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嶽陽蒸菜館。我邁步進去，選了幾個菜。
    坐在窗邊，看著過往的路人，打開手機，聽著音樂，吃完了一頓平平無奇，卻又有無比意蘊的午餐。
    收了盤子，又打了一份包，給麗枝準備的。來到街巷，行人漸次多起來。我一頭撞進去，撞進水深火熱的生活之中。
    路人行色匆匆，街上熱鬧喧囂。城中村混居著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環境嘈雜，這裏有悲傷，也有喜悅。有痛苦，也有幸福。
    這，就是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沒著急回去，而來到另一家粥店，打了一份小米粥。轉身，朝租房的方向邁步而去。
    回到租屋，上二樓時，看到素琴家大門沒關。
    我望了一眼，客廳沒人。但聽能聽，廚房裏的烹炒聲。空氣中，混合著辣椒與瘦肉的清香。
    我笑了笑，沒有停步，繼續上樓。
    到了三樓，我沒有去敲麗枝家的門，而先進了自己的房間。放下餐食，拿出手機，意欲發條消息，又忍住了。
    繼而，開門而出，來到麗枝家門口，屏息靜聽，想探聽一下，她是否醒來。隻是，屋裏空寂安靜。
    我略一停留，回到自己的房間。給麗枝發了條信息，隔了三幾分鍾，未收到回複。我暗想，她肯定還在夢中吧。
    畢竟，喝了太多酒，正是睡覺的好時機。我望一眼桌上的餐點，行至陽台，吐完一支煙圈。
    望見側麵的風鈴，想起與麗枝的種種交往，嘴角帶動。於是，輕輕伸手，扯了一下風鈴。風鈴相互撞擊，發出愉悅的音聲，好聽極了。
    我一時沒忍住，便多扯了幾下。聞著風鈴聲音，想起與西施，看過的刀朗演唱會，那些畫麵，曆曆在目。
    於是，嘴角哼唱起刀郎來。
    唱到那句“二樓的八路汽車”，目光不免往樓下張望。一曲作罷，收了聲，回頭往麗枝家的方向，望了一眼，竟然發現，麗枝正伸著脖頸，往我這邊打望呢。
    見到我，麗枝燦然一笑：“唱刀郎呢，真好聽。”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釋：“見笑啦。”
    又問：“醒來啦，我給你打了份小米粥，喝了暖暖胃吧。”
    麗枝說：“好呀，謝謝啦。”
    我讓她稍等，回到客廳，拿起餐食，回到陽台，遞過去。
    麗枝卻不接，隻笑著問：“就這樣？”
    嗯？我有點懵。麗枝說：“不從正門進屋？”
    我仍有些愣怔。西施笑：“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我這才懂她意思。早上，見到她時，扶她進屋，她對我講了一些酒館的事。事情還沒講完呢，我答應她，中午聽她繼續說。
    我笑著道了句抱歉，拿上餐食，出了房間，去敲麗枝家的門。麗枝早就候在門口，我敲門的瞬間，門就開了。
    我進了屋，她作出一個請的手勢，我走出幾步，她將房門合上。我來到餐桌上，笑著讓她先請。
    麗枝並不客氣，徑直過去，坐下來，道了句謝謝啊，便打開盒子，聞了一口，感歎道：“真香啊。”
    我心說，快餐而已，你怕是太餓了吧。但嘴上，卻說：“那你就多吃點，不夠的話，我再去打一份。”
    麗枝笑：“我又不是豬八戒，吃不了那麽多。”
    吃了一口，她又仰頭，笑著對我說：“你也坐啊。”說完，指著對麵的椅子，示意我坐。我隻好坐下。
    麗枝應該早就醒了，已經沐浴更衣，換了一套淡藍色的連衣裙，裙子是無袖的。開瑜伽館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身材愈發曼妙多姿。
    此刻，穿著連衣裙，身材恰到好處地呈現了出來。我坐在她對麵，目光望著她大快朵頤。
    她身體裏的起伏與白雪，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麵前。
    我有些慌張，起身，去倒了兩杯水，一杯給她，一杯給我。她吃飯時，我端著水，不時小啜一口。
    這樣，就不需要與她目光相接了，避免了許多尷尬。
    不多時，餐食裏的飯菜，全部消滅了。接著，便是喝粥。
    閉口不言，太沉默，我望見陽台上，她晾曬著一套瑜伽服，便問她：“瑜伽館生意很好吧。”
    “嗯？”麗枝仿佛沒聽清。我隻好又問了一遍。
    她埋頭喝粥，含糊答道：“還好，還好。”
    粥終於喝完了，她站起來，拍了拍肚腹，感歎道：“好久沒吃過這麽舒服的一餐飯了。”
    我心說，如此簡單的一頓飯，竟然讓你愉悅成這個樣子。
    看來，你在酒館，真把酒當成飯了啊。長此以往，身體怎麽吃得消？
    正欲開口勸一勸，麗枝已經將桌上的殘餘，收拾妥當，扔到陽台上的垃圾簍裏。
    回身坐下，她端著杯，笑意盈盈地對我說：“來，以水為酒，咱倆碰一杯。”
    我笑了笑，舉起杯子，碰了一下，淺飲一口。
    麗枝則不一樣，將杯中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我欲給她續水，她攔住我，神色突然嚴肅起來：“阿謙，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說：“嗨，一頓快餐，有啥好謝的。”
    麗枝說：“不是快餐的事。”
    我心說，鄰裏之間，關心也是正常的。
    麗枝坐下來，問我：“知道我為何醉成這樣麽？”
    我答：“肯定生意太好了呀。”
    麗枝淡然一笑：“正好相反。”
    我大驚：“怎麽可能呢？”
    我還記得，開業時，那種盛大的場麵，怎麽可能沒客人呢？麗枝說：“當時，我和你一樣，也是這樣想。但那隻是曇花一現。”
    講到這裏，麗枝又說：“哦，不，連曇花一現都算不上。因為，那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是仙哥早就安排好的。”
    “仙哥？”
    酒吧生意好壞，我無法決斷，但聽聞仙哥的名字，我立馬懵了，急切地問道：“仙哥怎麽了？”
    麗枝搖了搖頭：“唉，都怪我太貪了。說起來，一切咎由自取。”
    我望著麗枝，愈發困惑，也就更想知道答案。
    麗枝反而不急了，隻問我：“酒吧籌備階段，我不是問過你，有人打著你的名頭，來找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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