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夜在帶著馮盎去逛渭水商業街時，耿國公那叫一個財大氣粗。
    頂級的文房，買，高檔的絲綢，買，金銀飾品，買。
    琉璃定製，茶具定製，家具定製。
    就這一趟下來，一個親王兩三年的薪水都擋不住。
    別小瞧了土皇帝，李二陛下後宮人數夠多了吧，才三十多個子嗣。
    人家老馮直接奔四十，光兒子就三十位，仆婢過萬。
    而馮家的勢力更是讓四朝皇帝無可奈何，想殺都不敢殺的程度。
    慕容家想要光複的燕國，馮家乃燕國末代皇帝，嫁給馮家的冼夫人更是嶺南聖母。
    而馮家的生存之道也很特別，不去稱霸天下，就統治嶺南地區。
    隻要中原有王朝建立，那就早早歸附，也不造反，安穩的當著土皇帝。
    之所以馮盎的曆史評價是深受百姓愛戴，與這份長久的威望是脫不開的。
    因為那時候的嶺南是完全的部落化，落後的不毛之地，百姓根本不認可什麽朝廷的政令。
    所以曆代皇帝對馮家是無可奈何。
    “耿國公，王府有座西山會所，乃女子天堂聖地，入其三月，可脫胎換骨。”
    “現在由皇後殿下打理，采用的邀請製，僅權貴夫人可入內，不知你可有興趣讓諸位夫人去試試？”
    孩子多那必然夫人多，這麽大的客戶王夜當然得往西山會所拉一拉。
    以前或許長孫皇後會顧及馮盎的身份影響不會邀請。
    可他覺著就是因為馮盎的身份，枕邊風才厲害，讓一些東西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改變。
    “嗯，承蒙齊王殿下看的起，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安排我的幾位夫人來拜訪。”
    “哈哈哈，好說，那西山還教授身養和食養的妙術，屆時可以讓貴夫人多學習一些。”
    這完全是客氣話，老馮現在比李二陛下大二十多歲，卻僅僅比他早去世三年。
    馮盎也十分感興趣，自古以來就沒有當權者不追求長壽的。
    “那可太好了，等我這次將賊人拿下，便讓夫人們隨押解俘虜的軍士一同前來拜訪，屆時可要勞煩殿下給安排一番。”
    “這您放心，隻需三個月，定然有脫胎換骨的變化。”
    馮盎不疑有他，因為自從進入王府，這裏的小娘子們個個水靈，容貌，身段，氣質，無不印證著王府的手段。
    兩人相談甚歡，王夜還帶著他去欣賞了曲園的戲曲表演，老馮看的上癮，直接打賞出去了數十貫錢財。
    而王夜之所以有閑心陪著老馮體驗王府文化，也是有很深的考量。
    大唐遲早都要發展嶺南地區，可現在的嶺南地區就跟一個個原始部落似得，你跟人家講道理，講禮法，不如土皇帝一句話來的管用。
    而一個國家要想有正向的社會安定，禮法又是必須推行的。
    這裏的禮法並非是指脫胎於周禮的貞觀禮，也並非是完全廢止的貞觀禮。
    而是交代孔穎達新修訂的王府教學禮法，說起來也簡單。
    類似裹小腳，活人祭，還有將生病的爹娘扔山上每天加磚的這種，封建迷信的垃圾習俗肯定要廢除。
    而一些合理的人際交往，德行方麵的禮法也需奉行。
    就比方說很多人說儒禮是糟粕，這是二貨說的。
    還是那句話，取之有用的用，不好的就廢，沒有哪項規定是能一勞永逸的正解。
    舉個例子，東山很多人從小就有一些餐桌禮儀，例如不砸吧嘴，不扒拉菜，夾菜從自己邊上夾，給長輩敬酒要低一點等等。
    可有的地方他沒有，當聚一起吃飯時就會看到相當低俗的一幕，不知禮的直接滿盤子扒拉。
    你能說這種禮是糟粕嗎？或者你喜歡這種滿盤子扒拉的嗎？
    後世有一個很明顯的現象，你去不同的地方，相信沒人不喜歡遇到的都是，有禮貌，講道理的人吧。
    王府教學用的禮法更準確的說法，應該用公序良俗這四個字來表示。
    所以現在治理嶺南，禮法是必須教授的，隻為養成一個公序良俗的社會環境。
    而類似馮盎這種土皇帝般存在，百姓隻認馮家，不認朝廷政策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其一直保持的。
    直接殺了，更不可能，人家很識趣，又不為非作歹的，況且那種已經深入民心的威望，殺了也麻煩。
    所以這次派遣王府典軍也是一種震懾，一種讓馮家不得不按照朝廷發展規劃去融入的震懾。
    若是馮家依然保持那種明白人的處事方式，一切皆大歡喜。
    若是不配合轉變，有其他心思，那王府掌握的東西，也能做到讓其快速失去民心。
    這場陪同逛街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兩人在商業街吃的肚兒滾圓，連晚飯都省卻。
    眼見太陽已經落山，二人回到王府，已經誇讚了一路的馮盎突然道：
    “今日我們暢遊甚歡，馮某對齊王殿下的招待不勝感激。”
    “哎~耿國公怎還客氣上了，今晚在王府住下，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你想去哪，我在帶你去。”
    “這太勞煩殿下了，明日我自己去逛逛就好。”
    “也行，你有事直接找劉管家便可。”王夜指向劉泉，隨即吩咐道：“劉泉，去給耿國公安排住處。”
    “是、殿下。”看著兩人離去，王夜莞爾一笑，老馮被算計的死死的。
    其實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他的那些子嗣，在想逼迫朝廷給他們人人封官，封爵，那就是做夢了。
    “讓馬周來一趟！”王夜對王府內典軍丟下這句話，轉身進了府。
    “是，殿下！”
    沒讓其等多久，馬周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數十日不見，老馬曬得黢黑，滿身塵沙，頭發都有些打結了，看其樣子已經有些天沒洗漱了。
    王夜心中一緊，這老馬是幹啥了？可別累壞了，要不然那麽多活誰幹？
    “老馬，你這是？”
    “回殿下，前幾日巡視了一番渭河上遊，剛回來沒來得及洗漱，殿下恕罪。”
    黢黑的老馬頓覺臉上羞紅，隻是被黑色遮蓋的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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