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老宋說：“怎麽這麽說呢，我們是兄弟啊。”
    沉默了一會兒，像在調節情緒，接下來，老宋壓低了聲音，說道：“兄弟，你也知道，杏花這個年齡，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候。”
    說到這裏，我就明白了，老宋的意思，無非是些女人如虎似狼一類的隱喻。
    他雖講的隱晦，但所謂“好時候”，無非講一個女人，難免會在夜晚，會有些渴念。
    那一刻，我瞬間就想到了素琴，想起了，她在屋子裏，獨自歡愉的場景。一念至此，我臉上有些微微的紅豔。
    所幸，遠在千裏外的老宋，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也不知曉我內心的想象。
    鋪墊了一番，老宋終於決定，實話實說：“杏花是個好女人，但你也知道，好女人也有自己的夜生活。我在深圳時，與杏花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真的，那種幸福的感受，妙不可言。如今，我雖患了重症，但這一生，能和杏花這樣的女人，有過一段恩愛，已經足夠了。”
    老宋一口氣，講出許多話。我靜靜地聽著，不時嗯一聲，表示讚同。我知道，重要的事，肯定在後頭。
    “我離開深圳，離開杏花，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你嫂子也去深圳了。我倒不是掛心她。真的，她和杏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女人。我不是貶低你嫂子，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有些女人，熱情似火。有些女人，表麵上熱情活潑，但到了夜晚，就變得冷若冰霜。”
    老宋講得興奮，一時竟有些滔滔不絕。
    他在深圳時，我倆經常在租房對飲。其間，自然少不了，會談論身邊的女人與是非。但還從未有哪一次，像今天在電話中這樣，他如此敞開心扉，講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對啊，女人與女人，表麵看來，是一樣的，但隻有深入了解，就會得出一個結論，女人與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這是一句至理名言。”
    對於老宋於女人的論點，我完全讚同。
    老宋說：“我離開了深圳，看不到，摸不著，許多事，鞭長莫及，照顧不了杏花。隻能拜托你了。”
    啊？我有些驚訝。
    老宋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接著解釋：“杏花遲早會離婚的，你認識的人多，有合適又可靠的男人，幫她留意一下，如果真的合適，就介紹他們認識……”
    我沒想到，老宋會如此大度，一時有些感慨：“老宋，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感動了。”
    老宋沒理會我，自顧自說道：“其實，我知道，她開店子店很忙很辛苦。以前，我在深圳時，偶爾會去幫忙。現在做不了什麽，但辛苦一點，也是好事。”
    我說：“對，多賺錢嘛。”
    老宋說：“還有一點。太累了，下班後，就隻想睡覺。不會再想著，別的，什麽欲望。”
    放下電話，我呆怔良久。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與杏花交往的畫麵來。我曾聽曹超，隱隱提過一嘴，大意是，女人身體的欲念，與罩杯成正比例。
    d姐，我倒體驗過。前期，她善於鋪墊，善於營造氣氛。又或者說，愈是危險的，愈是緊張的，反而愈能讓她興奮莫名。
    或許，d姐是以此方式，來獲得極大的幸福感與滿足感。由著d姐，自然又想到了素琴。
    大石走後，素琴冷淡了好長一段時間。再到後來，她不再開麻將館，接手冬夏，當起了二手房東。
    再之後，與我的幾番交往互動中，提出過索要擁抱。當然，是把我當成了大石，尋求安慰。
    但細細思量，無非也是些夜晚之事。素琴的罩杯，當然不能與d姐以及杏花相提並論。
    大約正因如此，後來，對於我的態度，她表示理解。再後來，我就撞見了，她與阿琳，有著同樣的陪伴之物。
    其中，難免有孤寂安慰的意思。畢竟，素琴深愛大石，她成全了大石的事業，也在無意中，被大石深深傷害。
    如此一比較，她現在的選擇，倒也合乎情理。畢竟，那件物事，不可能再傷害她。
    至於杏花，她內心裏，是否同樣藏著一個不被滿足的靈魂，我就不得而知了。
    之後的幾天，每天上班，西施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我講述老宋妻子。
    當然，她講的不是老宋妻子，而是我“表嫂”。
    我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彼此不相關的人，竟然也會生出一種姐妹們的情誼。
    甚至，西施生出，去她家一探究竟，拍一拍視頻的好奇。
    但我關心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她的工作，她在包子店，與杏花相處的情況。隔天，西施便向我講述新情況。
    因為老宋妻子的到來，包子店延長了營業時間。
    頭兩天，營業額並沒什麽明顯的增長。從第五日開始，營業額以三四百的速度增長。或許營收增多的緣故，兩個女人的相處，也愈發融洽。
    最重要的是，工作暫時安穩下來，黃米糕的製作提上日程。起先，製作量倒不多，一天五十個。
    黃米糕屬於稀缺品，周圍的飲食店，未見此物。顧客原本就期待著這款新產品，因此，一經推出，很快銷售一空。
    接下來，老宋妻子鼓作氣，每天的數量，開始翻倍。從五十，到一百。最多的一天，達到了二百多。
    光是這一項收入，就已經可以抵扣老宋妻子的工資，更別說她還承擔了店裏別的工作。
    最開始，杏花對老宋妻子的到來，多少有些擔心。
    倒不是嫌棄老宋妻子，而是害怕，承擔不起經營壓力。好在，現實的處境，遠比她想象的要好。
    那天晚上，十點左右，我聽到門鈴響，接下通話器，聽到話筒裏，傳來杏花的聲音。
    我有些好奇，自從她開了包子店，根本沒時間，也從來沒來過我家。然而，此刻，她就在樓下，等著我開門。
    我按下開關，又將房門留出一條縫。不一會兒，杏花就上來了。
    我聽到腳步聲，接著，杏花推門而進，穿件黃色無袖短裙，臉上帶著笑。
    她剛洗過澡，身上散發出一股芳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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