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調的宴會,低調的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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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監和宮女們,已經把桌子上擺滿了牛羊肉和魚蝦,每人麵前桌麵上有一個大木盤,裏麵擺的食物是相同的。原先擺放的水果已經撤下去了。除了這些美食以外,每人麵前,還有一把盛滿酒的高挑銅壺,和一隻白瓷酒杯。
    劉幽求、郭元振、崔日用等,在西側坐著,與玄宗之間隔著張九齡、張說、宋璟、薛王李業、申王李撝。這些座次是玄宗安排的,入席者按桌邊貼的人名,對號入座的。
    一些武將坐在李禕,李守禮的東麵。那些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員,坐的位置離著玄宗更遠,大部分坐在了南麵。
    在高力士的安排下,跳完一段舞的宮女會下去,再上來另外一批宮女。先是奏樂伴舞演出了《秦王破陣樂》,又奏樂伴舞演出了《蘭陵王破陣曲》。太極宮內一片歌舞升平,推杯換盞的歡樂氣氛。
    三位小皇子的小飯桌上,也同樣擺滿了各種肉菜,同樣在烤牛羊肉,和魚蝦上桌後,又陸續上了一些珍饈美味。
    玄宗今日非常高興,喝得有些飄飄欲仙了。玄宗令李守德,陳曉禮,到樓上朝樓下撒放金錢,讓中書省、門下省五品以上官員,和各衙門三品以上官員,去爭著拾取。玄宗看到這些官員在高興地爭搶金錢,臉上充滿了燦爛的笑容。
    玄宗又按照所有官員的等級,給所有文武官員賞賜了不同數量的錦緞。
    玄宗令楊公公把郭元振叫了過來,郭元振微微顫抖著鞠躬行禮:“陛下叫微臣有何吩咐?”
    玄宗指著郭元振鼻子,身體稍微有些晃動地說:“你——郭元——振,朕令你——兼任——禦史大夫。”
    唐玄宗在前段時間,已經宣布了令兵部尚書郭元振任禦史大夫,今天又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因為喝得有點大了。
    郭元振站在玄宗麵前,彎腰行禮:“陛下安排的職務,臣定當去幹好。”
    玄宗說:“好了——坐到座位上繼續——喝酒吃肉去吧。”
    郭元振喝得也有些大,有點管不住嘴了,他彎著腰沒抬頭,繼續說道:“南北朝時期有"蘭陵王入陣曲",太宗時期有"秦王破陣樂",陛下你功德無量,天下太平,一片祥和,為何不讓樂師製作一曲"平王布陣舞"呢?”
    玄宗擺擺手:“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下——去吧。”
    楊公公過來了,跟玄宗說:“陛下,我看現在文武官員們,和王爺們都喝得差不多了,官員爭搶錢幣的活動,和賞賜錦緞的活動,也都結束了,您看是不是應該宣布宴會圓滿結束了呢?”
    “嗯——好的。楊公公——你和高公公,我不會——虧待你們的,明天,我會給你們——賞賜一些金錢的。”
    “謝謝陛下了。”
    玄宗身邊的王爺們,有的已經到承天門外,看官員搶金錢的情景了,還坐在那裏的,眼神已經發直了。
    高力士安排六位護衛,把三位小皇子,送回各自的奶媽住處了。
    宮女們還在宴會場地中間翩翩起舞,奏樂的樂隊,還在奏著音樂。
    這時候李守德和陳曉禮過來,站在玄宗身後了。玄宗起身,身體稍微有些晃動,兩個護衛趕忙扶住了玄宗的兩隻胳膊。
    玄宗指著翩翩起舞的三十六位宮女說:“這些——宮女,你們每人——可以,挑選一個——做小妾。”
    兩個護衛趕緊說:“謝謝陛下了。”
    玄宗說:“我雖然——喝了一些酒,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這麽——定了。你們看好——哪一個,跟楊——公公說,把她們——名字報給我。”
    玄宗跟李守德和陳曉禮說:“朕喝——這點酒沒事,不——用扶著。”
    兩個左右護衛扶著玄宗手臂的手放開了。玄宗宣布:“今天——宴會到此——為止。高力士——高力——士,讓舞蹈和——音樂都——停了。參加宴席的——人可以——離席了。”
    楊公公站在玄宗身後鞠躬道:“老奴現在就讓樂隊和宮女們停下來。”
    楊公公走到鼓樂隊跟前,讓他們停了下來,又讓宮女們停止了舞蹈。高力士過來和七八個護衛,陪同玄宗朝承天門走去,這時候王公貴族,和文武官員們也陸續撤離了。
    楊公公快走幾步跟上來,走進了玄宗周圍的隨行人員裏麵。
    楊公公說:“陛下,老奴有事稟報。”
    玄宗停下腳步:“有——什麽事啊。”
    “就在宴會舉辦到正隆重的時候,武才人那邊的小太監,過來報告了一則不好的消息——武才人去世了。”
    玄宗有些詫異地說:“你——今早晨——不是說——武才人——病輕了嗎?”
