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弈！”趙芳卓哽咽不止：“你給趙家一條活路！”
    雲弈冷著臉：“活路？那些被貪墨的賑災銀害死的青州百姓，誰給他們活路？
    戰死將士發不了撫恤金，他們又該怎麽辦？
    勾結漢王，蓄意謀反，芳卓，我你最好清醒一點，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趙芳卓紅著眼圈，“難道要看著全家陪葬嗎？”
    “我明白。”趙芳卓咬著嘴唇，“隻求放過無辜的家眷，我願承擔一切罪責！”
    “你承擔得起嗎？”雲弈內心隱隱作痛，反問，“四十五萬兩官銀，夠砍一百次腦袋了！”
    趙無極突然大笑：“好！好得很！我趙家養出個叛徒！”
    “爺爺！”趙芳卓急得直跺腳，“你還不明白嗎？漢王是在利用我們！”
    “閉嘴！”趙無極目眥盡裂，“背叛就是背叛，說那麽多美其名曰的話，意欲何為？”
    看著趙芳卓淚眼婆娑的麵容，雲弈隱隱心痛，卻又萬般無奈。
    雲弈歎了口氣：“我可以保趙家其他無辜，但趙無極和趙文成，我保不了！來人，搜查趙家銀庫！”
    隨著雲弈一聲令下，金吾衛衝入院內，開始對趙家進行地毯式搜查……
    “讓開讓開，都讓開啊！”
    朱雀街上，十輛滿載的馬車排成長龍。車上的麻袋印著“皇商”兩個朱紅大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排隊的人群已經堵了三條街，連巡防營都不得不派人來維持秩序。
    “這雪花鹽真他娘的白啊！”一個腳夫捧著剛買的鹽包，粗黑的手指在雪白的鹽粒上摩挲，“比漢王鋪子裏賣的粗鹽強十倍！”
    旁邊綢緞莊的老板娘插嘴：“價錢還便宜三成呢！我家掌櫃說了，以後隻進皇商的貨。”
    街對麵，漢王名下的“福瑞鹽行”大門緊閉。掌櫃躲在門縫後頭偷看，手裏的算盤珠子都快捏碎了。
    與此同時，西市口。
    “嚐一嚐看一看咯！”墨玉站在高台上，手裏舉著晶瑩剔透的水晶糖，“這是格物院生產的水晶糖，甜過蜜糖脆過冰！”
    人群“嘩”地圍上來，爭先恐後地采購。
    老百姓何時享受過這種待遇啊？
    自古以來，都是鹽糖官營，不但質量粗，價格還高的嚇人。
    現在格物院一下子把鹽糖價格打下來，質量還提升了好多倍。
    如此精細的鹽糖，之前可是皇室才吃得起的。
    現在居然能在民間普及了！真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雲大人真是個好官啊，處處想著咱們老百姓。”
    “是啊是啊，以後再也不買福瑞鹽行的粗鹽了，咱們也能吃得起‘皇鹽皇糖’了！”
    一時間，京城萬人空巷。
    百姓們全都湧到了集市口，瘋狂搶購格物院推廣的水晶糖和雪花鹽。
    不遠處，漢王府的管事看到眼前情狀，大吃一驚，隨即臉色鐵青，轉身就往王府跑。
    漢王府內。
    “王爺！大事不好！”管事跌跌撞撞衝進書房，一臉焦急萬分：“咱們的鹽鋪好多都關門了！”
    漢王手裏的茶杯“啪”的一聲地摔得粉碎：“你說什麽？”
    “雲弈格物院的雪花鹽隻賣二十文一斤，咱們的粗鹽根本沒人要啊！”管事抹著汗，“還有那水晶糖，西市三家糖鋪的掌櫃都來哭訴，說這幾天的存貨全砸手裏了！”
    漢王一腳踹翻案幾：“雲弈！本王跟你沒完!”
    賬房先生戰戰兢兢遞上賬本：“王爺，這個月鹽糖要是不進賬，隻怕入不敷出……”
    “放屁！”漢王一把搶過賬本，氣急敗壞。
    話沒說完，漢王突然僵住了。賬本上清清楚楚寫著：這才三天，嶺南的鹽利虧損四萬八千兩，糖利虧損三萬六千兩。
    “去！把驍騎營統領叫來！”漢王紅著眼咆哮，“再派人去江南，告訴趙家……”
    親兵突然衝進來：“王爺！不好了！北莽來的商隊在城門口被扣了！說是……說是查到私鹽！”
    漢王眼前一黑，扶著柱子才沒倒下，沒想到雲弈下手會這麽快。
    這才幾天時間？水晶糖和雪花鹽就在京城以鋪天蓋地之勢，席卷而來，重重衝擊了漢王的經濟支柱產業。
    斷了錢鏈子，以後還怎麽養軍隊？
    皇宮禦書房。
    女帝看著剛送來的奏報，嘴角微微上揚：“三天？墨玉這丫頭倒是雷厲風行。”
    貼身女官楊柳笑道："聽說漢王氣得砸了半個書房。他那些鹽鋪糖鋪，現在門可羅雀。”
    “好戲這才剛開始。”女帝指尖輕叩龍案，“傳旨，明日開始，京城周邊十縣的官倉全部改售雪花鹽。”
    “那價錢？”
    “再降一成。”女帝冷笑一聲，“朕要看看，漢王還能撐多久。”
    漢王府地牢。
    “廢物！都是廢物！”漢王一腳踹翻跪在地上的鹽商，“老子養你們這麽多年，連個雲弈那種黃毛小子都鬥不過？”
    鹽商捂著流血的額頭：“王爺，不是小的們不盡力啊！那雪花鹽，實在是……品質太好了，而且還巨便宜。”
    “閉嘴！”漢王揪住鹽商的衣領，“聽著，馬上派人去嶺南，把糖坊的工匠都給我綁來！”
    “王爺，使不得啊！”嶽恒在一旁急忙勸阻，“如此大張旗鼓，定會引起女帝警覺，封停嶺南鹽糖市場怎麽辦？”
    漢王突然冷靜下來，陰森森地笑了：“好，很好。這一切一定是那個雲弈支的招，女帝這是要斷我的財路！”
    漢王轉身抽出牆上的寶劍，"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次日清晨，朱雀大街。
    “最新消息！”報童揮舞著邸報：“格物院要在東市開十家分號！雪花鹽再降兩文錢！”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對麵福瑞鹽行的夥計偷偷把“歇業”的牌子換成了“轉讓”。
    街角茶樓上，看著街頭盛況，墨玉抿著嘴笑：“雲弈這招夠絕啊，漢王怕是要吐血。”
    現在京城內，漢王的嶺南鹽糖商行，生意全都涼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關門大吉了。
    此時此刻，賣雪花鹽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一隊孩童舉著水晶糖跑過，歡聲笑語灑滿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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