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狐長老在氣勢全開的冽霜虎麵前完全沒有辦法承受這份威壓，好在沙漏的時效準備結束了，於是阿虎默默地重將體內力量壓製下去。
    對方這才有餘力注意到冽霜虎背上的陳時，接著就露出了一副沒見識的表情，震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說實話，它之前能對陳時那麽客氣完全是看在對方於靈狐的那份微妙關係上，而它恰好對靈狐很愧疚。
    至於陳時本人的實力和玩家身份在焰狐長老眼中完全不算什麽。
    此時看到這名平平無奇的玩家居然就這樣騎在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又深不可測的生物上，就好比武大郎騎呂布一樣讓狐難以置信。
    但是很快，它就發現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並沒有見到靈狐的蹤影。
    “嗷？！”靈狐呢？！
    焰狐長老連冽霜虎都顧不上忌憚了，連忙跑過去往陳時懷裏瞅。
    它不能不著急啊，這禁錮靈狐的小閣子都碎成渣渣了，可靈狐卻不見蹤影，難不成......
    冽霜虎伏低身子讓兩腳獸下來，對來到跟前的焰狐長老視而不見，接著縮小身體跳到了對方的肩膀上。
    現在輪到兩腳獸馱虎了。
    陳時也沒有馬上回答焰狐長老的疑問，而是意識進入容納儀中先詢問靈狐。
    小家夥似乎還沉浸在自己居然自由了的激動中，被脫困了這一信息給衝懵了，久久沒能回神。
    在聽到兩腳獸的詢問時，差點沒能想起焰狐長老是誰。
    直到陳時解釋一番，知曉對方是曾經那隻疤臉狐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異常複雜。
    但是最終它決定還是出來與其見一麵。
    靈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陳時的身旁，著急萬分的焰狐長老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它失神地看向這隻突然出現的生物，努力將其與另一種的靈狐重合。
    在它的印象中，靈狐擁有著九條靈活的尾巴，皮毛鮮豔如火，渾身散發著自信且驕傲的氣質。
    但是麵前這一隻，虛弱，疲憊，長相雖說有些相似，不管怎麽看都很落魄。
    若說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一雙眸子，清澈且靈動，仿佛一眼就能對照出自己心中的醜陋。
    “嗚。”好久不見。靈狐看著麵前這隻已然顯露衰老姿態的焰狐，出乎意料地平靜。
    焰狐長老幾乎沒有勇氣與其對視，它低下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沙啞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陳時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聲參與進去，因為這件事準確來說他並沒有立場說任何話，所以他交給靈狐自己解決。
    靈狐不知道該說什麽。
    剛被困時，它隻痛恨當時的焰狐首領，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這樣欺騙自己，禁錮它、利用它，明明自己在此之前幫助了對方那麽多，明明它們是朋友。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它絕望的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辦法脫困時，它開始歇斯底裏，憎恨的就不止焰狐首領了，而是所有焰狐。
    自己就不應該幫助它們戰勝刺豪豬們，更加不應該為了所謂的朋友就留下來。
    接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靈狐就發現恨也是一件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
    它已經開始麻木，想的也是怎麽樣才能活下去，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的能量不要流失得那麽快。
    但最後，它蜷縮在數條鐵鏈之中，不斷重複昏睡又蘇醒的過程，以前的記憶也不再如當初那麽鮮明。
    不論是曾經開心的、悲傷的還是憤怒的，所有的交好、融洽、欺騙、背叛......都逐漸隨著時間而模糊。
    它所期望的隻剩下自由。
    當然，靈狐不會理解它們這些傷害自己的行為，更不可能原諒它們。
    可是不管它現在做什麽，自己所失去的都不會再回來，自己曾經受到的痛苦也不會被抹去。
    陳時覺得靈狐不管做出什麽選擇，自己都能理解，
    雖說焰狐族群現在處於係統的庇護之下，若真的要對它們進行報複絕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但隻要靈狐希望如此，那他也會支持。
    在靈狐麵前懺悔許久的焰狐長老終於抬頭，那雙渾濁的眸子中滿是堅定，似乎早已下定決心。
    “嗷，嗷”我知道不論現在我做什麽都隻是徒勞，所以也並不奢求你的原諒，但請讓我盡最大的努力去彌補。
    它說著，身上猛地燃起一層狐火。
    陳時眉頭一皺，還以為家夥突然發瘋想要攻擊靈狐，正想阻止時，肩頭上的阿虎卻攔住了他。
    “吼。”它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力。冽霜虎說出自己的猜測，表示它並沒有從焰狐的行為中察覺到任何危險，應該並不會出現不利於靈狐的事情。
    既然阿虎這麽說，出於對阿虎的信任，兩腳獸按耐下來，靜靜地看著。
    就見焰狐長老身上的狐火越來越烈，而在熊熊火焰中，焰狐長老的毛發變得更加蒼白，老態更重。
    並且陳時打開了它的麵板時，就看到對方的各項數據都在飛速下滑。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幾分鍾，直到狐火逐漸熄滅，焰狐長老再也無力支撐，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在它的爪中不知何時凝結出了一顆紅色的珠子。
    “嗷......”求你收下，我這微不足道的歉意......
    焰狐長老哀求地看著靈狐，將那顆珠子遞到靈狐麵前，一邊費力為自己的族人辯解。
    最開始時，焰狐族群全靠你才得以殘存，在首領死去後，又依賴以你的能量生成的結界在這裏繁衍存活。
    說一句焰狐族群趴在你的身上吸血也不為過。
    雖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和首領的私心，但是我也並不否認其餘焰狐受了你眾多恩惠。
    但是在我的極力隱瞞之下，大家對其中曲折並不知情，當初的我為了合理掩飾你的消失，對著族人大肆宣揚靈狐拋棄了我們，接著命令大家不許在討論你的事情，將你從一切故事中抹去。
    當初知曉你存在的焰狐們已經百不存一，新一代焰狐更是毫不知情，我並不能說它們是無辜，畢竟整個焰狐族群因你而存活，它們既然是族群的一份子也理應承擔這份責任……
    “嗚？”你想讓我不要對它們追究？
    靈狐歪了歪頭，輕輕問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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