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唐玄宗與薑皎在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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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在眾護衛和太監小登子的陪同下,出了甘露殿,朝南走出太極宮,往東朝興慶宮走去。
玄宗進入興慶宮興慶殿,眾護衛在大殿守衛他的安全,他自己進入了一牆之隔的東殿。玄宗進入東殿後,剛好聽到南麵的屏風後麵,傳來了產婆的聲音:“生了!是一個小皇子。”隨即傳來一陣“啊,啊,啊”的嬰兒哭聲。玄宗心裏很高興,加快步伐朝屏風走去。
禦醫站在屏風外麵鞠躬行禮道:“微臣給皇上請安,恭喜皇上,微臣剛才聽到屏風裏麵傳來產婆的喊聲,她說生了一個小皇子。”
“嗯,朕剛才也聽到了,朕要進去看看,你先在外麵等著,朕通知你,你再進去。”
“微臣明白。”
玄宗高興地進入屏風的入口,到了屏風南麵的寢室。七八個宮女迎上來,同時半蹲行禮,異口同聲道:“奴婢恭迎皇上聖駕。”
產婆抱著已經用黃色小棉被包好,隻露著頭臉的小皇子,向玄宗屈膝行禮道:“奴婢恭迎皇上聖駕。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武惠妃生了一位小皇子。”
玄宗說:“讓朕看看這位小皇子。”
玄宗走到產婆跟前,看了一下小皇子:“好白淨的皮膚,有一點瘦小啊,這會兒不哭了,一定要給他找一位奶足的奶媽。”
楊公公剛才去檢查兩位小太監清洗淨房的情況,剛回來他就聽禦醫說玄宗在屏風南麵,武惠妃生了一個小皇子。
楊公公趕緊去奶媽殿,叫來了昨天新找的二十多歲奶媽。這女人五官端正,穿一身灰色很幹淨的布衣,站在楊公公身後。他是長安城裏的窮人,剛生了孩子,為了賺錢,看到宮中找奶媽的啟示,就報了名並被錄取了。這意味著至少再過三年,她才能選擇回家,她隻能默默祈禱自己的孩子,能度過沒有母乳喝的嬰兒期。
玄宗走到武惠妃床前,跟有些虛弱的武惠妃說:“惠妃,你辛苦了。”
惠妃躺著說:“臣妾拜見陛下。”
“你好好休息,我讓楊公公給你安排吃的,讓他找一位奶媽來喂小皇子奶。”
武惠妃微笑著,虛弱地說:“好的。”
玄宗跟床四周站立的八位宮女中的一位說:“你去叫楊公公過來。”
那宮女說:“奴婢遵命。”
楊公公這時候在屏風外說話了:“陛下,臣在此。我已經把小皇子的奶媽叫過來了。”
“嗯,你和奶媽進來吧。”
楊公公和那位奶媽進入了屏風南麵的臥室。那位奶媽半蹲行禮道:“奴婢拜見皇上。”
玄宗打量著這位奶媽:“嗯,人還挺幹淨的,五官也端正,隻是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吧。”
楊公公說:“陛下,臣這就去庫房取一套奶媽的衣服給她。”
玄宗說:“快去取吧,取了讓她到隔壁換衣間換上。”
楊公公拿來衣服給了奶媽,奶媽到隔壁換衣間換了衣服。換好衣服的奶媽,來到武惠妃臥室,產婆把孩子交給了這位奶媽。這位奶媽坐在武惠妃床前的椅子上,開始給小皇子喂奶了。
武惠妃生了一個小皇子,玄宗很高興。由於小皇子剛出生,並且看上去有些瘦弱,唐玄宗沒有讓奶媽和小皇子離開武惠妃。他讓奶媽在東殿南麵的寢室喂奶,喂完奶,等到奶媽睡覺的時候,就到西殿一間寢室睡覺。奶媽睡覺時,四位宮女在武惠妃所住的寢室內,值班照顧小床上的小皇子。
唐玄宗在用完晚膳後,在幾位護衛陪同下,去了太極宮甘露殿旁邊的寢室。他翻看了桌子上的日曆後,去了中宮王皇後那裏。
到了第二日,在早朝上,玄宗聽取了姚崇上報的一些政事的處理情況,然後問其他大臣還有沒有事要上奏。沒有大臣再說話。
玄宗說:“殿中監薑皎,下朝後隨朕到甘露殿,你去整理一下藏書。朕讓你搜集一些道家和儒學方麵的書,補充到甘露殿的藏書裏麵。如果沒有,就請道家和儒家的學者編寫印刷。”
薑皎從文官一排出列,略低頭,握著笏板說:“微臣遵旨。”
下了朝以後,薑皎跟著玄宗去了甘露殿。
