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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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眼醒來,發現昨夜與之溫存之人,並非大霞。
    再一瞧,竟然是杏花。
    怎麽可能?我拉開窗簾,又返身,去找電燈的開關,好一通尋找,終於找到了。
    於是,屋子裏,瞬間被光亮盈滿。
    這時,杏花也清醒過來,臉上閃現慌亂羞愧與驚異的表情。
    “怎麽是你?”我們同時發出驚呼。
    我驚慌失措,退後幾步。
    杏花則抓起被子覆在身後,退到牆角,瑟瑟發抖。
    沉默了好幾分鍾,我穿好衣服,又從地上撿起衣衫,拋遞給杏花。
    隨後,來到陽台,把房間留給杏花。我吸完一支華子,卻怎麽也捋不清原由。
    隻好回到屋內,杏花已經披衣起床。去陽台洗了臉,再回屋內,已經鎮定多了。
    “對不起。”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說錯話了。
    說這句話,有什麽意思,隻會讓人感覺,你太欠揍了。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了,就算打你一頓,又有什麽用。”杏花倒很淡定。
    “是個誤會。”我說。
    杏花點一下頭,表示她知道,接著,又問我:“你怎麽會在表嫂家?”
    經她提醒,我才知道,原來,這竟然是表嫂的家。
    難怪,我進了門,感覺有些不對勁,又醉意恍惚,不明白到底有哪裏不對勁。可為何,大霞把我帶到這裏來?
    “我和朋友喝酒,一時高興,喝多了,醉得一塌糊塗,想著表嫂家就在附近……”講到這,我沒再繼續。
    雖隱藏了大霞的名字,但事實的確如此,我並不算撒謊。
    杏花哦了一聲。
    “你呢?”我問她。
    杏花卻不肯講了,隻稱實在羞於啟齒。
    杏花有難言之隱,我當然不便追根問底。
    “快出去吧,要不然,表嫂回家,看到我們在一起,麻煩就大了。”杏花到底理智多了。
    我忙點頭。開了門,欲隨杏花一同出門。
    杏花退後兩步:“你先走。”
    我意會過來,匆忙出了門。
    來到街巷,便不走了,守在那裏。片刻工夫,杏花出來了,雙手緊緊扯住衣領,似乎一鬆手,秘密就會噴湧而出。
    見我在樓下等她,杏花起先有些不安,略一思索,大約覺得,越是躲避,反而更會讓人疑心。於是,眉頭舒展開來。
    與她並肩而行,想著剛才與之纏綿的人,竟然是杏花,我在羞愧中夾雜著一絲興奮,不安中又難免激動。
    是的,我得承認,這是危險的愉悅,是該死的愉悅。
    就好像奧地利作家茨威格所言,“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換成中國的俗語,那便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有一天,我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這些東西,此刻都被我拋諸腦後了。
    我與杏花走在街頭,但都不曾說話。
    杏花家就在附近,我默認送她回家。
    到了樓下,道了別。我轉身離開,忽聞聽到有人輕聲喚我,是杏花。
    我回頭,問她:“咋了?嫂子。”
    杏花望我一眼,眼睛忽然撲亮了一下,頭微微低垂,輕聲說道:“沒事,回去吧,注意安全。”
    此後兩天,我害怕見到杏花。然而,隱隱地,又渴望見到她。
    與此同時,我腦中一片茫然,充滿了恐懼。
    這一切,難道真隻是巧合嗎?
    有好幾次,我拿起手機,想問問大霞。或許,她知道真相。可最終,我又膽怯了。
    電話真的通了,我能跟她講啥?總不可能告訴她真相,說我和杏花,有了一次歡喜吧。
    好在一切平安,接連一周,大霞就像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音訊。
    倒是老宋,來過三次電話。問過幾個問題,全與一枝花有關。
    盡管對於杏花嫂,他連提都沒提。但老宋的電話,依舊讓我驚慌失措。每次他打來,我都三言兩語講完,便以正在忙事為由,匆忙掛斷。
    這天晚上,杏花發來一條微信,隻有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凝望良久,回了一杯咖啡。隨後,杏花回了一個可愛的握手動作。我則奉上一顆愛心。繼而,收到一個擁抱。
    盡管隻是幾個表情,但我總覺得,這其中代表的含意,實在太多太多了。
    杏花沒有說一個字,但我感覺到,她應該有萬語千言,想與我訴說。
    或許,她在等待,等待我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有一天晚上,已經十點了,我肚子餓了,下樓宵夜。然而,到了街頭,我總覺得,這個沒胃口,那個沒興趣。
    一路向西,竟然來到了杏花家樓下。
    在一家街頭小館坐下,點了一份炒粉,喝了一支啤酒。借著酒意,壯起膽子,前往杏花家。站在樓下往上望,她家窗台上,亮著燈光。
    我隨人進了樓道,坐電梯,直達杏花家樓層。
    行至她家門口,卻沒有敲門,隻側著身,仔細聆聽一番屋內動靜,心滿意足了,旋即轉身,下樓離開。
    然而,我剛回到家中,便收到了杏花的信息:“我看到你了。”
    我大驚:“在哪?”
    杏花卻不回了。
    我心知,她肯定知曉了我的行蹤,或許正在竊笑吧。於是,解釋了兩句,說和曹超喝了酒,碰巧去消消食。想著她家在附近,一轉,就轉到了她家樓下。
    信息發出去許久,杏花才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隨後,加了一個字:“夢”。
    盯著那個字,我百思不得其解。問她啥子意思。
    杏花回了這麽一句:“在夢裏見過。”
    這句話像通了電,讓我臉上瞬間發燒,通紅一片。
    期間,曹超找到我,說趙總找他單獨見麵,拉他入夥,成立一家貿易公司,條件很誘人。
    我問曹超怎麽想。
    他笑稱拒絕了。
    我問機會不錯,為何婉拒?
    他則笑稱,董事長待他不薄,他要安心搞好本職工作。
    最後,他像是自嘲一般,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人呀,不能三心二意,你說對嗎?”
    這是他的內心獨白,我聞言卻是一驚。
    這簡直是驚世恒言,專程講給我聽的呀。
    然而,當你被邪念控製之時,哪顧得上什麽忠言逆耳呢。
    月底,食品廠兌付了一次季度分紅,我分到了30萬。不多,但足夠我裝修新房了。
    當晚,西施召集“五朵金花”,一起聚了個餐,慶祝食品廠攻克第二座城堡。這是我與杏花發生“誤打誤撞”後,兩人的首次見麵。
    雖然事出有因,畢竟作賊心虛。目光撞見彼此的一刹那,到底有些不安。
    然而,低下頭來,卻又渴盼著,再看看她。當我試著抬頭,便發現,她也正在找尋我。
    那一道目光,像滾燙的爐火,無比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