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燁聽聞這話，皺著眉頭摸了摸慕容衫的額頭，在發現溫度正常後，他奇怪道：“你這也沒生病啊，怎麽能說出這種怪話呢？”
    “什麽呀？”慕容衫退後一步，語氣顯得很是堅定：“我說的是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這可不是開玩笑不開玩笑的事。”陸燁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你想跟著小風小魘一起播，我也不阻攔你，但是你要是全職幹這個，我就不能同意了。”
    “為啥啊？”
    陸燁聳聳肩：“最起碼的，你得讓你家人同意。”
    “我都25歲了，還需要經過他們同意？”慕容衫翻了個白眼，又悄悄的說道：“咱倆偷偷的簽約唄，他們不會知道的。”
    “誒！”陸燁也學著退後一步，“你小子可別想拉我下水，偷偷簽約？回頭你姐和你爸媽找上門來，我該怎麽解釋？”
    他看著慕容衫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跟你說正經的。讓你來當主持人，是因為你確實有天賦，能和小風小魘產生化學反應，大家一起玩玩，把直播做好，這沒問題。”
    “但是全職主播，不行，絕對不行。”
    “為啥啊？”慕容衫還是不服氣，“我覺得我能幹得好。”
    “我知道你能幹得很好，但這跟你能不能全職幹是兩碼事。”陸燁掰著手指頭給他分析，
    “第一，你的身份。你是誰？你是靈糧企業的老板，是你電競俱樂部的老板！這兩個產業，哪個拎出來不比當個主播有前途？”
    “你現在是覺得好玩，有新鮮感，可等你把這當成工作，每天都要麵對鏡頭，應對各種彈幕，你還能保持現在的熱情嗎？”
    “我能！”慕容衫梗著脖子。
    “你能個屁！”陸燁毫不客氣的打斷他，而後換了種說辭：“要不這樣，我可以給你簽約，但隻是短期一個月的，你先嚐試一波，看看結果如何，你先別衝動，行不行？”
    慕容衫考慮片刻，最終點點頭：“行吧，那我先在你這住一段時間？”
    “前提是你要把工作給處理好，不要因小失大。不同意我現在就趕你走，簽約也別想了。”
    “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慕容衫隻得軟下來。
    聊完這些，陸燁剛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小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陳宇過來了。”
    “陳宇？”陸燁先是一愣，而後一拍腦袋，壞了，他好像知道這家夥幹啥來了。
    這兩天籌劃直播，把他給忘了。
    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陳宇其實是正牌琅燁傳媒簽約博主，按理說應該帶上他的。
    估計這會兒興師問罪來了。
    果不其然，他感應到陳宇就站在核心園區外，麵無表情的樣子有點嚇人。
    “咳咳。”陸燁看向慕容衫，提議道：“走，吃完夜宵出去走走吧，園區的夜景也挺不錯的。”
    “行啊。”慕容衫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兩人快速動身，從核心園區門口走了出去。
    然後就碰到了正準備進去的陳宇。
    “咦？”慕容衫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陳宇，眼睛立馬瞪大，“我去，陳宇？”
    陳宇盯著慕容衫看了一會兒，他也看了剛才的直播，自然認得激情四射的客串主持人。
    “慕容衫吧？你好。”他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對慕容衫打了個招呼。
    慕容衫十分激動，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陳宇的手，眼神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陳宇，真的是你！我的天，你是我偶像啊。我太想跟你來個合照了！咱倆……咱倆能合個影嗎？”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把陳宇給整不會了，他愣愣地看著慕容衫，又看了看旁邊的陸燁。
