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仙哥幹事業時，是什麽樣的狀態。但搞工作室，他勁頭十足。
    帶我去老宅實地參觀後，他每天都給我發不少信息。
    通常，都是臨時有了什麽想法，發給我，說的很客氣：“請範總監參考。”
    話雖如此，他是老板，他說的那些想法，肯定要想方設法，融進總體方案中。
    期間，我們還見過兩次麵。交流多了，對仙哥的了解，愈發多起來。
    很快，就發現，他與唐總趙總都不一樣。我說的不一樣，是我本以為，他有錢又有閑，肯定會好風月。
    事實上，正好相反，他尊敬女性，不喝酒，也不拈花惹草。這一點，的確顛覆了我對他的想象。
    以至於，我在心裏慢自揣測，這或許是假象。在此背後，藏著另一個仙哥。
    隻不過，他藏得嚴實，不為人所知罷了。
    那段時間，加班加點成為常事。因為仙哥催得緊，我忙完工作，開始悄悄在辦公室幹起了私活。而在此前，雖我有兩項兼職，但從不在辦公室處理。
    公私分明，這條法則，我謹記於心。隻是，仙哥催得急，我實在沒辦法，隻能破例了。
    當然，就算幹私活，前提條件，我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都處理好了。
    工作室的方案，看似簡單，其實不然。因為有兩棟樓，每個房間都要起名，而且要有釋義，光此一項，就耗費精力。
    仙哥不像雷姨，朋鳥社說幹就幹，隻要腦子裏有個概念就行。
    仙哥不一樣，什麽都要落到紙上。似乎，唯有白紙黑字，才令他放心。搞間工作室，當然是好事，我能出些力，也與有榮焉。
    一番趕工，方案臨近尾聲。期間，也請仙哥提了幾次意見，邊修邊改，基本上快要定型了。
    仙哥決定趁熱打鐵，周末就叫上趙總唐總和我，再一起碰一碰。
    一晃，到了周五。
    這天下午，我正埋首寫方案，突然聽到西施俯在我耳邊，問道：“嗨，忙啥呢，這麽專注。喊你幾聲，沒見應答。”
    西施的腦袋，靠著我的腦袋，我專注於改方案，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兩顆腦袋碰在一起，西施喊了一聲哎喲，眼神中閃過一絲嬌羞。
    西施揉揉頭，問我：“周末方便麽，我想再去一趟大芬，仍舊想請你當顧問。”我說：“真抱歉，這周有約了，要和朋友談事。”
    西施說：“好吧，那我改天再去。”
    我說：“上次去大芬，我不是遇到個熟人麽。”
    西施點點頭，說：“是啊，然後，我還假扮了你女朋友。”
    我說：“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你想買什麽畫，讓她幫個介紹，你看如何？”
    西施想了想，咧嘴笑了：“算了吧，我和她不熟。再說，她見到我，肯定不高興。”
    細一想，西施說的也在理，隻好作罷。
    西施說：“你如今是大忙人，我提前預約你下周末，可以麽？”
    我想起仙哥，說不定，下周末，還有更要緊的事，於是淺笑道：“盡量爭取啊。”
    不隻是西施，當晚，我還拒絕了素琴。素琴有個朋友，以前開麻將館認識的，和素琴年齡相差不多，人挺好的，有段時間沉迷麻將。
    素琴把麻將館轉手易人後，她逐漸減少了去麻將館的頻率。
    素琴邀請她家裏做過幾次客，引導她把閑餘時間，拿來讀小說。
    讀了幾次，朋友迷住了，慢慢地，竟然沒再去過麻將館。
    這件事，素琴同樣引以為自豪。
    朋友很好客，幾次三番邀請素琴去她家作客。但素琴要看房子，走不開。於是，老家寄來什麽特產，她都會拿一份，送給素琴。
    這天，素琴又收到兩碗扣肉，與臘鴨一隻。剛好，前一天，我把素琴去湖畔花園搞衛生的工資，轉給了她。
    素琴為表感謝，也因為好久沒聚了，她把扣肉蒸好，把臘鴨炒了，又弄了個青菜，一桌子菜，花花綠綠，拍了圖片，發給我，請我去共享。
    當然，她把那位朋友，一起請了過去。那時，剛好五點三十六。
    平常這個時候，我已經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但我在忙仙哥工作室的方案，還差最後環節，沒有看手機。
    又過了一刻鍾，見我沒回複，素琴打來電話。
    我說在加班，她說加班也得吃飯：“沒關係，你啥時候下班，我等你。”
    我說：“我把工作忙完，可能要十點了。你們吃吧，我就不去了。”
    電話裏，素琴歎了口氣。我沒在意，繼續伏案。收工時，看了下時間，十點三十六分，比我預想中的時間，還多了半個多小時。
    好在，完工了，我很是欣慰。坐久了，脖子有些酸，我起身，活動四肢。
    辦公室裏，隻有我的位置上，還亮著燈。正在揉脖子，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董事長。
    董事長已近古稀，但精神極好，走起路來，與中年男人相差無幾。
    董事長笑容和藹：“小範，這麽晚了，還在忙工作啊。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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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緊張，一時說岔了嘴：“有個方案，著急要。”
    董事長說：“辛苦了，辛苦了。”
    接著又說：“好樣的，好樣的。”
    董事長喜歡重複，這是他的特點。
    我說：“您更辛苦。”
    董事長問：“我先走了，忙工作，也要注意身，定時起身，運動一下，就很好，很好。”
    我嗯了一聲，說：“您慢走。”
    董事長說：“好，好。”
    董事長配了個秘書，是個男的，但此刻，秘書不在身邊，董事長隻身一人。
    目送董事長離開，我行至窗前，過了一會兒，看到他下了一樓，接著，一輛黑色奔馳，駛出廠外。
    我把方案打印了四份，揣在包裏，哼著曲子，下樓回家。
    路上，給仙哥發了條信息：“大功告成。”
    仙哥回：“明天上午九點，河邊老宅見。”
    回去租房，素琴家燈火通明。
    聽到腳步聲，素琴先我一步，來到門口，見到是我，滿臉堆笑：“下班了呀，來吃點宵夜吧。”
    我起初一愣，繼而明白過來。晚上吃飯，我婉拒了，想不到，她還準備了宵夜。
    說是宵夜，其實還是晚上的菜，隻不過，我沒來，給我留了一份。待我坐下，她又去廚房熱菜。
    素琴熱菜時，我跟著起身，倚在廚房旁邊的牆上，看著她熱菜。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隻聽得到，菜在鍋裏哧哧作響的聲音。
    熱好一份，素琴便將盤子遞給我，我端回客廳，再返回廚房，在旁邊等著她。
    素琴嘴角帶笑，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家常時刻。
    菜熱好了，素琴從冰箱，取出兩支啤酒，擺在桌上。反身，又找來兩隻玻璃杯。
    素琴回身坐下，眉目含笑：“明天周末，反正不上班，陪嫂子喝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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