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軍的通訊畫麵因為劇烈的能量衝擊，跳動了一下，幾道雪花閃過。
    聶星辰問道“知道是什麽人封鎖的嗎？”
    “是‘空冥族’。”林破軍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無力感，“他們的天賦神通就是空間法則。這次出動了三位皓月級，聯手布下了一座‘虛空天塹’，將整個天墟星域變成了一個隻能進不能出的死地。我們的艦隊在外麵，根本找不到進去的坐標。”
    “空冥族……”聶星辰念叨著這個名字，眼神裏沒什麽波瀾，“一群在空間夾縫裏討生活的耗子，一向隻做買賣，不參與戰爭。看來這次，萬族是下了血本了。”
    “何止是血本。”林破軍苦笑，“這幫家夥，很是有點搶完最後一票就跑路的意思。”
    聶星辰問“你確定，是徹底鎖死了？任何漏洞都沒有？”
    “理論上是。”林破軍揉了揉眉心，顯然已經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很久，“空冥族的‘虛空天塹’，是直接從法則層麵進行扭曲。它不是一堵牆，更像是一個超巨型的‘篩子’。所有能量層級達到‘武將級’以上的生命體，都會被空間法則自動排斥、放逐。我們試過派武將級的敢死隊強行突入，結果剛一靠近封鎖線，人就沒了，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聶星辰的動作停住了。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蘇澤。
    蘇澤也正看著他。
    兩人誰都沒說話，但意思都懂了。
    篩子，篩掉的是大塊的石頭。
    但沙子，能漏過去。
    林破軍還在那頭說著戰況的緊急，聶星辰忽然打斷了他“老林，你剛才說，排斥的是‘武將級’以上？”
    “對。”林破軍愣了一下，“怎麽了？”
    “那武將級以下呢？比如，武者級。”聶星辰的語氣很平靜。
    “武者級？”林破軍更懵了，“武者級能進去，封鎖對他們來說跟不存在一樣。可進去有什麽用？天墟現在是神仙打架，武者級進去，連炮灰都算不上，一口戰鬥餘波就能吹死幾百個。我們……”
    林破軍的話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見，光幕那頭，聶星辰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混合著荒謬、凝重，又帶著一絲瘋狂期待的表情。
    聶星辰沒再理他，而是看著蘇澤，問了一個問題“你現在的能量反應，是高級武者九階？”
    “對外顯現，是。”蘇澤回答，“但如果我願意，可以壓縮到初級武者一階的水平。誤差不超過001。”
    “好。”聶星辰點了點頭，“非常好。”
    他重新看向光幕裏的林破軍，一字一句地說道“老林，你聽著。現在蘇澤的等級剛好是高級武者九階，我把他送進去。進去之後，你們鎮守天墟的部隊，需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他創造機會。”
    林破軍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老聶，你是不是瘋了？蘇澤現在還沒成長起來，讓他去幹什麽？給萬族的武神們送戰功嗎？！”
    “他能把天碑帶出來。”聶星辰說。
    林破軍沉默了。
    他死死盯著聶星辰的臉，想從上麵看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聶星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現在要把蘇澤，送進絞肉機一樣的天墟戰場？
    林破軍還想再問，聶星辰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別問了。你隻需要知道，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現在就帶他過去。”
    林破軍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信息，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聶星辰，相信蘇澤。
    “好。”
    通訊切斷。
    山穀裏恢複了寂靜。
    聶星辰看了一眼蘇澤“準備好了？”
    “一直準備著。”
    “走。”聶星辰一把抓住蘇澤的肩膀，“咱們這次，不走正門。”
    話音未落，聶星辰腳下猛地一跺。
    整個環形山穀，連同那深不見底的岩漿坑，所有的景物都開始扭曲、折疊。
    蘇澤的“視界”裏，他看到聶星辰用一種無比霸道的方式，強行抽取了這片地域的地脈之力，與自身的武神法則結合，憑空撕開了一條通往未知空間的裂口。
    這已經不是空間跳躍，這是在世界這塊“主板”上，給自己開了個臨時的“端口”。
    “抓穩了。”聶星辰低喝一聲，拉著蘇澤，一步踏入了那片混沌之中，“小子，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藍星第一武神的‘快遞服務’。”
    空間通道內，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蘇澤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台正在高速運轉的滾筒洗衣機裏，周圍是無數混亂、狂暴的空間亂流。
    換做任何一個武神之下的武者，在進入的瞬間，就會被這些亂流撕成基本粒子。
    但聶星辰撐開了一道領域，將所有危險都隔絕在外。
    他顯得遊刃有餘，甚至還有閑心跟蘇澤聊天。
    “小子，感覺怎麽樣？”
    “像是坐了一輛沒裝減震的拖拉機，在搓衣板上玩漂移。”蘇澤回答。
    “哈哈哈，比喻得不錯。”聶星辰大笑，“這叫‘暗渡’，是我早年從一個空間係的老怪物手裏贏來的本事。不經過星界之門，直接撕開現實和虛空的夾層，進行點對點的傳送。優點是快，而且隱蔽。缺點是……有點顛簸，而且對使用者消耗極大。”
    蘇澤能感覺到，聶星辰體內的能量，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流逝。
    維持這條通道的穩定，對他來說，也絕非易事。
    “老師，關於天墟，你知道多少？”蘇澤問道。
    “天墟……”聶星辰的表情嚴肅了些，“那裏，可以說是我們人族在星界戰場的‘龍興之地’，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是非之地’。”
    “我們剛進入星界的時候，一窮二白，被萬族當成會走路的資源包。直到發現了天墟，靠著裏麵海量的資源和天碑的輔助，才慢慢站穩了腳跟，培養出了第一批高級武神。”
    “但也是因為天墟，我們和萬族結下了死仇。同時，也讓軍方和那些後來崛起的貴族武大之間，產生了第一道裂痕。”
    “裂痕？”
    “對。”聶星辰的眼神冷了幾分，“天墟太富了，富到能讓一個普通家族，在幾十年內，膨脹成一個連軍方都要忌憚的龐然大物。當年，為了爭奪天墟的控製權，人族內部，流的血不比跟異族打仗少。”
    “最後，大家妥協了。軍方控製天碑，以及核心區域。外圍的資源點，由各大家族瓜分。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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