    此時的陸燁一臉無語，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了。
    陳宇可是當代的傳奇禦獸師，不管在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慕容衫肯定對陳宇有想法的。
    或許在來之前，他就有想和陳宇見一麵的請求了。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把陳宇給整不會了，他愣愣的看著慕容衫，隻能苦笑點了點頭：“啊……好，可以。”
    “太棒了！”慕容衫興奮拿出手機，一把摟住陳宇的肩膀，哢嚓哢嚓連拍了好幾張。
    屬實是一點都不見外了。
    拍完合影，陳宇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剛想開口跟陸燁談正事，沒想到慕容衫意猶未盡，又湊了上來，一臉期待的問道：“那個……陳宇，我能把咱倆的合照發個抖樂嗎？我想發出去炫耀一下。”
    陳宇和陸燁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這富二代的腦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麵對如此請求，陳宇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能再次點頭：“……行。”
    於是，接下來十分鍾，就變成了慕容衫的個人抖樂素材拍攝時間。
    他不僅拉著陳宇擺了各種姿勢，還錄了一小段視頻，期間不停地喊著：“看，我見到活的陳宇了，我偶像！”
    直到陸燁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強行打斷，好說歹說才把心滿意足的慕容衫勸回房間去休息了。
    臨走前，慕容衫還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
    看著慕容衫消失的背影，陳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聲吐槽道：“這比我打了一場寵獸對戰賽還要累。”
    “辛苦你了。”陸燁道，“我就想著出來散個步，想不到你來了，這家夥又很喜歡咋咋呼呼，抱歉哈。”
    “沒事。”陳宇擺擺手，又探頭看了兩眼，“他確定走了嗎？”
    “走了，咋了？”
    “喏。”陳宇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了一個大紙箱，“這是湯教授拜托我給你的。”
    “湯教授？”陸燁接過紙箱，入手微沉，隻有十幾斤的樣子。
    看著這玩意兒，他當即想到了湯茂之前說的那個空間錨點，難不成是那玩意兒？
    “對啊。”陳宇晃了晃腦袋，解釋道：“我今天白天不是去城區那邊開了個會嘛，然後忽然收到了湯教授的電話，說他有個快遞在審通那邊被扣下了，也是給你送的快遞，拜托我去取一下。”
    還真是空間錨點啊。
    陸燁不免恍然：“是有這回事。”
    還以為湯茂要找好一陣子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
    “話說……”陳宇有些好奇，“這裏麵裝著什麽玩意兒啊？”
    “一個跟秘境有關的東西，他交給我研究一下。”陸燁如實回道。
    “秘境有關？難道是權能相關的？”
    “當然不是了，就是個小玩意兒，等我研究出來再把成果告訴你。”
    “行。”
    “那還有啥事不？”陸燁捧著大紙箱，滿腦子都是回去打開的想法。
    “你說呢？”陳宇沒好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我才跟你們傳媒簽約多久，這種大型活動不喊我的？”
    “額……”陸燁尷尬的笑了笑，“我看你玩的不是電腦端網遊嘛，而且你這兩天有點忙，我就尋思著不想麻煩你。”
    “嗬，你果然對我不了解。”陳宇板著臉，“我手機上也有很多遊戲好吧，雖然我不玩王者，但我可以學啊。我看那小魘的實力很強，再帶我一個也沒什麽吧？”
    “我保證，這次是例外，下次如果還有類似的活動，絕對喊你，行不行？”陸燁趕忙道歉，實際上他確實沒有考慮到陳宇。
    因為這畢竟是遊戲直播，慕容衫那種性格還好，而陳宇屬於是公眾人物，讓他露麵總覺得會怪怪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陳宇這才滿意，其實他也沒生多大的氣，就是看看陸燁的反應咋樣。
