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估算著她的閱讀速度，在方稚退出文檔的那一刻，一條新的消息彈了出來。
    聞人驚墨：可以語音嗎？我的情況特殊文字容易引起誤會。
    瘋稚：可以
    說完，主動打了過去。
    “你好。”磁性清越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音質偏冷卻顯強硬。
    方稚：……
    這個聲音，跟她最喜歡的角色的配音簡直一模一樣，再配上他的資料，讓方稚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這真的不是某個特別熟悉她的人為了逗她給她安排的劇本嗎。
    察覺到她的沉默，聞人驚墨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聲音很難聽嗎？
    半晌，不善言辭的某人主動挑破這詭異的氛圍：“抱歉，有顧慮可以終止合作，我已經成年不用擔心我退款。”
    方稚這才回神，強迫自己把如脫韁野馬一樣發散的思維扯回來：“沒有，你的聲音有點兒像我熟悉的人，剛剛沒反應過來。可以詳細說一下情況嗎？”
    隻有聽到她聲音才能睡著這種事聽起來有點不靠譜啊。
    這句話話音落下，手機提示音響起，方稚看到對方又傳來了兩份文件。
    一個是某著名醫院的心理科室診斷報告，一個是睡眠時間分析。
    根據病曆上的說明，這人從十幾歲開始就有嚴重的失眠，其間做過數次的藥物和心理幹預，但收效甚微。
    報告落款信息主治醫生是岑川，她的大學老師，國內心理學界的泰山北鬥。
    方稚一怔。
    她隱約記得老師確實是說過有這麽一個患者，不過她當時隻是陪著學長旁聽，並沒有在意。
    那這樣想證明此人說得到底是真是假就方便多了。
    這麽想著，方稚開口道：“可以等我兩分鍾嗎，有件事我需要去確認一下。”
    “好。”聞人驚墨頷首。
    方稚切換聊天界麵，給學長和老師分別發了疑問。
    瘋稚：姐姐急急急急急急，老師之前說的那個重度失眠病患者是不是叫聞人驚墨？
    瘋稚：老師，抱歉深夜打擾，我這邊有個叫聞人驚墨的患者的病情分析報告，請問是您之前的病人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她。
    學心理學的：對啊，咋啦寶貝？
    a岑川：這是我寫的，但是怎麽會在你這裏？你終於決定棄金從醫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稚心裏已經信了大半，給兩人發消息說現在有急事後麵會說明情況，她才在麥裏清了清嗓子：“好的我處理完了，您可以繼續說明您的情況了。”
    “不需要……”聞人驚墨想要說什麽，最終卻止住話頭，轉而描述自己的病情。
    措辭言簡意賅，三言兩語交代完畢再次提出自己的條件和要求。
    “我希望在不影響你生活的前提下，從晚上九點之後進行連麥。在此期間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睡覺，直到第二天五點半。具體收費標準可以由你提出或者參照正常心理谘詢5001000一小時，這方麵並不是問題。”
    多……多少？
    方稚人都聽傻了。
    這個噴不了，這是真有錢。
    連麥睡一覺日入4000塊，怎麽她是今天玩笑開多了真誤入瑪麗蘇公主世界了？
    這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發展中國家的物價嗎？
    “是對內容有疑慮嗎？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把具體要求寫入合同，絕對不會有任何額外附加內容。”聞人驚墨道。
    對方主動說明當然再好不過，方稚也不推諉：“好的，至於收費標準，就按照每小時200元的價格為準吧。”
    這是她們當地普通心理谘詢的價格，既然都明確合同了，那她收費太高容易被舉報到計價局。
    別看這種人表麵上說得好聽，一旦真出問題了估計搞她不會手軟。
    她還沒做好因為搞個兼職就把自己弄進局子喝茶的心理準備。
    聞人驚墨有些意外。
    他之前都是掛著直播間睡覺，從來沒有完整地看過一場方稚的直播，但見她直播的貢獻榜單以及適才刷禮物叫停的數額，以為她會對這方麵需求比較高，所以才開到了業內最高價格。
    “好。”思緒轉回，他微微點頭：“具體頻率我希望是每天，如果你這邊有事可以提前一到兩個小時給我通知。”
    “可以，沒問題。有事的話我會盡量提前告訴你，你如果有特殊安排的話也可以跟我說我們調整一下時間。”
    拋開其他不談，跟這種能準確描述自己需求和主動提出解決方案的人相處起來就已經很舒服了。聽起來要求很低，實則絕大多數人根本做不到這兩點。
    “具體合同明天中午之前會給到你，如果沒有其他疑問的話，可以現在開始嗎？抱歉，我這兩天有緊急會議。”聞人驚墨開口。
    語氣帶著一絲懊惱。
    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著急地找上方稚。
    她停播四天，他也再次失眠四天，但是這次的大客戶不能有一絲閃失，他怕自己精神撐不住給對方不好的印象。
    方稚聞言立刻切換社畜狀態，滿臉微笑：“可以的神皇，不用感到抱歉呀，畢竟你的定金我都已經收到了，提前試工是很正常的。”
    聞人驚墨聽她驟然轉變的態度，嘴角上提了一個像素點。
    “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打遊戲敲鍵盤也可以，不用太在意我。”
    說完，為了防止她尷尬，主動關閉了自己這邊的麥。
    方稚：……
    “要不神皇您開一下麥呢？”
    聞人驚墨被她這個要求弄得滿頭霧水：“是還有什麽事嗎？”
    “我出租屋隔音不好，一直自言自語的話，我怕隔壁租戶給我打120急救電話送進去。”方稚微笑。
    她當時要開直播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出門的時候發現鄰居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那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真是令人終生難忘。
    聞人驚墨沒料到是這麽樸實無華的緣由，沉默片刻啟唇：“好。”
    “那我開始碼字啦，神皇你自便。”方稚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果斷嚴格執行對方的要求。
    本來充足的存稿因為任務意外狀況導致現在已經變得岌岌可危，再不奮鬥明天她就要開始裸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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