    楊公公深彎腰說道:“老奴聽了小太監的匯報後,沒有去看,就通知了您。太極宮的宴會把老奴的精力分散了。小太監說武才人今天早晨病輕了,應該是回光返照。”
    “朕——先去附近的——麗妃殿休息一會兒,喝得——確實有點多。你去——中宮——找王皇後,讓她——先主持一下——武才人——的後事。等——武才人棺槨——出宮去下葬——之前,你到——麗妃殿——去通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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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遵命。”
    楊公公去了中宮,向王皇後傳達了皇上的口諭。王皇後正望著在喝刀削麵的李亨,這刀削麵是她教宮女製作的。李亨從宴會上回來時,說大魚大肉居多,不喜歡那口味,沒怎麽吃。他說餓了,王皇後讓宮女給他做了他愛吃的刀削麵。
    楊公公的話讓王皇後大吃一驚:“真的嗎?自從她得病後,我看望過她兩次,最後一次是在一個月前,那時候看著病得很重,但我沒想到她竟然去世這麽快。你先去忙吧,我收拾一下妝容,換一身肅穆的衣服就會去的。”
    楊公公說:“好的,老奴這就到武才人殿,去處理相關事宜,並等待皇後娘娘去主持儀式。”
    “嗯,好的。”
    楊公公離開了中宮,朝掖庭宮武才人殿走去。
    王皇後跟身邊的宮女,和太監說:“武才人,以前是武賢妃,因為是太平公主推薦的,太平公主謀反被賜死後,她被貶為武才人了。她沒有為皇上生一個孩子,就這樣離世了,才26歲太可惜了。”
    李亨說:“母後,武才人挺可憐啊,我都沒見過她。”
    王皇後用關愛的眼神,望著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亨兒,宮裏的事情你千萬別多說,多說對你不好。我是在信賴的宮女,和小太監麵前說的,你明白了嗎?”
    李亨暫停吃刀削麵,他說道:“母後你說得對,謝謝母後教導,亨兒不會亂說話的。其實亨兒在宴會上,就聽到小太監向楊公公稟報武才人死了。但我沒有跟任何人討論此事。”
    王皇後微笑著說:“亨兒你做得對。你去你母妃那裏,或者奶媽那裏吧,我要換一身肅穆的衣服,參加武才人喪禮了。”
    李亨說:“好的。”
    李亨出了王皇後的房間,門口的兩位護衛陪著他去了東宮之別殿,找母妃楊貴嬪了。
    王皇後一身素衣袍,去主持武才人的喪禮了。她先讓武才人身邊的兩位宮女,給武才人把頭發重新整理了發型,裝飾了金簪子等頭飾。她又讓這兩位宮女,和侍候武才人的小太監,給武才人套上了寬大的白色壽衣,換上了一雙黑色的棉布鞋。
    武才人遺容整理完了,王皇後讓楊公公去請教皇上,需要什麽樣的棺材。
    玄宗從麗妃殿來到了武才人殿後,安排了後續事宜。高力士也來到了現場。玄宗令楊公公派小太監,去武才人的娘家通知了武才人的死訊。
    武才人的哥哥弟弟等,七八個人去了皇宮,在太極殿見到玄宗,向玄宗鞠躬行了禮。玄宗令楊公公領著武才人的兄弟姐妹,去武才人殿,看了武才人遺容。
    武才人入殮進棺材了。她的棺材被高力士安排的眾侍衛抬出來,朝埋葬妃嬪的陵地出發了。
    玄宗和王皇後,相繼離開了武才人的喪禮現場。玄宗令楊公公到陵地,指揮武才人的下葬儀式。
    玄宗返回了掖庭宮的麗妃殿。王皇後回了中宮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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