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方平的車輪碾過縣城坑窪不平的街道，目的地——夜色酒吧。
    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一隻孤獨的怪獸。
    王黑虎帶著黑虎幫的手下早已等候在那裏，身影隱沒在酒吧霓虹閃爍的陰影裏，像一塊沉默的巨石。
    “平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王黑虎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方平沒吭聲，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輝煌招待所走去，那是縣城裏最豪華的地方，也是個龍潭虎穴。
    招待所的門廳金碧輝煌，晃得人眼暈。
    服務員領著他們穿過迷宮般的走廊，來到一間豪華包廂。
    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夾雜著煙酒和脂粉的味道。
    林天明坐在主位上，灰色西裝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他像一條盤踞在陰暗角落的毒蛇，正吐著信子，等待獵物上鉤。
    “方平，黑虎，你們來了，快坐快坐！”
    林天明的聲音熱情洋溢，仿佛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方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王黑虎緊隨其後。
    “林少，久仰大名啊。”方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聽說你最近很‘關照’我？”
    林天明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方平，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個守法公民，怎麽會‘關照’你呢？”
    “守法公民？”方平冷笑一聲，“林老板，你幹的那些齷齪事，真以為沒人知道？”
    “方平！你別血口噴人！”林天明的聲音陡然提高，眼神也變得陰鷙起來。
    “血口噴人？”方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你敢說，昨天如香齋的事，跟你沒關係？”
    “如香齋？”林天明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昨天發生什麽事情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方平怒極反笑，“林天明，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如香齋，老劉，這些你都忘了嗎？”
    “方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林天明端起茶杯，輕輕地吹著上麵的浮沫，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聽不懂？”方平逼視著他，“那好，我就讓你好好聽聽！”
    方平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林天明。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要把林天明的心髒挖出來。
    “林天明，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耍那麽低級的花招，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方平，你……”林天明被方平的氣勢震懾，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我什麽？”方平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你以為，憑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讓我屈服？”
    “方平，你別太囂張！”林天明強撐著說，“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最好給我放尊重點！”
    “你的地盤？”方平輕蔑地笑了笑，“林天明，你以為，你還能在縣城裏一手遮天？”
    “方平，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天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以後離白潔遠一些，要不然你和王黑虎，誰也別想走出這個門！”
    “哦？”方平挑了挑眉，“怎麽，你想動手？”
    “動手？”林天明冷笑一聲，“方平，你以為我是街頭的小流氓嗎？對付你，我還需要親自動手？”
    他拍了拍手，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幾個黑衣大漢魚貫而入，將方平和王黑虎團團圍住。
    “方平，現在你還覺得你能走出這個門嗎？”林天明得意地笑著，眼神裏充滿了戲謔。
    王黑虎臉色鐵青，拳頭緊握，指節發出咯咯的聲響。
    方平卻依舊麵不改色，他緩緩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黑衣大漢，然後將目光定格在林天明臉上。
    “林天明，你以為，就憑這些人，就能嚇倒我？”
    “嚇倒你？”林天明哈哈大笑，“方平，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是嗎？”方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那你就試試看！”
    “給我上！”林天明大手一揮，幾個黑衣大漢立刻撲向方平和王黑虎。
    王黑虎怒吼一聲，揮拳迎了上去。
    他像一頭憤怒的公牛，橫衝直撞，將兩個黑衣大漢撞倒在地。
    方平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冷冷地看著撲向自己的黑衣大漢，眼神裏沒有一絲懼意。
    就在黑衣大漢的拳頭即將擊中他的瞬間，方平突然動了。
    他像一道閃電，瞬間消失在原地。
    “砰！”
    一聲悶響，一個黑衣大漢被方平一腳踢飛，重重地撞在牆上，昏死過去。
    “砰！砰！砰！”
    又是幾聲悶響，剩下的幾個黑衣大漢也都被方平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
    整個過程，隻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內。
    林天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你……”他指著方平，聲音顫抖，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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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平緩緩地走到林天明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林天明，現在你還覺得你能把我怎麽樣？”
    “方平，你別給臉不要臉！”林天明的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暴雨將至，他色厲內荏地威脅，“我可是林家的大少爺！不是你這種泥腿子知青能夠得罪得起的！”
    “林家大少爺？”方平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在我眼裏，你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廢物！”
