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營勇救摯友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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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裹著碎冰碴如刀刃般刮過臧天羽的側臉,那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下意識地握緊腰間震顫的血刃,指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森白。
魔瞳,是他在血族禁地覺醒的強大能力,但每次使用都會折損十年陽壽。
這雙眼睛,猶如一把雙刃劍,強大卻又帶著致命的代價。
蘇師姐用銀針挑開少女衣領時,他分明看見那抹暗紋像活物般在她後頸遊動——三十年前仙界叛徒屠戮青霞洞天的畫麵突然在眼前閃回,滿地碎裂的本命玉符與此刻懷中唐玄風的命牌裂紋竟詭異地重合。
鎖魂釘,是仙俠世界中一種極其歹毒的法寶,能鎖住人的魂魄,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蝕骨釘,則更加可怕,它會慢慢侵蝕人的經脈,讓人痛苦不堪。
想到好友可能正遭受著蝕骨釘的折磨,臧天羽心急如焚。
"東南三百裏黑市。"臧天羽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氣瞬間衝散鼻腔殘留的藥香,那股血腥味在口中散開,讓他更加清醒。
本命血刃應聲出鞘時,刃身上的血槽亮起十二道暗紅紋路,倒映著他左眼驟然綻放的血色蓮花。
魔瞳開啟,他能看穿世間許多隱藏的秘密,但也意味著他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蘇師姐的驚呼被夜風無情地撕碎:"你的魔瞳還未溫養......"
"等它溫養好了,唐玄風的骨頭都能給李老狗磨成棋子。"臧天羽扯下外袍拋向空中,暗紅流光瞬間化作三千血色鴉羽。
他看著那漫天的鴉羽,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回唐玄風。
他踏著鴉群掠向東南時,右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嵌入肉裏的刺痛讓他保持著清醒。
當年在血族禁地覺醒魔瞳時,師父說過的話猶在耳畔:這雙眼睛每用一次,便要折損十年陽壽。
他心中有一絲猶豫,但想到唐玄風,那絲猶豫瞬間消失。
子時的毒瘴在林間翻湧如墨,那濃鬱的毒瘴散發著刺鼻的腥氣,撲麵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臧天羽揮袖震散那股腥氣,左眼血蓮綻開第三重花瓣。
魔瞳視界中,整片黑鬆林化作縱橫交錯的靈氣脈絡,東南角的瘴氣漩渦裏赫然藏著三枚鎖魂釘。
他並指抹過血刃,刀光劈開瘴幕的刹那,三具吊在樹梢的腐屍轟然炸開,膿血濺在護體罡氣上滋滋作響。
那惡心的聲音和刺鼻的氣味讓他眉頭緊皺。
"坎位三步,離位七尺。"血蓮在瞳孔中瘋狂旋轉,臧天羽踏著卦象殘影闖過三重幻陣。
每闖過一陣,他都感到身心俱疲,但一想到唐玄風還在等著他,他又充滿了力量。
當第七道殺陣的劍芒刺向後心時,他反手抓住劍氣捏碎,飛濺的靈光裏突然浮現唐玄風半月前醉酒的模樣——那家夥舉著酒葫蘆靠在丹爐旁,說等采到九轉還魂草定要釀三壇"醉生夢死"。
那溫馨的畫麵讓他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被現實的殘酷拉回。
地脈突然劇烈震顫,臧天羽踉蹌著扶住突起的岩柱,喉間湧上的血腥氣讓他右眼發黑。
他感到一陣眩暈,但還是強忍著不適。
魔瞳視界開始閃爍,他狠狠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卻見前方地裂中爬出無數白骨手臂,每根指骨都纏著暗紅的追魂絲。
那陰森的景象讓他心中一緊,但他沒有退縮。
"李堂主倒是舍得下本錢。"臧天羽嗤笑著扯開衣襟,心口血色咒印驟然亮起。
本命血刃化作流光沒入地縫的刹那,百裏地脈靈氣轟然倒卷,那些追魂絲在血煞之氣中如同遇見烈陽的霜雪,連同森森白骨一齊灰飛煙滅。
當血色鴉羽終於撞碎黑市結界時,臧天羽左眼已經流下兩道血淚。
他抹了把臉,掌心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金芒——這是魔瞳透支的征兆。
但前方石塔頂層的鐵窗裏,隱約傳來的鎖鏈碰撞聲讓他顧不得調息。
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快見到唐玄風。
"唐酒鬼,你要是敢少根頭發......"血刃劈開玄鐵大門時,臧天羽的聲音突然哽在喉頭。
刑架上的人影垂著頭,琵琶骨上的封魔釘泛著藍光,但那件破爛青衫上熟悉的酒葫蘆繡紋,分明是去年生辰時他親手給唐玄風縫的。
看到這一幕,臧天羽心中一陣刺痛,那些與唐玄風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石塔地牢突然卷起腥風,十二盞魂燈同時熄滅。
臧天羽在黑暗中露出森白獠牙,血眸魔瞳綻放的光芒裏,整座據點防禦陣法的三百六十處陣眼纖毫畢現。
他甩出三張上古雷符的瞬間,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玉骨折斷的脆響——唐玄風沾血的手指,正在刑架上輕輕叩出隻有他們懂的暗號。
據點最高處的觀星台上,青銅古鏡突然映出衝天血光。
正在把玩追魂印的李堂主眯起眼睛,鏡麵倒映著他袖口滑出的九枚血色棋子,每顆棋子上都刻著不同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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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南角的棋子突然裂開細紋時,他枯瘦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傳訊玉符上。
李堂主枯瘦的手指在傳訊玉符上叩出七短三長的暗號,青銅古鏡裏的血光突然凝成蛛網狀裂紋。
他袖中九枚血色棋子懸空而起,在觀星台青磚上投射出扭曲的星圖——東南角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第三枚棋子。
"讓陰傀衛去地牢三層。"他沙啞的聲音裹著某種金石摩擦的異響,"告訴血屠夫,若讓那小子帶走唐玄風,就把他的噬心蠱喂給後山的食屍藤。"
此時地牢中的臧天羽正用獠牙撕開封魔釘上的禁製,暗藍咒文在血煞之氣中發出尖銳悲鳴。
唐玄風垂落的右手突然抽搐著抓住他的衣襟,沾血的指尖在布料上畫出歪斜的"坤"字。
"別動。"臧天羽左眼的血蓮已經凋零大半,魔瞳視界裏能清晰看到好友經脈中遊走的鎖魂針,"那老狗在你氣海埋了七十二根蝕骨釘?"