玄宗指著甘露殿內北牆的一排書架:“你把書分類整理一下,把書名記一下。”玄宗說著從桌上拿起一本記錄本,和一支毛筆遞給了薑皎。
薑皎開始整理,玄宗坐在書桌邊盯著他整理書籍的背影。薑皎,王琚,和崔日用,都是玄宗做臨淄王時就交好的朋友。在鏟除韋後集團,和太平公主集團時,他們都立了功。對於如何應對太平公主,玄宗與崔日用密謀過多次,玄宗是更多地聽取了崔日用的計策。要不是崔日用,他下不了決心和太平公主對抗到底。他顧慮太上皇的感受,或者怕太上皇對太平公主念及兄妹情義,讓太平公主反敗為勝。他覺得那樣瞞著太上皇搞政變,鏟除太平公主,是大不孝。崔日用說帝王家的孝與庶民家的孝不同,帝王家的孝是對社稷有功,不要因為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話語,就迷失了方向。太平公主已經有廢帝而奪天下的打算了,應該及時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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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正是崔日用的話,讓她堅定了信心。如今崔日用已經辭掉了吏部尚書職務,回家照顧母親了,玄宗多少有點不舍得他離開。
玄宗眼前的薑皎和另一位功臣王琚,也在兩次政變中發揮了作用。他們兩人,以前和玄宗常在後宮中同榻而坐。玄宗每每有事要做決斷,都要和他們商量。
玄宗當時想任命他們為宰相,可是他們還太年輕,恐怕朝廷中的大臣們不服。所以玄宗就在中宮王皇後的住處,召見薑皎和王琚,一起吃飯,聊天,商量大唐國事。
高力士前天跟玄宗說過,現在文武官員們都在說,王琚在幫助皇上開創局麵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在輔佐皇上治理國家時,卻是不能重用的人。
正是因為這樣的非議,讓玄宗慢慢疏遠了王琚。王琚現任中書侍郎,上朝時在張說為首的一排官員中間,也很少在朝堂上奏事。
玄宗想著王琚的情況時,薑皎轉過身來,鞠躬行禮道:“陛下,微臣已經將所有書籍分類整理好了,並在您剛才給我的記錄本上,做了書名記錄。並把每一本書在書架第幾層,第幾本的位置,都記錄的詳細。請陛下檢查。”
玄宗回過神來說:“你拿過那記錄本朕看看。”
薑皎雙手把記錄本遞給玄宗:“請陛下過目。”
玄宗拿過記錄本來,翻開了一遍後說:“你整理,記錄得很好,一目了然。朕想讓你兼任監修國史一職,你意下如何?”
薑皎說:“微臣謝陛下信任,定當不負陛下所托。”
“朕任命你兼任監修國史一職,目的是讓你配合史官吳兢的工作,他目前正在修太宗,高宗,武後,睿宗時期的國史,你要給他提供查詢資料的便利。”
“微臣明白,微臣會積極為吳兢提供查曆史資料的便利,並會搜集各地的檔案資料,以供他參考。”
“嗯,好的。你認為甘露殿的藏書,除了道家和儒家方麵的書籍,還缺哪方麵的?”
“微臣以為還缺陛下您是如何在社稷將危的時刻,兩次力挽狂瀾,拯救了大唐社稷。這些需要史官記錄史冊。”
“嗯,你說得很好。”
薑皎小心翼翼地說:“陛下,臣來甘露殿的時間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如不離開,恐被人羨慕。”
玄宗說:“你和朕之間,也曾是不拘君臣之禮,有話直說,可是現在朝廷的工作步入正軌了,一切不像朕剛登基時的樣子了。朕有時候疏遠你和王琚等人,也是正常情況,畢竟當時朕需要你們這些年輕才俊。但是現在朕更需要資曆深,能力強,對治國理政有更多經驗的賢臣能相。你說的羨慕嫉妒你與朕有更多交流的人是誰呢?”
“陛下,臣不瞞您說,姚崇倚仗著陛下您對他的信任,對微臣,王琚等功臣,多有排斥。他刻意栽培沒有過功勞的官員,以此來排擠我們有功之臣。就連中書令張說,也隻能看他臉色。他現在中書省的工作,都幹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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