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化作一道五色流光，在蒼茫大地上疾馳。身後，金袍老者的怒吼聲漸漸遠去，但那股鎖定他的神識卻如附骨之疽，始終未能甩脫。
    “這老東西的神識竟能覆蓋千裏？”莫凡眉頭緊鎖，體內聖獸血脈瘋狂運轉，抵禦著混沌界的壓製。此刻的他，實力僅能發揮六七成，速度也大打折扣。
    “混沌界的修士，修的是‘界力’，與下界的靈氣截然不同。”青瑤的虛影浮現在他身側，語速極快，“你的聖體雖強，但在此界，需盡快適應界力流轉，否則遲早會被追上。”
    莫凡側目看她：“你似乎對混沌界很熟悉？”
    青瑤神色不變，淡淡道：“我曾來過。”
    莫凡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問。眼下不是糾結的時候，天照宮的追兵隨時可能圍攏而來。
    半日後，莫凡藏身於一座荒蕪山穀。
    他盤膝而坐，周身繚繞著淡淡的五色光暈，嚐試引動混沌界的“界力”入體。這裏的能量比下界狂暴百倍，稍有不慎便會損傷經脈。但《萬獸聖體訣》終究非凡，在數次嚐試後，他終於捕捉到一絲界力，緩緩納入丹田。
    “轟！”
    界力入體的刹那，莫凡渾身劇震，仿佛被巨錘砸中。但緊接著，五大聖獸血脈同時沸騰，竟開始主動吞噬界力，轉化為全新的力量！
    “果然可行！”莫凡眼中精光閃爍。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混沌界的壓製也在逐漸減弱。
    “你的適應速度比我想象的快。”青瑤微微頷首，“不過，現在的你，最多相當於混沌界的‘塵芥境’修士。”
    “塵芥境？”莫凡挑眉。
    “混沌界的境界劃分，從下至上依次為塵芥境、星絡境、玄照境、無相境、歸真境。”青瑤解釋道，“而突破歸真境後，便為‘天尊’，如那天照宮主，便是‘天照天尊’。”
    莫凡眯起眼：“那追殺我的金袍老者呢？”
    “星絡境巔峰。”青瑤淡淡道，“若非你身負聖體，又有白虎虛影相助，根本逃不掉。”
    莫凡沉默片刻，忽而問道：“十二宮和八府，又是什麽？”
    “混沌界由八府十二宮統禦。”青瑤望向遠方，眸中閃過一絲深邃，“十二宮各有一位天尊坐鎮，而八府……至少有兩名天尊。”
    莫凡心頭一震。
    如此算來，混沌界的天尊數量，恐怕超過二十位！這等底蘊，遠非下界可比。
    “那天照宮在十二宮中，實力如何？”
    “中遊。”青瑤語氣平靜，“十二宮雖有強弱之分，但能屹立至今，皆不可小覷。”
    莫凡點頭，正欲再問，突然神色一變，猛地抬頭。
    遠處的天際，三道流光正急速逼近！
    “是天照宮的巡界使！”青瑤眸光一冷，“他們竟這麽快就找來了？”
    莫凡冷笑：“看來那金袍老狗發了懸賞。”
    他緩緩起身，周身骨骼“哢哢”作響，五大聖獸之力在經脈中奔湧。雖然還未完全適應混沌界的規則，但這一戰，避無可避！
    三道身影落地，呈三角之勢將莫凡圍住。
    為首的是一名赤發男子，背負一柄火焰長刀，氣息熾烈如火。左側是一名陰鷙老者，手持白骨幡，周身鬼氣森森。右側則是一名麵容冷豔的女子，指尖纏繞著絲絲雷光。
    “塵芥境的小輩，也敢殺我天照宮弟子？”赤發男子獰笑，“自裁吧，留你全屍。”
    莫凡咧嘴一笑：“廢話真多。”
    話音未落，他右腳猛地踏地！
    “轟——！”
    方圓百丈的大地驟然塌陷，恐怖的重力領域瞬間展開！赤發男子猝不及防，身形一沉，火焰長刀險些脫手。陰鷙老者更是悶哼一聲，鬼氣被壓得潰散大半。
    唯有那冷豔女子反應極快，雷光一閃，竟掙脫了重力束縛，指尖迸射出一道紫色雷霆，直取莫凡咽喉！
    “雷法？”莫凡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閃不避，任由雷霆劈在身上。
    “劈啪！”
    電光炸裂，莫凡卻紋絲不動，甚至連衣角都未破損。
    “什麽？！”女子瞳孔驟縮。
    “該我了。”
    莫凡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麵前，一拳轟出！
    “砰！”
    女子胸口凹陷，噴血倒飛，撞碎數塊巨石才停下，已然氣絕。
    “師妹！”赤發男子目眥欲裂，火焰長刀怒劈而下，“焚天斬！”
    熾熱的刀芒撕裂空氣，所過之處連岩石都熔為岩漿。莫凡卻隻是抬手一抓，竟以血肉之軀硬接刀鋒！
    “鏘！”
    金鐵交鳴聲中，長刀被生生捏碎！莫凡反手一拳，赤發男子的頭顱如西瓜般爆開，紅白四濺。
    陰鷙老者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莫凡冷笑一聲，隔空一按。
    “萬象天引！”
    “啊——！”
    老者身形倒飛而回，被莫凡一把掐住脖子。
    “天照宮派了多少人追殺我？”
    “饒、饒命！”老者顫聲道，“金袍長老發了‘誅殺令’，附近三座城池的巡界使都已出動，至少……至少三十位星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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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眼中寒光一閃：“還有呢？”
