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二陛下明顯的不對勁，王夜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胡蘿卜。
    “來、皇叔，嚐嚐這胡蘿卜。”
    “去去去，趕緊走，看你就來氣。”
    惱羞成怒的李二陛下恨不得把蘿卜丟出二裏地去。
    不過他的這點脾氣對王夜可沒什麽用，隻見他沒皮沒臉的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
    “皇叔，甲胄的事？”
    “最遲兩天給你湊齊。”李二陛下無奈的吐氣，顯然是對這無恥的小子沒什麽辦法。
    得到了想要的，王夜立馬變臉，笑眯眯的道：“那我就不打擾皇叔處理政務了，改天請你修道。”
    看著大剌剌離去的夜小子，李二陛下直接嗤笑了起來，修道？足道嗎？
    離開皇宮內的王夜不急不慢的去了趟平康坊，有日子沒來了，也不知道這裏情況怎樣。
    渭水園子開業，加挖人，著實搶了這裏不少生意，所以平日熱鬧的平康坊，看起來有些清冷。
    不過他完全低估了自己在平康坊的名聲，這不還沒走幾步，得到消息的坊正就快步趕了過來。
    “參見齊王殿下！”
    “本王記得你叫周誠？”
    “是的殿下，得知您來，我便帶人過來聽候您的吩咐。”
    上次來平康坊，他還挺欣賞這個懂事的坊正，後麵讓他幫著辦了幾件事。
    那就是把這平康坊有名號的妓院都清了一遍，所有隻賣藝的清倌人隻要願意去渭水的，基本都被納入王府管轄。
    尤其南曲，中曲之地，納入王府的至少有一半以上，她們將會在王府接受正經的曲藝培訓，跟幹老本行沒多大區別，也是賣藝不賣身。
    不過北曲之地就不同了，王夜還沒去過，這次正好有時間，順道看看。
    他直接對周誠說道：“帶本王去北曲之地轉轉。”
    “殿下，那北曲女子的才藝和容貌、都相對平平，平日裏多是些老百姓，窮書生逛的地方，您身份尊貴，去那裏不合適。”
    “嘿，你當本王去幹嘛的？我是看看有沒有逼良為娼的，或是想從良的，王府缺工人。”
    坊正聽齊王如此說，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立馬恭敬道：“殿下恕罪，我這就帶您過去。”
    來到北曲之地，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擁擠，這裏也有酒肆、飯館，但一眼望去，基本都是些沒大點的小館子。
    周誠前麵帶路，走進一家名叫春豔樓的青樓。
    此時臨近午時，基本沒什麽客人，假母見到周誠這位坊正，遠遠的便笑臉迎了過來。
    “呦，坊正公可是稀客，快快裏邊請。”
    “叫你這裏所有人都出來。”坊正十分明白事，根本不用齊王動嘴。
    “坊正公您稍後，我這就給您叫。”
    假母不敢耽擱，隻是麵色有些異樣的看了氣度不凡的王夜一眼。
    隨即趕緊低頭朝樓上走去：“小娘子，趕緊下來接客嘍~”
    “來了~假母，是誰這麽早就來逛青樓啊？”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嬌滴滴的詢問。
    假母麵色一肅，小聲的交代道：“都小心點應對，坊正帶了位貴人來。”
    “知道了，假母！”
    鶯鶯燕燕的一群人，有三十多名，哪怕得了假母叮囑，也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媚態。
    這裏的女子與裏坊差距甚遠，倒不是單純的美不美問題，畢竟南曲，中曲那些地方更看重的是才藝或禮儀處事。
    “坊正公，這是我春燕樓所有的小娘子了，都給您叫了下來，您看？”
    坊正沒搭理假母，下意識恭敬的看向王夜。
    而王夜看的卻是這三十人多人中、年齡最小的幾個。
    他走到一個清瘦幹巴的小姑娘麵前，輕聲問道：“幾歲了？”
    小娘子下意識瞥了一眼假母，可假母受了冷落，心中的忐忑都寫在了臉上，青樓中的氛圍有些許凝固。
    小娘子似是明白過來，眼前人的身份隻怕不一般，很是恭敬的回道：“回郎君，小青今年十二歲。”
    “什麽時候來的這裏？”
    “前年我家遭了難，我是自願賣身於此。”
    假母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有些冷，總覺著這小郎君平和的眼神下暗藏洶湧。
    正當他出神思考事情福禍之時，卻聽王夜直接對坊正淡淡的吩咐道：
    “我們去下一家。”
    “是！”周誠也不多問，給了假母一個她沒看懂的眼神，就跟著出了門。
    一時間，春燕樓內炸了鍋，嘰嘰喳喳的問著假母。
    可假母根本不敢妄自猜測，嗬斥道：“都回去，此事不得再問。”
    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描述了這樣一句：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這是對官妓的描述，這些入樂坊的女子，通常在十歲，甚至十歲以下，開始從小培養詩詞，樂舞，禮儀等。
    學成之後，便會入行教坊，或成為權貴私妓。培養成熟的而這種，年紀一般在十三歲到十七歲。
    官妓這算是好的了，北曲這種地方可是完全不同，因為很多都是百姓活不下去後，賣身於此的。
    雖然唐律疏議中規定了禁止拐賣十四歲以下的孩子，可卻對這種自己賣身的根本無從限製。
    這也就導致了從事北曲既賣藝，又賣身的，很多年紀都非常小。
    甚至接下來的幾家，王夜看到了幾個十歲以下的，雖然是藝伎，可這種事根本不是你想定就定的，若是被喜好童妓的看上，無非是價錢問題。
    王夜不是什麽聖母，可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小的孩子從事這行。
    “周誠，本王想讓你辦幾件事。”
    “殿下您隻管吩咐，這是周某的榮幸。”
    “我要你將整個平康坊所有十三歲以下的女子，全部贖身，一應花費，到王府領取。”
    “是，我保證不出幾日，便將此事辦好。”
    “另外十三歲以上的，有願意從良者，若是沒錢贖身，王府可以墊付，日後在王府做工償還，王府的工錢，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若是表現良好，王府甚至可發放良籍。”
    “是！周某明白！”周誠心中巨震，南曲，中曲，齊王招收那些才藝雙絕者他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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