    話音未落，方平驟然發難，一腳踹出！
    正中林天明的腹部。
    “嘭！”
    一聲悶響，林天明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哀嚎。
    “哎呦！”
    “金條呢？”方平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腳踩在林天明的胸口，眼神冰冷，語氣森寒，“前天搶王黑虎的兩根金條，拿出來！”
    “你……”林天明疼得齜牙咧嘴，臉色煞白，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他艱難地喘息著，看向方平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震驚。
    “方平，你他媽真是囂張過頭了！”林天明聲嘶力竭地吼道，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以為，我林大少爺就這點本事？”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實力！”
    話音未落，包廂門口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身材魁梧，麵色凶狠的黑衣壯漢赫然出現在門口。
    他們手中竟然還拿著黑洞洞的槍口！
    冰冷的槍口直指方平和王黑虎！
    王黑虎原本就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槍！
    他王黑虎再厲害也隻是個混混頭子，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林天明竟然動槍了！
    這已經超出了王黑虎的認知範圍，他徹底慌了神，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完了，完了……”王黑虎嘴裏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反觀方平，麵對黑洞洞的槍口，卻依舊麵不改色，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這點手段？
    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就這？”
    “林天明，你真以為拿幾把破槍就能嚇唬住我？”
    “你敢開槍嗎？”
    “你敢在這裏殺人嗎？”
    方平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把尖刀，刺破了包廂內緊張的氣氛。
    王黑虎驚恐地看著方平，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小子，瘋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挑釁林天明？
    林天明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他被方平的話徹底激怒了。
    “方平，你他媽少給我裝蒜！”
    林天明咬牙切齒，聲音嘶啞。
    “我承認，我是不敢在這裏殺人。”
    “但是……”
    林天明突然獰笑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
    “自衛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他猛地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我打！狠狠地打！”
    “打斷他們的腿！”
    “讓他們知道，得罪我林大少的下場！”
    幾個黑衣壯漢立刻獰笑著撲向方平和王黑虎。
    方平眼神一凜。
    他知道林天明這是要玩陰的了。
    就算自己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這麽多拿著槍的壯漢。
    更何況還有一個王黑虎需要保護。
    “跪下！”
    林天明得意洋洋地看著方平，眼神中充滿了戲謔。
    “方平，你不是很囂張嗎？”
    “現在，給我跪下！”
    “還有你，王黑虎！”
    “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
    方平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屈辱！
    無盡的屈辱！
    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林天明撕成碎片。
    但是，他不能。
    他必須忍！
    為了王黑虎，也為了自己。
    方平緩緩地彎下了膝蓋。
    王黑虎也跟著跪了下來，他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哈哈哈哈……”
    林天明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狂笑。
    “方平，你也有今天！”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
    “怎麽現在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
    林天明走到方平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遠也別想翻身！”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林天明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踢了踢方平的肩膀。
    “還有你，王黑虎。”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
    “現在怎麽不牛逼了？”
    “給我打！”
    林天明再次下令。
    幾個黑衣壯漢立刻揮舞著拳頭，狠狠地砸向方平和王黑虎。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方平和王黑虎被打得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包廂裏充滿了暴力和血腥的味道。
    林天明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方平和王黑虎，臉上露出了變態的笑容。
    “方平，王黑虎，這就是你們得罪我的下場！”
    “記住了，以後見到我，最好繞著走！”
    “否則，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林天明說完，帶著幾個黑衣壯漢，揚長而去。
    包廂裏隻剩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方平和王黑虎。
    過了好一會兒。
    “虎哥！平哥！”
    包廂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鼻青臉腫的小弟衝了進來。
    他們是王黑虎的手下。
    剛才在外麵，他們也被林天明的人給揍了一頓。
    “虎哥，平哥，你們怎麽樣？”
    幾個小弟看到方平和王黑虎的慘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快……快送我們去醫院……”
    王黑虎艱難地說道，聲音虛弱無比。
    幾個小弟連忙手忙腳亂地將方平和王黑虎扶了起來，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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