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的包子鋪開業了。
    開業當天，一眾新朋友舊友，都送了花籃。
    就連大石，遠在上海，也托我敬送了兩個花籃。當然，他沒用真名，怕素琴觸景生情。
    其實，大石想多了。
    出乎杏花與我的意料，那天的花籃很多，排了一長溜。
    事後，我才知道，其中半數，都是d姐的資源。
    畢竟，包子店的名字，都用了她的名。為了烘托氣氛，亦為了照顧生意，按照d姐的說辭，這叫一炮而紅。
    做生意講氣勢，路過者見了，就會留心。他們都是潛在顧客。
    首日營業，打了折扣，又有營銷助力，生意很不錯。
    杏花忙前忙後，老宋特意請了假，請了一天假。
    另外，素琴和我，也出了些力。
    當天上午，包子就一銷而空。杏花很興奮，當晚，由老宋做主，請我們在四川飯店吃飯，算是慶祝杏花的包子鋪“一炮而紅”。
    老宋受到鼓舞，怕累著杏花，隨後幾天，依舊請假，在店裏幫忙。
    隻是，才三天時間，店裏的客流逐日減少。
    起先，杏花還以為，是包子品質問題，追根溯源，原料是一樣的，麵粉是一樣的，做工更是一如既往。
    杏花查來查去，沒找到原因。
    好在，包子鋪不用交房租，省下一大筆。但人總是這樣，開了個好頭，後來日子差一些，便會大受挫敗。
    那段時間，杏花憂心如焚。有一回，甚至再次提起比基尼。之前，她買了比基尼，準備開業時穿，我隻當開玩笑。
    聽她這麽一說，趕緊阻止。奇裝異服，或者營造一時熱度，但營銷過度，會當成負麵典型，說不定，營業執照都會被吊銷。
    那樣一來，就得不償失了。
    杏花聽我這麽一分析，這才打消穿比基尼買包子的念頭。老宋經常出車，無法陪在杏花身旁，幾次三番，給我打電話，托我去照應杏花一二。
    我作為合夥人，每天下班，例行過去，名義是幫幫忙。
    其實，活兒杏花早幹完了。我所能做的，隻能陪杏花講講話，開導開導她，講些新店都這樣，都有一個過程，要堅持一類的話。但我也知道，生意能否好轉，誰也不清楚。
    去得次數多了，很快，我便發現，我一去，杏花反而愈發憂慮。
    後來，我弄明白了，因我是“投資人”，我一去，她壓力更大。自此，才減少去包子鋪的頻率。
    一個月後，杏花盤算賬目，算來算去，工資和打工時，相差不多。當然，要扣除掉租金。
    那一份租金，她算給了我，別說抽成，至少本金，不能讓我吃虧。
    雖然開店賺的錢，和她打工時的工資相當，但工作強度、心理壓力，遠比當舍管大多了。
    想來想去，我請麗枝幫忙，去了一趟包子鋪，當說客。
    所謂說客，其實隻是講講生意上的事。正因為麗枝的成功，讓杏花看到了希望。麗枝在杏花的包子鋪，待了兩個小時。
    不知她和杏花講了些啥，反正，從那以後，杏花的臉上，逐漸陽光明朗。我再去時，她才不再有壓力。
    這天才上班，梅小姐就打來電話，說趙總有請。
    梅小姐那天穿件藍色褂子，很時新的款式，臉上喜笑顏開。
    我問她有何喜事。
    梅小姐嘻嘻一樂：“我又不是範老師，能有什麽喜事。”
    我說：“範老師也沒喜事。”
    梅小姐往趙總辦公室打望一眼：“你看吧，喜事馬上就來了。”
    我心中一動，但仍不露聲色，說梅小姐快莫打趣我啦。說完，拱手告別，去趙總辦公室。
    我去時，趙總正在寫毛筆字。
    大約受了董事長影響，趙總最近迷上了寫字。每天早上，都會寫上幾筆。而且像模像樣，據說，他還準備，申請加入市書法家協會。
    我去時，趙總正站在案台前，揮墨潑墨。
    我悄聲向前，站在一邊，看趙總寫。
    趙總寫得是草書，而且是狂草，那幾個字，我看了半天，沒認出來。
    趙總寫完，頗為得意，放筆墨時，問我：“怎麽樣？”
    我答：“一個字，好。”
    趙總明知我講什麽，故意笑：“這可不是一個字，是四個字。”
    我張口就答：“大大大大。”
    趙總哈哈大笑：“什麽亂七八糟的，不過，倒認出了一個字，的確有個‘大’字。”
    我趕緊說：“您的狂草，狂放不羈，我能識得一字，已經很不錯了。”
    趙總問：“這字寫得如何？”
    我說：“很好呀，隻恨不能據為己有。”
    趙總問：“你想要？”
    我答：“隻怕沒緣份。”
    趙總來到茶幾邊，笑道：“來，喝茶，喝茶。”坐下，燒水泡茶。
    泡好茶，趙總才說：“這幾個字，其實很簡單，你拿去，還真不合適。”
    我微微躬身：“還請趙總明示，讓我長長見識，到底是什麽字。”
    趙總望一眼窗外，外麵，梅小姐正在接電話。
    趙總收回目光，笑道：“太太大人。”
    “太太大人？”我沒明白啥意思，心說，莫非趙總在暗示什麽？然而，梅小姐又非他妻子啊，何以言太太。
    忽然又想，別人家的總是好的，難不成，趙總是想表達這麽個意思？
    正在思慮間，趙總複又起身：“來來，你過來。”
    趙總行至案頭前，指著那幅字，一個字一個字念給我聽：“太——太——大——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情不自禁，伸出大拇指：“高，真高。”
    我所謂的高，不是讚字寫得好，而是誇，趙總的做法很高明。
    認完字，重新回到茶幾邊飲茶。
    談了些工作上的事，趙總話題一轉：“聽說你做生意了？”
    “啥？沒有啊。我都不知道，有這事兒呢。”我有些莫名其妙。
    趙總又往窗外望了一眼，淺笑道：“低調是應該的，咱們是自己人，還保啥密啊。”
    我說：“真沒有啊。”
    趙總正色道：“d姐包子鋪，不是你投資的麽？”
    我暗叫一聲不好，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怎麽趙總連這種事都曉得了？
    難不成，趙總認識杏花？
    一念至此，我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老宋去清遠出車那次，我去找杏花，卻碰巧聽到，她在屋裏藏了個人。
    莫非，那個人竟然是趙總？
    喜歡情罪：女鄰居請大家收藏：()情罪：女鄰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