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雲變成獸人的消息很快傳遍部落，當天晚上，豹月拿著布料上門：“喬，你可以幫豹雲做一件衣服嗎？這一塊青羊肉當作報酬。”
    豹月左手抱著布料，右手提著青羊肉，臉上都是欣喜：“雲長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準備的有點匆忙，這是我今天新抓到的青羊，明天我再給你帶別的獵物過來。”
    “不用不用，這些足夠了，不用再送獵物過來。”喬栩然錯開身讓豹月進門，蛇錚拿過喬栩然設計衣服的冊子放在桌上：“挑挑，喜歡哪種款式。”
    豹月坐在桌前翻看葉子，指著其中一頁：“喬，這種樣式的衣服，可以做大一號嗎？我想和荼穿一樣的衣服，我們三個個人穿一樣的樣式。”
    喬栩然過去看一眼，豹月選了一件運動服的款式，長袖長褲，春秋都適合穿。
    “親子裝？可以做，我現在設計，月你是坐一會兒還是我明天把設計圖拿給你看。”喬栩然接過蛇錚送來的樹葉和炭筆，詢問豹月。
    “等一會吧！做我們三個人的，這些布料不夠，我回山洞拿布料，喬你別著急。”豹月起身離開，走到山洞外變成一隻豹子，很快沒了影。
    喬栩然坐在蛇錚牌沙發上，伸個懶腰，開始畫設計圖。
    有了目標，喬栩然低著頭在葉片上刷刷幾下，一張簡略的圖畫出現，很抽象，蛇錚看不出來喬栩然想做什麽。
    蛇看不懂，蛇想看，蛇想粘著心愛的崽崽。
    豹雲拿著足夠的布料過來時，喬栩然正在埋頭苦畫，蛇錚指了指桌上的月餅和綠豆糕，給豹月倒杯水，讓她隨意吃隨意喝，自己低頭盯著喬栩然，眼睛一眨不眨。
    蠟燭換了一根半，喬栩然畫完了衣服的設計圖，推到豹月身前：“看看，覺得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改的。”
    豹月沒仔細看，直接點頭：“喬，我相信你，你看這些布料夠嗎？家裏隻有這些布料，等我明天再搓點送過來。”
    “夠了，這些做完衣服還能有剩，不用再送。”喬栩然擺擺手，轉頭去廚房包了九塊月餅，藍穎草紅月花鹹蛋黃各三塊，還有三塊綠豆糕給豹月：“我做的月餅，帶回去給雲吃。”
    豹月在等喬栩然畫設計圖的時間裏吃了一塊綠豆糕，甜絲絲的，帶著綠豆的清香，豹雲和豹荼一定愛吃，沒有推讓，答應下來：“謝謝喬。”
    “不用謝。”豹月走後，喬栩然沒骨頭一樣向後倒在蛇錚身上：“好了，我們開始做麥芽糖吧！明天早晨多睡會，下午去你巡邏的林子采集。”
    聽到是去他巡邏的林子采集，蛇錚開心了抱著喬栩然到廚房。
    他們中午的時候把麥芽和甜根都搗成糊狀，放在陶罐中等著發酵，現在已經發酵好了。
    蛇錚盯著發酵好的原料，驚訝道：“崽崽，我聞到甜味了。”
    他們中午時做的準備工作，喬栩然把所有麥芽切碎，把切碎的麥芽和甜根密封保存，這兩天還是很熱，隻用一個下午，甜根和麥芽已經發酵好了。
    其實做麥芽糖需要糯米和麥芽，但喬栩然還沒有找到糯稻，於是便用甜根代替。
    現在看起來效果不錯，乳白色的液體靜靜的在罐子裏，嚐了一口，喬栩然笑起來：“已經成功一半了。”
    蛇錚跟著點頭，想起今天中午，喬栩然讓他擠麥芽汁的場景。麥芽汁和平常的草汁沒什麽兩樣，有一點苦味，但總體來說是清香的。
    蛇錚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想起在不認識喬栩然之前吃的草，大堆大堆的草被卷到獸肉裏麵，大口吞下去，有的在嗓子眼被擠爛，草汁黏在他嗓子眼，不管怎麽喝水都衝不下去。
    聞著這股味道，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沒有喬栩然在身邊的日子，難以接受的回頭打個噴嚏。
    這個噴嚏讓喬栩然想起來，他還沒發酵，趕忙推著蛇錚到一旁：“老婆，我忘記麥芽糖要發酵了，重來重來。”
    現在打開陶罐上麵的蓋子，蛇錚還是不可避免地打個噴嚏：“崽崽，我來過濾。”
    過濾掉的殘渣喬栩然給了黃駝獸加餐，剩下白色的粘稠狀汁液放在鍋裏用小火慢慢攪拌。
    喬栩然想到今天采集的堅果，走到一旁翻找起來，重新燃起一個火堆：“我把堅果炒了，我們做堅果糖吃。”
    蛇錚攪拌動作不停：“好。”
    白色的汁液逐漸變得焦黃透亮，甜味比剛開始更加濃稠，喬栩然的堅果也炒好了，兩種香味纏繞在一起，喬栩然深吸一口氣，嘴裏開始分泌口水,“好香啊，已經迫不及待了。”
    蛇錚讚同的點頭：“真的好香，崽崽真厲害。”回答的同時還不忘誇一句喬栩然。
    堅果不多，喬栩然全部倒進麥芽糖裏麵，蛇錚加大力氣攪拌，一直到堅果和麥芽糖均勻的混在一起後，拿出長方形容器，倒在裏麵，用骨刀鋪平。
    趁著堅果糖還熱，蛇錚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
    喬栩然給蛇錚喂一個，自己再吃一個，剛做出來的麥芽糖還有點粘牙，配上脆脆的堅果，好像讓喬栩然回到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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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為了能讓他們吃飽，用很低的價格在一些家裏有錢的老人手裏租一塊地，讓較大的孩子帶著年紀小的孩子在田裏勞作，種出來的麥子一半賣了交租金和買別的生活用品，一半留給他們自己吃。
    每年過年，那是他們最期待的日子，院長會提前一天泡好麥子，第二天會帶著他們一起做麥芽糖，用糯米和麥子做的。
    但是麥子還要用來吃，做出來的麥芽糖不夠他們分的，第二年院長就改變策略，在裏麵加上許多許多堅果，大多是花生和瓜子、葵花這種，都是農家收完後他們去地裏撿的，剝好炒熟放在麥芽糖裏麵，甜絲絲的糖還有炒的香香的瓜子，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長大後的喬栩然不止一次做了麥芽糖，從來沒有做出小時候的味道，沒想到在獸世做出來了。
    “崽崽！”蛇錚把喬栩然抱在懷裏，讓喬栩然把臉貼到他心口，緊張到：“崽崽，怎麽了？”
    喬栩然長舒一口氣，用蛇錚胸肌擦掉眼淚，笑著搖搖頭：“沒事，打了個哈欠，沒想到眼淚掉下來了。”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喬栩然罕見的夢到了孤兒院的院長，他們的媽媽，媽媽在大年初一說：“今年是新年第一天，第一天是甜的，接下來的日子都是甜甜美美的。”
    那時候他隻知道嗦著糖感受這來之不易的甜味，從沒想過院長話的意思。
    現在再想起來，喬栩然睡夢中眼角毫無預兆的流下一滴淚水，沒等掉到枕頭上就被蛇信子卷走，黑暗中，傳來一聲輕語：“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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