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雲緩緩點了點頭。
    李雍澤也頷首道：“可！”
    而女眷們則是露出一抹濃鬱的好奇之色。
    “早就聽聞唐郎君在文會上以樂力壓群芳，可卻未曾真正聽過，這次倒是有了耳福。”
    李知瑤看向李玉寧：“玉寧，你也在國子監，想必聽過唐仁彈奏的曲子吧？你感覺怎麽樣？”
    聽著李知瑤的話，李玉寧好像再次回到了上次文會，眼神迷離道：“唐郎君的曲風獨具一格，所作之詞更是獨步天下，可真要說怎麽樣我也說不出來，總之就是很獨特，很好聽就是了。”
    李知瑤聞言眉頭一挑，李玉寧舞藝極佳，既然她能這麽說，想來唐仁的樂道不會差。
    想到這，李知瑤看著台上的那道身影，滿眼期待。
    李慕原和李慕雪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當即興奮的仰頭看向唐洛：“阿娘，他們都說阿舅的樂道很厲害，是真的嗎？”
    唐洛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他們……嗯，阿舅肯定是最厲害的，一會阿舅彈奏你們就知道了。”
    兩小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滿眼期待的看著台上的唐仁，一言不發。
    將這個話題帶過去後，唐洛微微蹙眉，總聽別人說二郎怎麽怎麽樣，為什麽我這個做阿姐的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二郎也太不像話了，回頭一定讓二郎單獨彈奏給我聽。
    想到這，唐洛心底突然湧現出一絲沒落，是不是我對二郎不夠關心啊，不行，回頭一定要多與二郎親近，看看他還缺些什麽……
    一些官員看著台上這一幕挑了挑眉：“雖然唐郎君樂道出色，但對方可是人魚族啊，聽說人魚族的歌聲最具魅惑，乃是天生的樂者，這唐郎君能贏嗎？”
    “你放屁，唐郎君怎麽贏不了！”
    “天生樂者又怎麽了，唐仁必勝！”
    “對，唐仁必勝！”
    “必勝！”
    雖然唐朝的眾人對唐仁充滿了信心，但其他邦國就不一樣了。
    “不同於文道其他，這樂之一道，人魚族可是有著先天的優勢啊！”
    “是啊，這次大唐懸了。”
    “別吵，看下去就知道了！”
    “別的我不曉得，不過，從這場比試中我看清了一件事。”
    “什麽事？”
    “妖族和東海恐怕是聯盟了！”
    眾人聞言眉頭一挑：“鯊妖王不是說水機代表不了東海嗎？”
    “不，雖然水機代表不了東海，但他可是現下東海最大的勢力了，如果他們趁著獸潮襲擊大唐，大唐恐難不敗啊！”
    “這怎麽可能！”
    “我隻是猜測罷了，大家還是觀賞這場比鬥吧。”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虎作惡微微一笑，看著台上的唐仁眯了眯眼睛，老子就不信，你什麽都會，什麽都精。
    人魚族麵前奏唱，你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找死！
    這局，我看你怎麽贏。
    ……
    唐仁看著對麵的人魚小荷施了一禮：“久聞人魚族乃是天生的樂者，不如就由你先來吧，我也想學習一下！”
    小荷可不懂什麽陰謀詭計，她隻知道，隻要上場獻上一曲，母親的病就有救了。
    聽唐仁這麽說，小荷也沒客氣，衝著唐仁點了點頭後，緩緩將琴放置在矮桌上，輕輕彈奏了起來。
    小荷彈奏的是東海的名曲，東海潮，曲風大氣，嗓音空靈，不過片刻，就吸引了不少鳥類落到周邊，嘰嘰喳喳的鳴叫了起來，好像在給她伴奏。
    ……
    與此同時，北庭嘉宜關。
    “殺！”
    “殺！”
    “神射手，將上麵的畜生給我射下來！”
    “喏！”
    “不好，神機箭不夠了！”
    魯玉龍聞言臉色一變：“怎麽可能！”
    “將軍，異獸太多了！”
    “兩城的支援到了嗎！”
    “他們回話說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趕到，讓我們務必守住。”
    “娘的，萬勝弩呢，還能射幾輪！”
    “最多三輪！”
    “我日你娘了個蛋，怎麽就剩三輪了，不是告訴你們省著點用嗎？”
    軍士們聞言一臉便秘的表情，也不知道剛才誰叫的最歡，要不是你，我們能把這些利器用在走獸的身上嗎。
    看著軍士們的表情，魯玉龍也想到了什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隨後大聲開口道：“兄弟們，在堅守一炷香的時間，待援軍來了，我們必勝！”
    本來漫山遍野的異獸讓軍士們有些絕望，可聽到魯玉龍這麽說，頓時打起了精神，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將一根根普通的羽箭射了下去。
    城牆下，異獸的身體幾乎化作山包，供著後來者奔上城牆。
    此次的獸潮比上次規模要大上十幾倍，城牆上防禦器械幾乎消耗殆盡，就算如此，城外的異獸依然漫山遍野，好像沒少半分。
    一炷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對嘉宜關的守軍來說，每一秒都在經曆著生死的考驗。
    青白的城牆不知道什麽時候染成了紅色。
    城牆上下，鋪滿了異獸和軍士們的屍體。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驟然響起：“西城失守，那些畜牲攻上來了……啊！”
    “小五！”
    “禦敵！”
    “注意飛行異獸，啊！不！”
    “殺！”
    當月水關、三山堡、的四十萬大軍抵達之時，城牆上的守軍已經不足十萬。
    看著這慘烈的戰況，兩城守軍顧不得休息，在各自將軍的命令下，當即向城牆殺去。
    隨著日頭升空，嘉宜關的守軍們終於將這些異獸打退回了十萬大山。
    然而付出的代價卻是慘重的，近七十萬守軍，眼下已經不足二十。
    月水關將軍戰死，嘉宜關的軍士們已然不到三萬！
    機械般的解決了一名垂死掙紮的異獸後，魯玉龍迷茫的看向周圍的屍體，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都是他朝夕相處的兄弟啊，甚至昨夜的時候，大家還有說有笑呢，可眼下……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壯漢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
    魯玉龍聞言一股怒火頓時湧上心頭，當即轉身就要給汪不成來一下，可看著他身後三山堡和月水關軍士們滿身是血，相互攙扶的慘狀，怒氣不由一滯，隨後無力的放下了拳頭。
    聲音低沉的道：“此事不怪你，大丈夫為國捐軀，本就是我等的使命。”
    汪不成聽著十萬大山裏不斷傳來的獸吼，臉色凝重道：“眼下不是悲傷的時候，下一波獸潮靠我們這些人是不能守住的……通報都護……長安吧……”
    “嘉宜關……我們守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