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正在吃早餐，手機叮咚一聲，麗枝發來簡曆。其時，我正在吃腸粉，收到文件，打開一看，實在沒忍住，差點笑噴。
    麗枝有個柔軟的身材，但做的簡曆，實在有些勉強了。到公司後，我重新調整了一版，打印出來，準備去找梅小姐。
    招聘的事，雖不直接由她經手，但她吱個聲，應該沒問題的。行至飲水間，忽想到一事，梅小姐才找趙總的情報，悄悄透露於我，而我此刻去找她幫忙，難免不會讓她心生別想，以為我在搞什麽交易。
    當然，這且罷了，若是趙總，或者趙總的耳目我相信，趙總肯定會有耳目的），發現我與梅小姐，過從甚密。
    小而言之，對梅小姐不利。從大的方麵講，甚至可能打草驚蛇，讓他察覺到異樣。
    如是一想，我便作了罷，轉身回辦公室。拉開櫃子，把麗枝的簡曆，放了進去。櫃子裏，還放著一份u盤，梅小姐交給我的，我已於昨晚整理過一遍，準備待董事長來公司時，去匯報工作進展。
    合上櫃門時，我心生一念，突然興奮起來：對呀，找什麽梅小姐，直接請董事長，不是更好麽？
    心中石頭落了地，渾身輕鬆愉悅，我甚至哼起了曲子。
    上午十時許，手機響了，接通電話，話筒裏傳來愉耳的聲音，雷姨打來的，她溫和地告訴我，董事長忙完了，讓我現在過去。我道了聲謝謝。
    雷姨柔聲一笑：“謝啥子，太客氣了，就顯得生份。”
    我笑：“感謝雷總教誨，馬上落實，即時改正。”
    雷姨說：“教誨可不敢當，相互學習，互相進步吧。”
    我說：“嗯嗯，好咧。”掛斷電話，去見董事長。
    到了辦公室，雷姨起身迎我，她穿一件黃色上衣，灰色褲子，顯得時尚大氣。打過招呼，雷姨帶我去見董事長。敲門進去，董事長頭也沒低，隻嗯了一聲。
    雷姨會意，帶我在茶幾邊落坐，又給我倒了一杯茶。她自己呢，桌上沒有茶，她也不倒，空坐在那裏，陪我等候。
    我與雷姨算老熟人，與西施關係，亦愈發和諧，和董事長相談，還算愉快，但坐在他的辦公間，立馬就有一種莊重之感。我雙手垂立，有些尷尬。
    董事長不吱聲，雷姨也不開口，隻靜靜地看著我，不時露出微笑。原本，我想喝口茶，緩解一下緊張氣氛，但雷姨沒給自己倒，我獨自飲茶，顯得有些不妥。
    如此一想，伸了一半的手，假裝在空中，借了一個圓圈，接著，折了回來。
    這時，董事長正欲起來，忽然來了個電話，董事長拿起電話，不時嗯嗯幾下，我偷瞄了一眼，他神情有些凝重。再看雷姨，她亦察覺到了董事長的變化，不時往董事長的方向掃一眼。
    這個電話，時間其實很短，隻不過三四分鍾，但於我而言，或者說，於我與雷姨而言，這三四分鍾便變得十分漫長。
    無他，因為董事長，可能不高興。電話終於打完了，董事長換了一副表情，笑嗬嗬地走向茶幾。
    我則起身相迎，待董事長走近，他朝我擺手：“坐，快坐，不必如此客套。”
    董事長落座後，我才跟著坐下。再看雷姨，已經為董事長倒好一杯茶，放在他麵前。董事長喝杯的茶杯，是一個特製的建盞。
    據說，是一位工藝大師製作的，價值兩三萬呢。
    董事長拿起建盞，輕飲一口，微笑說道：“好茶，好茶。來，阿謙，你也喝啊。”
    我端起杯，嘴唇剛碰到茶沿，雷姨就已躬身，對董事長淺笑道：“我先出去，你們聊。”
    董事長點點頭，頗為滿意。
    雷姨離開時，董事長的目光，追隨那一片闊臀，繞了幾個圈。
    待雷姨消失不見，董事長給我續上一杯茶：“阿施最近忙食品廠，又瘦了，你多關心她。”
    我忙說：“嗯嗯，好的，董事長。”
    聊過幾句西施，董事長忽然低聲問：“有進展了？”
    不知為何，聽他這麽一講，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門口，確信隔牆無耳，才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董事長說：“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西施不會看錯人。”
    聞聽此言，我有些受寵若驚，隻唯唯諾諾應答著。我放下茶杯，準備講述：“趙總……”
    董事長忽然擺手：“停一下。”
    說完，他站起來，去往辦公室，打了個座機電話。聽稱呼，是打給雷姨的。隻講了一兩句話，董事長掛斷電話，再次來到茶幾邊。
    我正待開口，董事長給我倒了一杯茶，和顏悅色地說：“我叮囑雷總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也不會轉電話進來，你慢慢講。”
    董事長如此重視，我十分感動。接下來，便把我的發現，一五一十地向董事長作了介紹。其中，包括趙總拿回扣，以及趙總與蘇老板會談的情況。
    自然，也少了一些風月之事。
    出於保護梅小姐的目的，我也沒透露梅小姐的姓名，隻把她稱為我的“線人”，而沒講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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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董事長倒沒有深究，事實上，他的關注點，並不在回扣，以及趙總與蘇板的密談上。或許，他自認為穩坐釣魚台，小魚小蝦，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吧。
    原本，關於趙總的風花雪月之情，我隻順帶提了一嘴，並沒有濃墨重彩。
    當然，趙總與那些女子們的故事，本身足夠吸睛，也用不著添油加醋。
    按理講，董事長更應該擔心的，是他與蘇老板的密談，畢竟，這關係到企業自身發展，趙總在公司待了十多年，人脈深厚，他若反水，總歸有不小影響吧。
    出乎意料，董事長的重點，不在這上麵，反而聽到提到風雪時，眼睛放光。
    見我隻隱約提了一兩句，顯然覺得過癮。但他也沒好意思，直接讓我多講。
    “小範，事情不能隻看表麵，而往往，女人是能起到關鍵作用的。”繞了幾個圈子，董事長才再度提到男女之事上來。
    原來，董事長愛江山，更愛美人啊。我忽然覺得，董事長變得更加真實可信了。孔子早就教導過我們，食色性也。
    這是人之本能，聖人亦不能幸免。
    何況凡人呢。
    我偷眼望一眼董事長，好像離他的距離，更近了一點。接下來，我把梅小姐提供給我的情況，盡皆講了一遍。
    見董事長聽得歡喜，難免發揮了寫小說的虛構能力，稍稍作了一番描述。這些故事，全是梅小姐講給我聽的，但涉及細節，她一律都隱晦其辭。
    董事長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了，還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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