是幼稚的小哭包。”
    “哦。”貝貝表示受教了，接著仰著小臉鄭重的說：“我不哭。”
    說了不哭就是不哭，貝貝是笑著和爸爸媽媽擺手說再見的。幼兒園裏有她熟悉的小南哥哥，再加上她是個從不內耗的小社牛，能d住。
    林溪和周川一起回家，路上，周川抬臂攬住她的肩膀，幽幽歎息：“終於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孩子上學，小舅子在部隊，這日子太爽了。
    林溪好笑的看他，衝他搖了搖頭，“不行啊，我下午還要去上班。”
    “想跟你去上班……”周川嘀嘀咕咕，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
    “你也得去上班。”
    林溪鼓勵他，“周爸爸，要去給閨女掙家業的呀。”
    周川聽到這話卻笑了，“給她掙家業？”
    他微微俯身，湊近一點，更湊近一點，啞聲說：“她得清楚，她爸身價為零，想繼承家業，得恭維媽媽。”
    “說什麽恭維呢？你女兒對你需要恭維啊？”林溪沒好氣的拍他一下。
    “我的錯，口誤。”周川眸光帶笑，果斷改口：“哄，是得哄好媽媽。”
    “……”
    貝貝正式開始上學，中午在學校裏吃飯和午睡，在交朋友這方麵，她更像媽媽，喜歡笑，也是個善良的小家夥。但比媽媽的善良又多了幾分像爸爸的心眼多，在外邊堅決不吃虧。
    在學校裏玩得好，自然也不會鬧著不想去上學。每天背上她的小書包，蹦蹦跳跳的去學校。俞南和她在一個學校，有時候周川和林溪沒空，李嬸就順便把貝貝一起接回來了。
    隻是，在某天，林溪幫貝貝放書包的時候，一提，驚訝的發現居然很沉重，笑著問：“包裏是放磚塊了嗎？你背著就不覺得沉嗎？”
    貝貝去洗過手，坐在飯桌前等著吃飯，聽到媽媽的問話，搖了搖腦袋，“不沉，是小南哥哥給的禮物。”
    “媽媽能打開看一下嗎？”
    “可以。”
    林溪拉開書包拉鏈，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堆金色的東西堆在一起，有金項鏈，金葫蘆，金鎖，金……各種各樣的小東西，反正全是金的。
    林溪把一塊金色的像徽章似的東西拿在手心，仔細觀察了一下，感覺應該是真金。神色複雜的扭過頭，“貝貝，這些都是小南給你的？”
    貝貝乖乖點頭，“對呀，小南哥哥給的玩具。”頓了頓，又老實說：“我們交換的，我給小南哥哥，小南哥哥也給我。”隻是她給的真的是一些小玩具，而俞南給她的……是黃金。
    周川聽到動靜，出來一看，挑了挑眉，“呦，還挺大方。”
    林溪斜他一眼，把手裏的金子塞到他手心，“你去跟你閨女說。”
    周川摸摸鼻子，含笑道：“遵命。”
    林溪去衛生間洗手，周川則坐到貝貝身側，問她：“你媽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的錢？”說著，他攤開手心，把裏麵金燦燦的東西露出來。
    貝貝眨巴著眼睛，“媽媽說過，貝貝不能要別人的錢。”
    “那這是什麽？”他把手又往前送了送。
    貝貝一臉無辜，“這不是錢。”
    周川嗤笑，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辮子，“你再說一遍？小丫頭長本事了，現在都敢忽悠你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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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貝撇撇嘴，“不是貝貝要，他非要給！給糖了！”她才不是空手套白狼，也給小南哥哥好吃的了。
    家裏又不是沒有黃金，也有金鐲子金項鏈之類的，貝貝見過，知道那是好東西。
    “別耍小聰明。”周川把手心裏的金子丟回她書包裏，微微勾起唇角，問她：“貪財的小鬼，知道為什麽你媽媽讓我跟你說嗎？”
    貝貝垂下腦袋不說話。
    “明天把東西還回去。”周川冷笑著撚了撚指尖，“想要這些，家裏有得是，有必要拿別人的？”
    等林溪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沒有再提起這件事，而是像往常一樣給小姑娘夾菜，溫聲說：“專心吃飯。”
    “……”
    第二天，周川跟李嬸打了招呼，說他有時間，可以去接孩子，順便把俞南一起接回來，李嬸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李嬸手上有了錢，又風風火火的在另一個地方盤了個店，這段時間新店剛開業，李嬸忙的不輕，周川一說她就答應了。
    其實是可以選擇學校的校車接送的，但不管是李嬸還是林溪，都沒打算讓孩子坐校車。
    下午放學的時候，貝貝發現是爸爸接她，歡歡喜喜的跑過來，然而看著爸爸接了她還不走，明白了什麽，小臉皺了皺，沒多說話。
    直到俞南從學校走出來，看到周川，腳步先是一頓，接著表情淡定的往前走，小大人似的站在他麵前，抬起臉說：“叔叔，你別怪貝貝，是我自願給的。”
    挺起小胸膛，板著一張包子臉，“貝貝是妹妹，哥哥給妹妹零花錢。”天經地義。
    “哦？”周川垂眸和他靜靜對視，突然扯唇一笑，“嘶，我忘了，你家裏有礦。”
    開了句玩笑，他收斂了幾分笑意，話鋒一轉：“小家夥，以後別送了，太貴，貝貝她媽媽不讓收。而且，小心你家裏人知道，過來找麻煩。”
    俞南捏緊了書包背帶，心裏一緊，微微抿起唇，不發一言。他想到了他家裏錯綜複雜的“親戚們”，神色有幾分落寞。
    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他都忘了他還有別的親人了。
    周川摸了摸他的腦袋，“走吧，回家。”
    貝貝已經把收到的金子都還給俞南了，她現在是書包空空，口袋也空空。有時候，會安靜的坐在小板凳上，托腮仰望天空，小小的歎一口氣，“我給了小南哥哥好多好多好吃的……”
    林溪聽到後，總會凶巴巴瞪向周川，“你女兒真隨你。”
    周川輕笑一聲抱住她，俯身在她頸窩蹭了蹭，“嗯，好的隨你，壞的隨我。”
    “……”
    夜裏，林溪晚上吃多了積食，翻來覆去睡不著，平躺在床上，靜靜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輕聲說：“小川，肚子好脹。”
    “我給姐姐揉揉。”男人幾乎是一瞬間貼過來，動作溫柔的給她揉肚子，悶笑著說：“都怪我，做的飯菜全是姐姐愛吃的，讓姐姐吃撐了。”
    林溪耳朵一熱，抿了抿唇，沒說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俞南。
    周川沉默兩秒，銳評：“地主家的崽。”
    林溪笑了，“人家可不傻，小家夥聰明著呢，隻是他把貝貝當真朋友了，才會願意分享好東西。”
    “我後來問過李嬸了，小南也給她了，不過李嬸也沒要。”
    “我們也不需要，還不至於惦記個小屁孩的錢。”周川把她攬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嗓音有些悶。
    說著，他語氣無奈，“家裏不缺錢，但閨女很愛錢，見到金子，眼睛都放光了。嘶，我尋思著，我們也沒缺她零花錢啊。”看看他，身無分文，也沒覺得怎麽樣。
    “愛錢也挺好的呀。”林溪翻了個身，在他胸前蹭了蹭，笑著說：“最好長大了也這樣，愛錢，總比愛男人好。”
    周川：“……也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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