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時可以？”李二陛下有些心動，作為一個得位不正的帝王，他十分渴求每一份功績。
    他要大唐強盛，他要大唐豐饒，他要大唐冠絕天下。
    為此他可以低聲下氣的求教臣子，為此他可以百般容忍魏征那樣的人。
    “阿耶，我大唐目前的財政收入比較單一，僅僅修河都是捉襟見肘，這還是我們有大量俘虜的情況。”
    “若是想要實行此策，至少要做到幾方麵。”
    “穩定的稅收，良好的財政，完善的交易規則與明確的立法，還有監管，百姓的認可，或者說依托朝廷信譽，讓有錢階層去認購。”
    “若是阿耶真想早點實行此策，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凝眉的李二陛下瞬間眼神如炬：“什麽辦法？”
    李承乾沒說話，看了眼坐著聽戲的王夜，李二陛下瞬間明白過來。
    以王府的賺錢速度，完全可以作為朝廷信譽的支撐，關鍵以王府的名譽，勢必不缺認購之人，或者說單王府一家之能，認購的就不知有多少。
    隻不過他一眼過去，發現夜小子聽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至於說的什麽，好似完全不在意。
    就像是單純的給承乾捧場一樣，表態，不存在的。
    這差點沒給他鼻子氣歪了。
    “夜小子，方才承乾所言，你怎麽看？”
    “什麽？”
    “啪！”李二陛下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很想打人怎麽辦？
    “你說方才承乾說的話？我教的我能有什麽意見。”
    “這麽說，你同意為國債托底了？”
    “唉，錢太多，總有人惦記。”
    這一語好幾關的話，瞬間令李二陛下氣笑了。
    這是堵自己嘴，他要是再提出想入股皇莊產業，那國債發行就等著吧。
    可這話自己怎麽說？朕沒打你產業的主意，你趕緊去托底吧，這多丟人？
    “朕立誌天下大治，以創盛世，與國有利的政策朕願意嚐試。”
    “唉，這事跟我沒什麽關係，若是承乾找我這個老師談存錢，或投資，那我是很樂意的。”
    兩人互相打著啞謎，能讓大唐加速發展的政策卻已經定下。
    王夜之所以不想去幹預承乾做這事，就是不想當牛馬，或者說陷入麻煩中。
    舉個例子，貸款兩字，坑害了無數人，也成就了很多人。
    不論是放貸，還是借貸，它的利弊都很激烈。
    他曾設想過，若是沒有貸款，是否百姓會過得好一些？
    在後世，金融體係已經形成，若是取消貸款，那是自取滅亡，很多家庭會瞬間變成負資產。
    那這時候一切還未成型，是否可以這麽做？
    也不可以，因為不走信用貨幣，其實更容易使階層固化。
    交易不便，錢財流通困難，安全風險，使得那些有錢階層私貸，無底線奪取利益。
    而且一些大項目的發展，缺乏資金，誰去支撐？
    全靠王府良心？那王府成什麽了？
    所以隻剩一條路，平衡，平衡其中的無數利弊。
    這需要長時間，總結大量的實際問題，實踐平衡解決這些問題。
    讓齊王做牛馬？開什麽玩笑，當然是承乾去做了，頂多給他多配點師兄弟。
    “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承乾，你盡快拿出方案，盡快落實，這樣能在明年天災到來之前，多修建一些利民工程。”
    李二陛下說話的方式都開始變味了。
    “知道了！”李承乾也不拒絕，多災多難的貞觀，與天爭，與地爭，爭的百姓安居樂業，他願意做。
    “吃飯！”
    “夜小子...”
    “來嚐嚐這個菜，這個菜好啊，這個菜他不會說話。”
    席間，李二陛下多次想開口，都被打斷，氣的是咬牙切齒。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死乞白賴的蹭這頓飯，能確定國債發行已經到頭。
    看著泥鰍披了刺蝟皮的夜小子，他終是釋然了。
    於是，便不再多言，一門心思的幹飯。
    吃著美味的飯菜，他又想提提自己宮中的禦廚，打算讓他們在進修一下，話到嘴邊，還是憋了回去。
    飯吃到一半，巧兒還是那身如仙子般的打扮、走了進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席間明顯停滯。
    “殿下。”
    “巧兒，坐下一起吃點。”
    對她的出現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今天的巧兒至少忙到半夜，因為今天的入賬會很多很多。
    “不了殿下，巧兒已經吃過了，我過來是將今日賬本送來。”
    “哦，這麽快。”
    “下午增派人手時，請了女子學堂的小娘子幫忙，都是統計好的，所以很快便算了出來。”
    巧兒眼中隻有齊王，一本正經的匯報著，連看都沒看異樣的李二陛下一眼。
    他可不打算當著皇叔的麵炫耀賬本，直接道：
    “承乾、長樂、多陪陪你阿耶，我去處理點事。”
    “是、表兄。”
    王夜和巧兒剛走，席間瞬間跟解除封印似的，長樂直接將桌子上的一盤三色胡蘿卜，推到了李二陛下麵前。
    “阿耶，這胡蘿卜是表兄特意給你準備的，你趕緊嚐嚐。”
    聞言，李二陛下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這盤胡蘿卜，他還以為是夜小子愛吃呢？
    我就說夜小子不過是嘴毒了點，孝心還是有的。
    瞧瞧，王府新出來的特產，還記得讓他這個叔父嚐嚐。
    “這叫胡蘿卜？怎麽這麽多顏色？”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父皇知道雀目之症嗎？”
    長樂麵上雖然正經，可若是仔細看去，總覺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二陛下並無察覺，聽她如此問，甚至有意顯擺自己的學識：
    “阿耶當然知道，如雀之目，不見於夜，不少兵丁、和百姓都有此症。”
    “那父皇可知導致此症的原因？”
    “我聽說吃點兔肝或雞肝就好，但病因你得去問孫思邈。”
    “阿耶笨笨，阿姊知道，不用問孫阿翁。”
    城陽抬起扒飯的小腦袋插了句嘴，這桌上就她和李治還在幹飯。
    李世民對其也是寵愛，聽他如此說也不生氣：“那是什麽原因？”
    “是因為營養不良，缺乏一種維生素a的營養，你麵前的橘紅胡蘿卜含有豐富的β胡蘿卜素，也可以生成維生素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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