唐玄風勉強扯出個慘笑:"還...還有三壇...醉生夢死..."
話未說完,地牢穹頂突然降下猩紅血雨,那血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
十二具身纏鎖鏈的青銅傀儡破土而出,關節處鑲嵌的怨魂珠將整片空間照得青慘慘的。
臧天羽反手將唐玄風護在身後,本命血刃劃過地麵時激起的火星,竟在虛空中燒灼出焦黑的卦象。
"坎水為引!"他暴喝聲中,血刃突然化作萬千細絲穿透青銅傀儡。
那些怨魂珠裏封存的惡靈剛要嘶吼,就被絲線上流轉的金紅咒文絞成飛灰。
當第三具傀儡的頭顱滾到腳邊時,臧天羽突然踉蹌著單膝跪地——左眼流出的血淚已經染紅衣襟。
唐玄風突然掙紮著撲到他背上,沾滿血汙的右手精準按在某個青銅傀儡的脊椎關節。
隻聽"哢嗒"輕響,整具傀儡竟反向纏住了追來的陰傀衛。
"東南...巽位..."唐玄風氣若遊絲的聲音帶著笑意,"你教我的...機關術..."
臧天羽愣怔半息,突然放聲大笑。
他背著好友縱身躍起,三千血色鴉羽從袍底翻湧而出,將追兵盡數阻擋在罡風之外。
當兩人衝破地牢穹頂的刹那,漫天星鬥突然扭曲成詭異的血色旋渦。
"小心!"唐玄風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
九枚血色棋子組成的殺陣從天而降,每顆棋子都化作三丈高的猙獰鬼將。
李堂主立於陣眼處的青銅古鏡之上,枯槁麵容浮現蛛網狀的暗紅咒文:"小輩,這九幽噬魂陣連你師父都......"
話音未落,臧天羽突然將本命血刃插入心口。
噴湧的精血在虛空畫出古老圖騰,那些鬼將的動作突然凝滯——它們的盔甲縫隙裏,竟鑽出無數細小的血色藤蔓。
"你竟敢用血族禁術!"李堂主袖中飛出十八道追魂符,卻在靠近臧天羽三尺時無火自焚。
臧天羽背著唐玄風踏著鬼將頭顱疾馳,每步落下都在虛空綻放血色蓮紋。
當第九枚棋子崩碎時,他左眼最後一片血蓮花瓣轟然炸裂,魔瞳視界裏突然浮現李堂主袖中某道細微的靈力斷層。
"就是現在!"他甩出三張上古雷符,紫電卻並非劈向李堂主,而是直取觀星台東南角的青銅燈柱。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整座據點防禦大陣突然紊亂。
李堂主驚怒交加的吼叫被雷鳴淹沒,那些原本凶神惡煞的追兵,此刻都像被抽去骨頭的傀儡般癱倒在地。
臧天羽趁機催動最後靈力,血色鴉群裹挾著兩人化作流光衝破雲霄。
黎明前的山道上,唐玄風倚著青石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泛著詭異藍光。
臧天羽正在用銀針逼出他經脈中的蝕骨釘,每拔出一根,銀針就會變成焦黑色。
"你這瘋子..."唐玄風望著好友已經完全變成灰白色的左眼,"不是說魔瞳透支會折壽?"
"折十年陽壽換你這條爛命。"臧天羽將最後一根蝕骨釘扔進山澗,水麵立刻浮起翻著白肚的魚群,"劃算得很。"
晨霧中忽然傳來清脆鈴響,蘇師姐駕馭著青鸞從天而降。
她看到兩人渾身是血的模樣,素來溫柔的眼眸裏泛起水光:"掌門帶著三位長老去了修真聯盟,說是要商議..."
"正好。"臧天羽扯下染血的發帶扔進山澗,暗紅瞳仁裏閃過厲色,"等唐酒鬼能自己喝酒了,我們也該去會會那些老家夥。"
唐玄風望著逐漸亮起的天際線,突然抓住臧天羽的手腕。
他沾血的手指在對方掌心畫出殘缺的星圖,正是昨夜在刑架上看到的某個印記。
"李老狗袖口的血色棋子..."他聲音沙啞得可怕,"我在仙界叛徒的屍身上見過同樣的紋路。"
山風卷起枯葉掠過三人身側,臧天羽盯著掌心漸漸淡去的血痕,突然露出森然笑意。
遠處傳來晨鍾轟鳴,驚起滿山寒鴉,卻蓋不住他指節捏碎的靈石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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