    “還、還有……”老者咽了口唾沫，“玄照境的‘赤霄真人’正在趕來，最多半日便到……”
    “哢嚓。”
    捏碎老者喉嚨，莫凡臉色陰沉。
    三十位星絡境，甚至還有玄照境強者……天照宮這是鐵了心要他的命！
    “不能耽擱了。”青瑤沉聲道，“我們必須盡快趕到玄靈府。”
    “玄靈府距離此地多遠？”
    “以你現在的速度……至少三個月。”
    莫凡嘴角一抽。混沌界的廣袤，果然遠超想象。
    “走吧。”他深吸一口氣，“路上，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玄靈府會幫你？”
    青瑤沉默片刻，輕聲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三日後，赤色沙漠。
    莫凡踏足這片無垠的赤紅沙海，每一步都激起細碎的沙塵。這裏是混沌界的“無主之地”，不屬於任何勢力，卻隱藏著無數危險。
    “小心些。”青瑤的虛影懸浮在他身側，神色凝重，“這片沙漠被稱為‘赤魘沙海’，傳聞有上古凶獸蟄伏。”
    莫凡點頭，正欲說話，突然渾身汗毛倒豎！
    “沙沙沙——”
    四周的沙丘開始蠕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沙下穿行。緊接著，一隻隻赤紅色的怪物從沙中鑽出，形似巨蠍，卻生有六對複眼，尾部閃爍著幽藍的毒芒。
    “赤魘沙蠍！”青瑤低呼，“每一隻都有塵芥境巔峰的實力，而且……是群居！”
    莫凡環顧四周，臉色微變。
    沙丘之上，密密麻麻的赤魘沙蠍如潮水般湧來，數量至少數百！而最前方的那隻，體型是普通沙蠍的三倍，甲殼上布滿金色紋路，氣息赫然達到了星絡境初期！
    “麻煩大了……”莫凡舔了舔嘴唇，眼中卻燃起戰意。
    “吼——！”
    巨型沙蠍發出一聲嘶吼，數百隻沙蠍同時撲來！
    莫凡暴喝一聲，五色光翼猛然展開，重力領域全開！衝在最前方的十幾隻沙蠍瞬間被壓成肉泥，但後麵的怪物悍不畏死，繼續湧來。
    “嗤！”
    一隻沙蠍的尾針劃過莫凡手臂，帶起一道血痕。毒素侵入，竟讓他的肌肉微微麻痹。
    “毒性能影響聖體？”莫凡心頭一震，急忙運轉朱雀之火，將毒素焚盡。
    戰鬥陷入膠著。莫凡雖然能輕易擊殺單隻沙蠍，但麵對數百隻的圍攻，仍有些捉襟見肘。更麻煩的是，那隻巨型沙蠍始終遊走在戰場邊緣，時不時發動偷襲，每次都能給莫凡造成不小的麻煩。
    “不能拖下去！”莫凡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五聖封魔陣！”
    精血化作五道流光，分別代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應龍，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網，將半數沙蠍籠罩其中。
    “爆！”
    “轟——！”
    五色光網收縮，被籠罩的沙蠍瞬間化為齏粉。莫凡趁機衝向巨型沙蠍，右拳凝聚全部力量，狠狠砸向其頭部！
    “砰！”
    甲殼碎裂，巨型沙蠍發出淒厲嘶吼，瘋狂掙紮。莫凡不給它喘息之機，雙手抓住其尾針，猛地一扯！
    “撕拉——”
    毒尾被硬生生撕下，墨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莫凡沐浴在蠍血中，突然渾身一震——他體內的《萬獸聖體訣》竟自行運轉，開始瘋狂吸收蠍血中的能量！
    “這是……”
    莫凡驚訝地發現，蠍血中的力量被轉化為一種奇特的能量，既非靈力，也非界力，卻能讓他的肉身更進一步。更驚人的是，他體內的靈力正逐漸向界力轉變，混沌界的壓製竟再次減弱！
    “赤魘沙蠍是混沌界本土生物，它們的血脈蘊含最純粹的界力。”青瑤的聲音傳來，“你的《萬獸聖體訣》，竟能直接吞噬轉化……”
    莫凡來不及細想，因為剩餘的沙蠍已經瘋狂撲來。他長嘯一聲，周身五色光芒大盛，一拳轟出，竟有風雷之聲！
    “轟！”
    沙蠍群被這一拳轟出一道真空地帶，數十隻沙蠍瞬間斃命。餘下的怪物終於恐懼，開始四散逃竄。
    莫凡沒有追擊，而是盤膝坐下，全力消化吸收來的力量。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正在發生質變，靈力與界力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看來，這片沙漠對你而言，反倒是機緣。”青瑤輕聲道。
    莫凡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金芒：“走吧，繼續趕路。”
    他站起身，望向沙漠深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照宮的追兵，應該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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