    說完，他轉移話題道：“對了，關於今天的會議，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怎麽了？是跟滄城四十七號秘境有關嗎？”
    “嗯，根據數據檢測的結果，最先降臨的秘境入口將在距離我們16公裏的折閑村，具體時間在三天後的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協會那邊讓我問問你，那天有沒有時間？”
    “有啊。”陸燁很快回答道，“我們到時候直接提前守在那邊，開播守著。”
    “不錯的想法，到時候咱倆搞個共創直播。”陳宇擠著眼睛。
    “沒問題。”
    “還有一件事就是上官雲熙和溫銘他們最新的研究發現。”
    “什麽？”
    “四十七號秘境的傳送門降臨時，可能會在周邊生成特殊異源物質，這種異源不像我們現在接觸的那般溫和，而是極具侵略性，有點像是汙染秘境裏的異能量。”陳宇道，“所以我們去到那邊後，暫時不要釋放寵獸出來。”
    “我明白了。”陸燁了然點頭，忽而想起什麽，又問道：“折閑村，我記得好像不是個村子吧？”
    “嗯，那邊不是正兒八經的村子，而是一片規模較小的古玩交易市場，因為那邊的一座山上有過好幾座古墓和礦山，久而久之就成那樣了。不過現在因為秘境要降臨，我們隻能將他們的市場縮小一些規模。”
    “縮小規模？不是臨時關閉嗎？”陸燁不解。
    “傳送門的降臨地點不在村子裏，影響範圍還是比較小的，所以沒有臨時關閉，正常的交易還是可以進行的。而且降臨的時間在晚上，他們一般下午五點多就收攤了。”
    陸燁聞言沉吟片刻，直覺告訴他，異源很可能會影響到村子裏的那些古玩，若是讓它們有了意識，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他於是問道：“還記得在漢宣帝杜陵發現的那枚玉蟬嗎？”
    “嗯？”陳宇眨了眨眼睛，“記得，怎麽了？”
    “她也說過，那是異源的影響，導致玉蟬產生了自主意識。”陸燁道，“而秘境降臨帶來的異源是一種不可見物質，哪怕我們的防範措施做的再好，也有可能讓它們飄散出去，萬一沾染到了那些古玩，也許會讓它們產生類似的影響。”
    “你是說，擁有自主意識？”陳宇納悶了，“我記得會議上麵溫銘說過這個，但他說影響不大。”
    “他原話是什麽？”
    “他說讓古玩專家們專門去那邊探訪過，絕大多數都是假的古玩器件，反正逛了幾天一件真的都沒見著，除了那幾家店鋪的鎮店之寶。按照他們的研究，沒有一定年代曆史的古玩器件是不會被異源所影響的，所以……”
    陳宇沒再繼續說下去了，隻能說懂的都懂。
    “都是假的？”陸燁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但還是堅持道：“不過我的建議還是讓他們先把古玩啥的都轉移走，等秘境探索穩定下來之後再搬回來。”
    “我們又不是沒有考慮過……”陳宇歎了口氣，“可是麵臨的阻力太大了，那邊雖說叫村子，實際上建築規模和麵積相當於城鎮了，如果讓他們搬走，協會和聯邦就要出一大筆賠償金，跟拆遷費沒有什麽區別。”
    “這筆錢的數額非常巨大，聯邦財政那邊批不下來。他們認為，僅僅因為一個可能的風險，就去清空一整個交易市場，成本太高，不劃算。”
    陸燁皺起了眉頭：“就因為錢的問題？”
    “差不多吧。”陳宇道，“你想想，這次秘境降臨，滄城一共有十多個傳送門的降臨地點，很多都位於或者鄰近居民區、商業區。
    “如果折閑村這個先例一開，那麽其他地方的居民和商戶肯定也會要求同樣的待遇，要求聯邦支付巨額的搬遷補償費用。到時候，就不是一筆錢那麽簡單了，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我們怎麽招架呢？”
    陸燁沉默下來，這一塊他確實不太懂，但覺得很有道理。
    這要是真的出錢了，滄城財政這一塊絕對吃不消。
    “溫銘他們有沒有提到，如果真的有古玩產生了自主意識，會怎麽樣？”陸燁追問道。
    “提到了。”陳宇回憶了一下，“他們說，初期產生的意識會非常微弱，更像是某種本能。除非受到強烈的刺激，或者異源濃度極高，否則很難主動做出什麽有威脅性的舉動。
    “協會的計劃是，在秘境降臨後，立刻派遣專業的勘測隊進入市場進行排查，一旦發現異常，就地封存處理。”
    “行吧，看來也隻能這樣了。”陸燁隻得答應下來，不再強硬。
    不過也沒有那麽需要擔心，畢竟到時候他會守在那邊，就算出現類似於鎮墓獸那般強度的玩意兒，他也可以招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