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四個字，蘇澤愣了一下。
    “什麽叫無法評估？”
    “權限者，該功法的核心理論，‘萬物皆為信息’，這本身就觸及了星海聯邦宇宙觀的底層邏輯禁區。它違背了目前已知的幾乎所有物理定律，包括但不限於能量守恒和因果律。根據我的計算，這種功法根本不可能存在。”e08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類似“困惑”的邏輯衝突。
    “可我已經能用了。”蘇澤說。今天在訓練室裏，他就是用這種方法，強行解析並掠奪了周圍的能量。
    “是的，這正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您今天的行為，相當於強行從銀行係統裏，憑空給自己‘創造’了錢，而不是‘轉賬’或‘儲蓄’。這在我的核心算法裏，是一個悖論。”e08頓了頓，“因此，我無法評估它的優缺點。它可能是一條通往神座的康莊大道，也可能是一個隨時會讓您從存在層麵，被宇宙法則‘抹除’的陷阱。每使用一次，都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蘇澤沉默了。
    一個會把自己變成非人的功法，一個會把自己變成瘋子的功法，還有一個隨時可能讓自己“人間蒸發”的功法。
    聶星辰老師說的沒錯，這三條路，一條比一條離譜。
    “e08，我還有一個問題。”蘇澤換了個話題，“以我之前的實力，放在整個宇宙的文明體係裏，算什麽水平？”
    “您之前的實力，指的是您引爆武道核心，封印裂口時的狀態嗎？”
    “對。”
    “該狀態，無法被歸入星海聯邦的標準戰力等級體係。”e08的回答再次出乎蘇澤的意料。
    “為什麽？”
    “因為您的力量構成，融合了‘秩序’（七海之心）、‘混沌’（怨靈核心）以及‘深淵’三種互斥的法則。這在聯邦的認知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您當時的狀態，更像一個不穩定的、隨時會爆炸的‘法則奇點’，而非一個標準的生命體。所以無法評級。”
    “那……聶星辰老師呢？他算什麽等級？”
    “聶星辰武神，根據其能量輸出、法則幹涉範圍以及生命場強度綜合判斷，其等級為——初階‘星辰行者’。”
    “星辰行者？”蘇澤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的。這是星海聯邦對超凡生命體劃分的通用等級。從低到高，共分為地表行者、星辰行者、恒星熔爐、星海領主、以及傳說中的‘萬界之源’。”
    e08開始詳細解釋。
    “地表行者生命形態被束縛在行星表麵，無法長時間脫離星球環境獨立生存。絕大部分的武神，都屬於這個範疇。”
    “星辰行者可以肉身橫渡宇宙，以行星的引力場和能量場為力量源泉。舉手投足間可以引動天象，改變一顆星球的局部環境。武神境，就是‘星辰行者’的入門階段。林破軍將軍，都處於這個等級的初階。您之前的老師，陸遠山，算是準‘星辰行者’。萬族所謂的皓月級，屬於中級星辰行者。”
    “恒星熔爐生命的核心，已經可以初步模擬恒星的能量反應。他們不再單純汲取行星能量，而是可以直接從恒星中獲取力量，甚至短暫地影響一顆恒星的能量輸出。他們的戰場，在星係之間。”
    “星海領主他們自身，就是一個移動的，穩定的星係級能量源。他們可以創造生命，修改物理常數，製定小範圍的法則。每一位星海領主，都是一個移動的文明搖籃，或者是一個行走的‘天災’。”
    “至於‘萬界之源’，那隻存在於理論和神話中。據說他們已經超越了能量和物質的形態，成為了某種‘法則’本身。他們的一念，可以開創一個世界，一言，可以顛覆整個宇宙的秩序。”
    蘇澤靜靜地聽著，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本以為自己站在了武道的頂峰，現在看來，他連山腳都還沒走出去。
    聶星辰，藍星第一武神，也僅僅是個初階的“星辰行者”。
    “我明白了。”蘇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
    就在這時，他胸口的“世界之心”，又一次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又是那種感覺。
    從學校深處，那座試煉塔的地下，傳來的一閃即逝的能量波動。
    這一次，他運轉《歸源解析法》的雛形，主動去捕捉。
    他的視野中，整個世界都化作了信息的洪流。他“看”到了，那股能量波動的源頭，其“信息構成”，與這顆星球上的任何物質都截然不同。
    它像是一個用完全不同的語言，寫出來的程序。
    孤立，古老，而又強大。
    這個東西，對《歸源解析法》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一個程序員，看到了一段來自神級文明的源代碼。
    “e08，調出帝都一高試煉塔的全部資料。”
    “資料調取中……試煉塔，共九層，內置空間模擬係統，可模擬出各種異獸和戰鬥環境。是學生進行實戰考核和賺取學分的主要場所。另，檢測到該建築地下存在未登記的能量源，能量波動頻率……與星海聯邦數據庫中，任何已知文明、種族、設備均不匹配。”
    不匹配。
    蘇澤的眼睛亮了。
    他站起身，走下床。
    他要去看看那座塔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
    帝都一高的試煉塔，是整座校園的標誌性建築。
    塔身呈銀灰色，充滿了金屬質感，直插雲霄。夜幕下，塔身上的能量紋路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如同一條條呼吸的血管。
    蘇澤直接來到了試煉塔下。
    塔前廣場上，有不少學生進進出出。進入試煉塔，是獲取學分和兌換修煉資源最快的方式，這裏幾乎二十四小時都保持著高人流量。
    “同學，請出示你的學生卡。”入口處的智能門禁，發出了機械的提示音。
    蘇澤刷了卡，門禁上方的屏幕立刻顯示出他的信息。
    “蘇澤，高三（1）班。試煉記錄0。學分0。是否進入第一層試煉？”
    “是。”
    一道光門在蘇澤麵前打開，他一步踏入。
    眼前的景物瞬間變幻，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茂密的叢林裏。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植物腐爛的氣味，遠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嚎叫。
    “第一層試煉，開啟。任務目標在一小時內，擊殺十頭‘鐵甲角狼’。任務完成，獎勵10學分。”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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